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昏暗,安然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是從那壓抑着怒意的嗓音裏也能想象得出他此時的臉色一定不好看。
她了解這個男人,所以清楚他現在的心情,可是她自己的心裏也沒好受到哪兒去。
聽着他掏心掏肺的說了那麽些話,她除了心疼難過更多的負罪感。
就像顧庭鈞說的,她已經禍害他夠久了,該放過他了。
“是,隻要你答應讓辰辰繼續呆在我身邊,我什麽都願意做。而且你搞出這麽多事情,不就是想睡我嗎?Ok ,我滿足你,睡一次還是幾次,我都奉陪。”
女人的話就像是一盆冰水混合物,從他的腦頂直灌而下,身體裏的火焰滅了,然後血液一點點冰封,凍住。
他用盡辦法隻想讓她回到他身邊,霍啓明說如果一個女人心甘情願的願意跟一個男人睡,要麽是愛要麽是交易,他做夢都沒想到,她居然會是後者。
難道在她的心裏,他費心費力兜可這麽大個圈子,就是單純的爲了睡她?
他有那麽低劣?
稍顯漫長的沉默裏,安然有點後悔,覺得自己剛才那些話是不是有點太傷人了,但又一想他之前說的那些話,心裏又堅定起來,長痛不如短痛,她不能再這麽拖着他了,否則對彼此都是一種折磨。
所以安然,不能沉淪,也不能再繼續傷害他了。
不知道這種令人窒息的沉默保持了多久,隻聽見啪地一聲,屋内的光線蓦地明亮起來,他從地上撿起浴袍,背對她披上就那麽走出了卧室。
安然,“……”
就這麽走了?
打算穿着浴袍從她房間裏出去?
那怎麽行……
她急忙胡亂撿起衣服穿上,跳下床随後追了出去,到樓下才見他并沒有離開,正坐在沙發上點煙。
安然的腳步一時停在了原地,不知道該不該走過去。
他似聽到了聲音,擡眸朝她看過來,不見生氣,笑笑的模樣,問她,“居然學會用這種方式跟男人做交易了,有長進。說說看,這是第幾次了?”
安然,“……”
真是罵人不帶髒字。
他望着她,銳利的眼睛咄咄逼人,“怎麽不說話,剛才跟我談交易的時候不是挺理直氣壯熟門熟路的麽,現在又擺出這幅委屈的表情給誰看?”
安然慢慢咬住下唇,“顧良辰,你太别過份。”
他像是聽到了什麽好像的話,低低的笑出聲來,青白的煙霧裏他眯起眼睛,“我過份?我看是你太天真了。睡一次就想換我兒子的監護權?你以爲自己是瑪麗蓮夢露麽,有那麽值錢?”
安然,“……”
料到他會發火,但聽他用這樣輕蔑的表情,輕蔑的語氣,說出這種輕蔑的話,心裏還是很不是滋味。
她閉了閉眼,“顧良辰,你不用把話說得這麽難聽,我早說說過了,辰辰就是我的命,爲了他,我什麽都願意去做。”
“什麽都願意做?”他撩起眼皮,直直盯着她,“那如果我執意要奪回辰辰呢?你又打算怎麽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