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戀對于平常人來說不過就是得了一場心病,又不是第一經曆,沒什麽大不了的。
但現在她的肚子裏還有寶寶,這樣的睡眠質量根本不利于胎兒發育。
安然以爲讓自己足夠忙碌,就沒時間去心傷想念。
但是她錯了。
就像她錯誤的以爲,隻要身體足夠勞累,就沒空失眠,隻要熬一熬,失戀得痛苦就會過去一樣。
心傷是一種無法形容的痛,那些無形的傷口沒有血小闆來止血修複,一直一直鮮血淋漓日久彌新。
就像曾經,她花了整整三年的時間,也沒能讓那些傷口真正愈合。
現在更是新傷疊舊傷,漫長而劇烈的疼痛不斷啃噬着她的神經,不斷持續地蔓延着……
她感覺自己的精神似乎都變得越來越不正常了。
比如電話屏幕明明是黑的,她卻總是幻聽到那個熟悉的專屬鈴音,雖然她心裏明白,那個她期待的名字可能永遠都不會再出現。
比如她會随時随地控制不住翻相冊,然後對着照片裏的那個男人一發呆就是好幾個小時。
再比如她經常會不分場合不知不覺地淚流滿面,搞的周圍的人都用那種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看着她……
這些都不是最嚴重的。
最折磨她的是每天晚上那個男人都會在她的夢裏出現,不靠近也不說話,就那麽遠遠的站在那裏,深深靜靜的望着她。
而她越是努力想看清楚他的模樣,越是無法看清,就像在機場那天一樣,到處都是刺眼的白光。
夢醒之後,她總是要重複一遍心絞痛的感受,然後整個人僵直的躺在床上,等待着下一次睡眠,等待着下一場夢境。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整整半個月。
這天早上,她接到了沈卓的電話,“安然,陸教授說什麽也不願轉院,所以還是得你自己回來一趟。”
既然已經分手了,她也決定以後要留在A市,自然要給爸爸轉院。
所以她托了沈卓去辦這件事,說自己不想再回去。
其實她不是不想回去,而是不敢回去。
她怕自己回去了會觸景傷情,怕自己會從心絞痛直接發展成心梗,怕自己會忍不住想要跑去看他。
但是現在聽到沈卓的話,内心深處一直緊繃的那根弦,卻仿佛終于找到了一個合适的理由,徒然疏松了。
她在心裏對自己說:這樣也好,她剛好順便去研究院辦理休學手續,再順便跟文婧文昭以及教授們告個别,然後再順便遠遠的看他一眼,隻要遠遠的一眼,知道他過得好不好,她就放心了。
她回去的那天,也是一個陽光燦爛的好日子。
出門前她特意查了黃曆,宜出行,宜嫁娶,諸事皆宜。
可能是因爲馬上就能見到她心心念念記挂的那個人,心裏的傷痛仿佛也得到了緩解,她居然在飛機上沉沉的睡了兩個小時。
直到乘務員優美的女聲響提醒飛機即将落地時,她才睜開了眼睛。
再次踏上這片熟悉的土地,呼吸着熟悉的空氣,看着熟悉的景色,胸口又開始灼熱臌脹,綿綿密密的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