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良辰聞言立刻站起颀長的身軀,擡腳朝醫生走過去,“我就是。”
“白老爺子有遺言要交代,請跟我進來。”
遺言……
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聽到“遺言”兩個字清晰的從醫生嘴裏說出來,她還是整個人都僵住了。
隻覺得渾身發冷,仿佛身體裏的每一根血管都被冰封住了。
隻是,外公的遺言,不是應該對她說嗎?
爲什麽要跟顧良辰交代?
顧良辰也是滿心疑惑,他轉頭看向臉蛋已經毫無血色的女人,她單薄纖瘦的身體在發抖,仿佛下一秒就會倒下去。
長腿快步回到她的身邊,大手扶住她的胳膊,“安安,咱們一起進去吧。”
安然剛要點頭,就聽見醫生道,“白老爺子說要單獨見顧先生。”
顧良辰,“……”
安然,“……”
“你去吧。”她眼眶發紅的握住他的手,哽咽道,“不管我外公說什麽,都麻煩你先答應他,行嗎?”
她猜想外公一定是有什麽事想拜托他,不是舅舅的事,就是她跟孩子的事。
顧良辰看着她不斷滾落的淚珠,站着沒動,“無論什麽都答應嗎?”
安然淚眼模糊,看不到男人複雜的眼神,也絲毫沒去揣測他話裏的意思,隻是用力的呼吸着,艱難的再次開口,“我隻想讓他現在安心放心,所以你暫時先答應他一下,算我求你了。”
顧良辰,“……”
其實他這麽說,并不是想讓她求他。
雖然這種時候跟她玩兒文字遊戲很不是時候,但是他真的很怕以後會再也沒有機會了。
大手按着女人的肩膀強制性的讓她坐回椅子上,他嗓音低沉的道,“你放心,不管外公提出什麽要求我都答應,并且一定會遵守承諾。”
安然聽着男人鄭重得如同宣誓的語氣呆愣了兩秒,才推着他的手道,“好好,那你快去,把剛才的話說給我外公。”
顧良辰看她一眼,低低的嗯了一聲,然後邁着長腿跟醫生走了進去。
眼神迷茫的看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她喃喃的道,“沈紅,我覺得好冷。”
現在是夏季,今天外面陽光很足,室内即使開着空調,也有二十六七度,怎麽會冷呢?
難道是發燒了?
她忙伸手去探安然的額頭,卻發現溫度正常,沒等她說話,就聽見安然又喃喃的重複了一遍,“沈紅,我真的好冷啊……就像心裏結了冰一樣,好冷……”
沈紅粗壯的神經這才終于反應過來,連忙道,“好好好我知道了,醫院裏本來就比其他地方冷。”
她邊說邊握住安然的雙手用力搓了搓她的冰冷透骨的手指,嘴笨得不知道怎麽安慰,“要不,我去找護士借一條毯子過來給你蓋?”
安然眼神空茫的反應了幾秒,才緩緩的道,“不用了,别人會以爲我是神經病。”
沈紅沉默着點了點頭,也是,心裏冷,就算蓋條棉被也起不到什麽作用。
但是看着安然失魂落魄的模樣,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隻好握着對方的雙手一直搓着。
可是安然的手實在太涼了,就像血液都失去了溫度一樣,不管她怎麽搓,都像冰塊一樣散發着絲絲寒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