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家和一般的家族不同,男丁都有習武的傳統。拓跋青瀾從小拜武當名宿張召遜爲師,習得一身好功夫。長大後受葉子恒的影響,立志做一個叱咤風雲的軍人,恰好葉子恒的部隊又駐紮在岚城,所以他除了上學,竟把大部分時光都消磨在軍營裏。
葉子恒很喜歡拓跋青瀾,況且他認爲這個時代男孩子還是玩槍弄刀的好,縱然不能保家衛國,起碼可以在亂世之中保護自己不受到傷害。有葉子恒的“縱容”,拓跋青瀾如魚得水,經常出入軍營,練得一手好槍法。後來a團成爲國軍中第一批更換德式裝備的甲種團,教官梅隆又是葉子恒留學德國時的好朋友,這些得天獨厚的條件,對拓跋青瀾未來的發展影響很大。從另一個方面來講,拓跋青瀾心思缜密,悟性非凡,又有長期練琴養成的刻苦精神,非常适合狙擊訓練。梅隆在得到葉子恒的特别關照後,自然對拓跋青瀾這個另類的學生格外“照顧”。三年的時光裏,拓跋青瀾系統學完狙擊術、刺殺術、詭雷術以及叢林戰、山地戰等多種技能戰術。a團官兵很熟悉的場景是:一個滿臉泥污的少年在泥水裏,在烈日下,在冰雪中,在林莽間反複持槍奔跑、翻滾、瞄準、射擊。而葉子恒要拓跋青瀾做的其實很“溫柔”:每天堅持用線穿一百根繡花針,用繡花針穿一百粒大米。就這兩項任務,往往能把拓跋青瀾折騰得死去活來。
雖然葉子恒和拓跋青瀾刻意隐瞞這件事,拓跋嘯天和拓跋涵也多少聽到一些風聲,不過,他們的思想較爲開明,并沒有過多幹涉。
“盧溝橋事變”的槍聲傳遍全國,大戰的陰雲彌漫在中國軍隊頭上。拓跋青瀾也受到感染,練習得更加刻苦。
有天下午,高原等人見拓跋青瀾精赤上身,舉着一支m1924式7。92mm毛瑟步槍,一動不動地站在酷炎的烈日下,槍管上懸挂着兩隻裝滿水的軍用水壺,槍口上方倒立一枚锃亮的彈殼。高原很是佩服,他知道拓跋青瀾能夠紋絲不動堅持兩個小時,需要極強的臂力和極大的毅力,換作他,縱然功夫不錯,恐怕一個小時就會趴下。要知道,在這種熱得想把皮剝下來的鬼天氣裏,光是瘋狂流瀉的汗水就可能把人摧垮,還奢談什麽持槍訓練?
同行的楊易是軍中的“神槍手”,聽到高原等人稱贊拓跋青瀾,心裏很不服氣,提出要和拓跋青瀾比賽槍法。正好葉子恒和鄭雨澤走過這裏,聽說後,興緻勃勃地做起裁判。
高原把拓跋青瀾拉到旁邊,低聲道:“青瀾,楊易那小子是獵戶出身,一生下來就和槍打交道,他提出比賽槍法,擺明就是欺負你,這事不能答應!”
拓跋青瀾笑道:“你不用擔心!我練槍也就是玩兒,難得兄弟們這麽有興緻,不陪他們樂樂,豈不令人失望?其實輸赢并不重要!”
高原聽拓跋青瀾這麽說,隻好作罷。他和拓跋青瀾相處的時間比較多,在内心深處早把拓跋青瀾當成自己的兄弟,關切愛護之意流露無遺。
楊易向高原耳語一陣兒,高原跑到一百米外,把一枚銀元立在木樁上。圍觀的國軍官兵知道楊易要幹什麽,紛紛發出質疑之聲。這麽遠的距離,要一槍擊中那枚小小的銀元,談何容易?楊易毫不理睬周圍的噓聲,操起m1924式毛瑟步槍,略微瞄準就扣動扳機,槍聲響起,銀元應聲而落。高原撿起銀元,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後跑過來交給葉子恒。
葉子恒發出會心的微笑,用兩根手指拈起銀元,向周圍的士兵展示楊易的射擊效果。大家看到銀元的中心被打穿一個洞,這才相信楊易不是浪得虛名,而是真的擁有百步穿楊的絕技,個個心悅誠服,拼命鼓起掌來。
楊易臉帶微笑斜睨着拓跋青瀾,頗有自得之色。在他看來,拓跋青瀾哪怕再練十年,也做不到他這個地步。百步穿楊,不是刻苦就能做到的,它還需要天賦和對槍的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
葉子恒笑道:“青瀾,楊易是我們a團的‘神槍手’,剛才你也看到,一百米外百發百中,我看你還是認輸吧!”葉子恒知道拓跋青瀾骨子裏有一股子不服輸的倔強勁兒,故意這麽說,來激發他的鬥志。
果然,拓跋青瀾被激起好勝之心。他從葉子恒手中接過那枚穿孔的銀元,向高原低聲交代幾句。
高原聞言差點兒跳起來,叫道:“青瀾,你真的能做到?媽的,這怎麽可能?”說歸說,他還是按照拓跋青瀾的囑咐如實去做,把帶洞的銀元重新立在木樁上,又另外拿出一枚銀元,立在那枚銀元後面十公分處,成直線排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