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子和那兩個新四軍戰士明白雲雪的意思,拓跋青瀾單槍匹馬去“青石鎮”刺殺日本“觀摩團”,面對的是一個聯隊的鬼子,這等同以卵擊石,飛蛾撲火,雲雪如何不着急?小山子熟悉地形,抄小道直奔“青石鎮”。當他們氣喘籲籲地爬上“青石鎮”附近的山嶺時,聽到炮聲隆隆,槍聲如爆,“青石鎮”上空濃煙滾滾。雲雪慘嚎一聲,像發瘋似的往山下跑,被兩個新四軍戰士死死拖住。山下全是鬼子,他們這個時候過去,正撞在槍口上,豈不是白白送死?雲雪拼命掙紮,哭得聲嘶力竭。
小山子安慰道:“阿雪姐,你不要着急!阿瀾哥在‘野狼谷’沒有死,這次也不會有事!你們先躲在山上,等天黑我下山看看,一有阿瀾哥的消息,我就回來告訴你!”
事到如今,雲雪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隻有等待。小山子下山後,一直等到第二天上午小鬼子開拔後才返回。雲雪望眼欲穿,不到一天時間,她變得形銷骨立,兩眼布滿血絲,和日前那個英氣勃發的女孩子判若兩人。從昨晚到現在,她滴水未進,一直都在等待拓跋青瀾的消息。
看到雲雪的模樣,小山子低下頭,難過道:“阿雪姐,對不起!鬼子戒備森嚴,我不能按時趕回來……”
雲雪沒管這些,她兩眼冒火,嘶啞着喉嚨問道:“瀾哥呢……有沒有他的消息?”
小山子咽口唾沫,艱澀道:“據我們的地下人員講,昨天下午有人在‘青石鎮’對面的山崖上開槍,好像小鬼子有個很大的官兒被打死。小鬼子爲了報複,用炮火把山頭整個削平兩尺。小鬼子後來到山上搜查,什麽也沒有,連石頭都炸成漫山的粉末……”
雲雪尖叫一聲,昏死過去。兩個戰士把她弄醒,雲雪哭道:“一定是瀾哥在那裏……我要到那座山崖上去找瀾哥……”
小山子和那兩個新四軍戰士沒辦法,隻好陪着雲雪爬到“青石鎮”對面的山崖上。正如小山子所說,這座山頭被鬼子的炮火削平,滿山的石頭幾乎變成細細的塵沙。别說人的血肉之軀,就算是一塊鐵也得熔化。雲雪一邊哭,一邊仔細尋找,希望能發現拓跋青瀾來過的痕迹。她走到背面的絕壁前,看到斧削似的山崖,下面是深不可測的寒淵。這裏不同于“野狼谷”,真的掉下去,十條命也活不成。
小山子忽然叫道:“阿雪姐,你快過來!這裏有一把刀……”他站的地方,正是拓跋青瀾昨天潛伏的罅隙,剛才搜尋時,他無意間觸到一件鋒利的東西,割破腳趾,扒開看時,竟是一柄精緻的短刀。
雲雪奔過去,接過短刀,痛哭失聲,她當然認得這把刀。這刀與拓跋青瀾形影不離,如今失落在這裏,說明拓跋青瀾真的兇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