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韓秉恒雙腿一軟,幾乎摔倒。他原以爲縱橫江湖數十年,刀頭舐血,見慣生死,根本不知道什麽是害怕。這一刻,他突然覺得全身的血液寸寸成冰,有一種叫做“恐懼”的東西從心底、從每個細胞裏呼嘯而出;這一刻,他才知道什麽是“魔鬼”,什麽是殺人不眨眼的“修羅”。
京野武藏緩緩拔出長刀,臉上的神情極其悲壯,他知道無論勝負,今晚都是他的最後一戰。面對這個傳說中的“鬼刺”,他第一次感到手在顫抖。在他眼中,這個中國少年比狼更狠,比蛇更毒,而且一出手就是破釜沉舟,要麽敵死,要麽己亡——這樣可怕的對手,他從來沒有遇到過。
京野武藏猛地撕掉上衣,反轉刀鋒在胸前劃下深深一刀,任血水恣肆流淌。極度的疼痛通過神經傳遍全身,大和民族的暴戾、兇殘和傲慢在血液中熊熊燃燒。他舔着刀鋒上的血水,兩眼慢慢變得血紅,長刀揚起,嚎叫道:“支那人,來吧!”
拓跋青瀾輕蔑地看他一眼,脫掉上衣,露出花崗岩一般堅硬的胸膛,胸前背後,傷痕縱橫交錯,虬結如蚓,就像被人撕碎的布片,又惡意縫在一起,在月光下觸目驚心。蘇晚秋隻看一眼,就拼命捂住嘴巴,魂飛魄散。她不知道一個人到底要受過多少傷才能變成這樣?
京野武藏看到這些傷痕,神色也爲之一變,他當然知道這麽多傷痕意味着什麽?對他而言,每一道傷痕就是一分緻命的危險。
拓跋青瀾反握“絕影”,身子彈起,如獵豹般沖向京野武藏。
京野武藏揮舞長刀,像背水一戰的公狼撲向拓跋青瀾。
金鐵交鳴,刀光流轉,兩人倏合倏分,身上各添一道刀傷,血花飛揚,深可及骨。
京野武藏咆哮一聲,長刀再次揚起,劈向拓跋青瀾。拓跋青瀾的身子不可思議地扭曲,避過長刀,反轉刀鋒,刺向京野的腹部。京野武藏中途變招,連消帶打,長刀橫切拓跋青瀾的腹部。拓跋青瀾倒轉“絕影”,格開長刀,右腿閃電般飛起,踢向京野的膝彎。拓跋青瀾千錘百煉的“斬鐵”,能将直徑數十公分的木樁瞬間踢斷,何況小鬼子的血肉之軀?如果京野躲不開,勝負就會立判。京野武藏來不及收刀,以最狼狽的姿勢滾翻出去,身子剛觸地,長刀旋轉向後反削……
刀影幢幢,刀風嘶嘯,暴烈的殺氣彌漫夜空,方圓數丈之内的草葉和樹枝都被刀鋒絞碎,枯黃的“雨”絲紛紛揚揚,漫天飄落。韓秉恒何時見過這種惡戰?早吓得屁滾尿流,遠遠躲開,連大氣都不敢出。
京野武藏的刀全長超過108cm,刀長而重,雙手持刀,全是大開大合的淩厲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