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擡起溫靜的眉目看他一眼,然後抿唇輕吸口氣,接着手起刀落,暗紅色的血液瞬間從傷口處溢了出來。
但終究還是有些擔心,細齒緊緊咬着下唇,視線緊緊盯着傷口,一邊用手指将污血往外擠,一邊觀察着血液的顔色,直到血液完全轉變成鮮紅的顔色,才一把撸下頭上的發繩,纏在男人的手腕上,勒緊,然後又将左臂上的孝布扯下來,撕成細長條,仔細将傷口包好。
因爲太過緊張,等做完這一切,光潔的額頭上已經布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顧良辰自然也看到了,不由得擡起左手去替她擦拭,可是手指剛一觸及她的皮膚,女人就條件反射般的後退了一步。
男人的手在半空僵了幾秒,然後動作自然的垂回身側,淡笑着道,“何必避我如洪水猛獸,你心裏明明是在乎我的,對嗎?”
安然,“顧總想多了,醫者父母心,換做任何人我都不會袖手旁觀的。”
這時救護車的警笛聲終于呼嘯而來,她緊緊繃着的神經終于緩緩松懈了一點,淡淡的道,“救護車來了,這下你可以放心了,你的女人不會有事了。”
說完也不等男人說話,便徑自轉身走到了一邊,神情漠然地看着好幾個身穿白大褂的醫護人員扛着擔架快步跑了過來。
墓地深處,車子開不進來,所幸離行車道不遠,白大褂們很快就到了跟前。
霍啓明很生氣的質問,“你們是開牛車過來的嗎?要是再遲點可以直接把人拉去火葬場了。”
帶頭的那個醫生被罵得有點尴尬,解釋道,“路上突然遇到交通事故堵了二十多分鍾,這也怪不得我們啊。”
“那你的意思是怪我們自己倒黴呗……”
顧良辰出聲打斷了他的話,“行了啓明,去醫院吧。”
霍啓明轉頭看了看顧良辰,又看了眼漠然站在一側的女人,眼珠轉了轉,“陸安然,我還有點要緊事要處理,還是你帶良辰去醫院吧。”
安然皺眉,“你有什麽要緊事比你好兄弟的命還重要?”
霍啓明走到她的跟前,低聲道,“良辰覺得這條蛇出現得蹊跷,所以我得先去安排人查一下,免得夜長夢多。”
她看了眼躺在擔架上還在吱哇喊疼的朱利安,轉身看向沈紅,“既然霍醫生有事,沈紅,那就辛苦你一趟吧。”
沈紅剛要點頭,霍啓明就搶着道,“我這段時間天南海北的跑,已經好些日子沒見到我媳婦了,小别勝新婚,明天我還要再飛東南亞,陸大神你就開個恩給我一個溫存的機會呗。”
沈紅一聽頓時紅了臉,急赤白臉的道,“霍啓明你胡說什麽呢,誰是你媳婦?誰要跟你溫存了?”
“還能有誰?當然是你了。”霍啓明邊說邊朝她擠眼睛,“人家陸大神是良辰的,我可不敢觊觎。”
沈紅雖然神經粗大,也差不多從他的眼神裏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扯了扯安然的袖子,低聲道,“安然,顧總爲葬禮的事忙了好幾天了,于情于理,你都該去一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