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後,陰憲臣清點人數,一夜惡戰,“卧龍山”剩下不到二百人馬,損失超過三分之一。不過殺掉孟大鵬,趕走龍波,“卧龍山”從此唯他獨尊,這一切都是值得的。讓陰憲臣遺憾的是搜遍全山,也沒有找到孟瀾。經過審問,才知道孟瀾昨晚在孟大鵬走後,就帶着阿貞和那個陌生少年離開“卧龍山”,不知去向。陰憲臣這才明白,原來孟大鵬早就看出他有異志,竟不惜以自身做誘餌,掩護孟瀾離開。陰憲臣咒罵一陣,很快釋然,他清楚孟瀾的身手,就算加上龍波和袁立,也無法動搖他現在的根基。他有的是時間,慢慢派出人手四處查訪,隻要那幾條漏網之魚還在皖南,就逃不掉被清蒸或者油炸的下場。
孟瀾下山後并沒有走遠,她心裏牽挂着父親的安危。午夜時分,當孟瀾聽到山上響起混亂的槍聲,又看到火光沖天時,明白山寨出事,不顧一切要回山,被阿貞死死拉住。
拓跋青瀾看看暴怒的孟瀾,說道:“你要是不想死,最好聽阿貞的話!”
孟瀾的眼中好像有火焰在燃燒,憤怒地盯着拓跋青瀾。
拓跋青瀾像是沒看到孟瀾殺人的眼神,緩緩道:“你爹叫我們連夜下山,一定有大事發生——最大的可能就是山寨内讧,你爹出于某種原因,現在無力控制……”
孟瀾被拓跋青瀾的話吓到,驚駭道:“你怎麽知道?這不可能……”
拓跋青瀾目光幽冷,慢慢道:“山上有三八槍和擲彈筒的聲音,這說明什麽?說明進攻山寨的人中有日軍。鬼子敢在夜間進攻‘卧龍山”,而且這麽快攻陷山寨,證明什麽?唯一的解釋就是‘卧龍山’有内鬼。有人敢引狼入室,公然倒戈,證明你爹已經喪失控制的能力……”
孟瀾着急道:“那我爹會在哪裏?”
拓跋青瀾默默望着孟瀾,半晌反問道:“要是你爹還活着,你覺得他會允許這事發生嗎?”
“什麽?”孟瀾仿佛五雷轟頂,差點昏過去,“阿瀾,你胡說八道,我爹他……”話沒說完,她撒腿就往山上跑。哪知剛跑出兩步,就被拓跋青瀾扣住手腕,如鐵鑄般莫想動得分毫。
孟瀾又哭又叫,拓跋青瀾冷聲道:“不想讓你爹白死,你最好乖乖閉上嘴——要是沒猜錯,我們現在能站在這裏,全是你爹安排好的。他犧牲自己,不就是想讓你活下來嗎?”他歎口氣,輕輕攬住孟瀾抖動的雙肩,聲音溫柔許多:“不要害怕,有我和阿貞在這裏,你不會孤單……隻要活着,就會有希望!”
孟瀾仿佛天塌地陷似的,撲入拓跋青瀾懷中,嘶聲哭嚎。正在這時,阿貞突然叫道:“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