聽到劉黑七的話,日本武士矢野浩和岡本雄把拔出的長刀插回刀鞘。他們本想殺死這匹受驚的戰馬,可劉黑七愛馬如命,他們不想因爲一匹馬讓劉黑七不高興。
土匪們慌不疊地放下槍,看到戰馬沖過來,一個個連滾帶爬閃到旁邊。幾個保镖拼命護着劉黑七,受驚的戰馬從他們中間急馳而過。
“快把它給我追回來——”劉黑七看到戰馬從身邊跑過去,急得暴跳如雷。十幾個土匪們慌忙跳上馬,一溜煙追下去。
大夥剛喘口氣,又一匹無人的戰馬從相同的方向沖過來。
“媽的,又來一匹,快躲開……”土匪們驚惶失措,紛紛躲避。
“你們這些笨蛋,快給我攔住它……”劉黑七揮舞馬鞭,憤怒大罵。
戰馬倏忽之間奔馳到跟前,沒等劉黑七反應過來,一道森寒的刀光從馬腹下破空刺出,仿佛最耀眼的閃電。劉黑七躲閃不及,碩大的人頭淩空飛起,血瀑如匹練般卷向火紅的夜空。與此同時,一道人影宛如幽靈般從馬腹下騰躍馬背,那人左手揚起,“呯呯”兩槍,日本武士岡本雄和一個保镖眉心中彈,從馬上倒栽下來。
“有刺客……”土匪們亂成一團,端着槍盲目扣動扳機。
“八嘎,給我閃開——”矢野浩一拉馬缰,戰馬踢翻兩個土匪,像離弦之箭竄出去,朝刺客狂追。他是堂堂的日本“一刀流”武士,居然在他的眼皮底下被人輕而易舉殺掉劉黑七和岡本雄,他的顔面何存?爲了日本武士的榮譽,他必須殺掉那個刺客。況且他被刺客的肆無忌憚所激怒,如果殺不掉這個刺客,他就殺掉自己。
看到劉黑七被殺,土匪們更加混亂,狼奔豕突,大聲嚎叫道:“大當家的被殺……快扯呼……”
這叫聲和混亂很快傳遍整個村子,土匪們人心惶惶,洪浩約束不住,隻好任由他們落荒而逃。
雲鷹和雲豹等人殺掉進攻的土匪,餘下的家夥見勢不妙,紛紛逃竄。畢竟與錢相比,命才是最重要的,若是連命都保不住,掙再多的錢又有什麽用?
雲鷹和高原也不追趕,提刀奔向“東北四虎”。麻氏兄弟合戰阿狼一人,不但沒有拿下,反被阿狼劈死老四麻武。剩下的麻氏三兄弟眼睛血紅,吼聲如雷,像瘋虎似的舞刀砍向阿狼。雖然聽見土匪們的喊叫,但他們已不可能退卻。這個時候,錢不再是他們所考慮的,複仇才是唯一的目标。他們四個從小一塊長大,縱橫東北,如今老四被阿狼當面殺死,如果不能報仇雪恨,他們就隻有陪兄弟一起上路。
雲鷹、雲豹和高原剛要加入戰團,阿狼冷聲道:“你們不用插手,先去救人……”
雲鷹知道阿狼的性格,向高原和雲豹一揮手,眨眼之間退回去。
麻氏三兄弟見阿狼不讓别人參戰,頓時放心不少,豁出性命厮殺。麻強見雲鷹等人圍在旁邊,虎視眈眈,擔心夜長夢多,恨不能一刀宰掉阿狼。他狂吼一聲,鬼頭刀直奔阿狼的腹部紮去,與此同時,麻剛和麻勇心有靈犀,兩把刀一左一右刺向阿狼的兩肋。阿狼退無可退,發起狠來,左手閃電般握住麻剛的刀鋒,用麻剛的刀架住麻勇的刀。麻強的刀尖直直紮進他的小腹。不等麻強刀勁用盡,阿狼飛起一腳,把麻強踢得淩空飛起。這一腿足以踢死一頭成年公熊,麻強如何禁得起?當場狂噴鮮血,一命嗚呼。麻勇駭然後退,阿狼反手一刀,刺進麻剛的胸膛。
麻勇見三個兄弟死于非命,痛吼一聲,又揮刀撲上來。阿狼悍勇無匹,用獵刀砸飛麻勇的刀,不等麻勇後撤,抓住他的兩臂,生生扭碎。麻勇疼得大聲慘叫,擡腿踢向阿狼的裆部。阿狼扣住他的腳踝,把他倒提過來,扯住雙腿,“哧啦”撕成兩半兒,腥臭的内髒“嘩啦啦”流落一地。
雲鷹等人看到這一幕,都不禁駭然變色。此時的阿狼,雙目赤紅,面目猙獰,活脫脫就是一頭狼,一頭瘋狂殺戮的公狼,無懼生死,無懼痛苦,哪怕還有一口氣,也要把敵人連骨頭都嚼碎。
“阿狼……”瑛姑從屋裏奔出來,看到阿狼渾身上下血水淋漓,不顧一切跑過來,抱住他,失聲痛哭。
聽到瑛姑的哭聲,阿狼的神智似乎清醒過來,他拍拍瑛姑的背,柔聲道:“瑛姑,我沒事……不要哭……”
苗老爹走上來,心疼道:“你個狼崽子,剛才爲什麽不躲?不知道那一刀會要你的命嗎?”
阿狼笑道:“不怕……我的皮厚,骨頭硬……那一刀殺不死我……”
雲鷹迅速給阿狼檢查傷口,見阿狼全身大大小小有十多處刀傷,最重的就是剛才那一刀,要是刺得再準一點,恐怕真的會要命。所幸阿狼長年與野獸搏鬥,渾身堅逾鋼鐵,那一刀雖刺中他,卻刺得并不深。就憑阿狼強悍的體質,敷上金創藥,很快就會沒事。
看到阿狼沒有大礙,大家都放下心來。瑛姑破涕爲笑,淚珠挂在睫毛上亮晶晶的,就像天上的星星。
陸家宜突然失聲叫道:“高原,阿瀾呢?”
直到這時,大家才發現拓跋青瀾并不在院中。剛才一番酣戰,除了阿狼,竟沒有人發現拓跋青瀾是何時離開的。
苗老爹急道:“還愣着幹什麽?趕緊去找找阿瀾——”
高原道:“不用擔心——就憑這幫垃圾,再添一倍人手,也休想傷到阿瀾。要是我猜得不錯,阿瀾應該去殺劉黑七,擒賊擒王,阿瀾絕不會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