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問過好幾個護士,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
A市這麽大,他若是存心隐瞞,她根本查不到他的落腳點。
可他是孩子的爸爸,又沒有理由報警。
安然坐在空蕩蕩的病房裏,瘦的大了一圈的眼睛裏冒出水汽。
她擡手捂住臉,這個可惡的男人,到底将辰辰帶去了哪裏?
無助感像潮水般淹沒了她。
原以爲自己這幾年成長了許多,可是她這個人前光鮮的白氏總裁,隻要遇到他,立刻就變得渺小不堪,毫無對抗的能力。
她原本性子就偏冷,這些年的閱曆經曆更是練就了一身沉穩冷靜的本事,可是此時此刻,她卻無論如何也冷靜不下來。
就在這時,一道緩慢的腳步聲走進病房。
以爲是有新的病人入住,安然忙抹了把臉,一擡頭卻看見顧庭鈞拄着拐棍走了進來。
心頭徒然湧起的憤怒刹那間淹沒了原本的驚惶不安,一直無法冷靜下來的心緒也瞬間平靜了下來。
她坐着沒動,也沒說話,擡起微紅的眼睛看着來人。
顧庭鈞也沒搭理他,先是拄着棍子在病房裏巡視了一圈才又回到她的跟前,在她旁邊坐下,問,“我聽說良辰在你外公的葬禮上被蛇咬了,他人呢?”
她原本不想跟顧庭鈞廢話,但想了想,忽然回了句,“出院了,在我家看孩子呢。”
顧庭鈞果然臉色微變,似是沉吟了一下,才道,“既然他執意爲你不可,我也懶得繼續操心了。你們商量一下,将白氏這邊安排好,然後回暮城把婚事辦了吧。”
安然微微睜大眼睛,很是意外,卻沒有任何驚喜。
“你不是一直很反對他跟我在一起麽?爲什麽忽然同意了?”
顧庭鈞看她一眼,闆着臉哼了一聲,“你勾着他丢下偌大的集團不管,留在這裏給你看孩子,爲的不就是這個嗎?”
安然心裏冷笑,原來如此。
若是在外公去世之前聽到顧庭鈞這番話,她可能會覺得欣喜,但是現在,呵。
略微蒼白的唇邊勾出一點輕輕袅袅的笑,“我外公外婆剛剛去世,我要守喪,所以三年之内不打算結婚。”
顧庭鈞看着她笑意涼涼的模樣,微微皺眉,壓着脾氣道,“那就帶着孩子跟良辰先回暮城,婚禮的事之後再說。”
安然微微挑眉,“可我并不想回暮城,他在這邊陪着我們母子也挺好的。”
顧庭鈞一聽胡子都氣得動了動,“你别不識擡舉。”
他拖着病軀特意趕過來,放下長輩的身份主動退讓,這女人居然敬酒不吃吃罰酒。
安然笑意清冷的看着他,“您想多了,我陸安然現在用不着任何人擡舉。”
顧庭鈞,“……”
口氣還真是猖狂。
怒氣直沖腦頂,但他還是壓下了那層怒意,嗓音沉沉的道,“我知道你因爲什麽對我耿耿于懷,但是我隻說一句,你外公發病,與我無關。”
安然冷笑一聲,“俗話說氣死人不用償命,有關無關我都無法把你怎樣,你又何必多此一舉做這番解釋。”
一而再的退讓卻換來對方的冷嘲熱諷,顧庭鈞終于失去耐性,“既然如此,我也無需跟你多言。你轉告良辰,我給他三天時間,三天之内若他還沒回暮城,我就撤了他總裁的帽子,将位置給他的弟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