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胡說!”
顧良辰沉聲打斷她的話,“今天的事跟你沒關系。”
頓了下,他又道,“三年前的那次也跟你沒關系,記住了沒?”
這種嚴厲又心疼的語氣聽得安然心頭一悸,脫口就說了句,“我很想你。”
男人的腳步停住了。
随之安然也被自己脫口而出的話愣住了。
在分開的那幾年,她一直把怨恨擺在心頭最顯眼的位置,其實她自己清楚,在那層怨恨的外殼下面,藏着野草一樣瘋狂的想念。
隻是她一直都僞裝得很好,不曾讓任何人發覺,今天怎麽就說出來了呢?
撐着空傘走出好幾步的景程又默默退了回來……
眼觀鼻鼻觀心在心裏放煙花慶祝:
老闆的付出終于有回報了!
今晚終于抱得美人歸了!
以後終于不用民不聊生了!
……
回到陸家别墅的時候已經淩晨兩點。
顧良辰親自抱着她下車,這回安然沒有拒絕。
他把人直接抱到樓上,站在床邊垂首溫柔的問,“先睡覺,等天亮起來再洗澡好不好?”
安然搖了搖頭,“我洗完再睡。”
顧良辰知道她有潔癖,也沒再反對,俯身就伸手替她挽頭發,“泡澡還是淋浴?淋浴比較快,但你額頭有點擦傷,還是泡一下吧。”
安然覺得這男人今晚格外唠叨,“我待會兒要洗頭發,不用綁了。”
他看着她額頭上微微擦破皮的一塊,低聲哄着,“你乖點,沾了水傷口不易好。”
“我皮膚合,沒那麽嬌氣。”
顧良辰低頭看着狀态稍微恢複一點就又恢複冷淡的小刺猬,俯身将雙臂撐在她的身側,低低啞啞的問她,“你要這樣忽冷忽熱的折磨我到什麽時候,嗯?”
男人的呼吸徒然籠罩下來,安然不自在的别過臉,“我沒有。”
“在醫院門口你還說很想我,這才過了一個小時,就連正眼都不看我一眼了,還說沒有?”
安然伏在床面的手無意識地抓了下床單,悶悶的道,“你聽錯了,我要去洗澡了,你讓開。”
“今天是我的錯。”他依然維持着那個姿勢,而且又靠近了一點,“我不該讓林浩走那條路,害你受傷。”
安然睫毛顫了顫,抿唇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淡淡道,“其實,你早知道今天會出事對不對?”
之前因爲過度驚吓又頭疼,她沒工夫去細想,但是在回來的路上她已經恍然明白過來。
她還在車上坐着,爲何他會突然要去接朱蘭依,爲何他說繞四環的時候朱蘭依會那麽緊張,爲何在撞車得瞬間他會突然将朱蘭依推出去,爲何那輛卡車會突然打轉方向自己沖下了圍欄……
唯一的答案就是,他跟朱蘭依都是知情人,都知道在那個路段會發生那件事,都知道幕後指使的人是誰。
而朱蘭依想提醒他避開,他卻爲了置一時之氣明知有危險還非要沖過去。
所以她很生氣。
氣他不管不顧将那麽多人至于危險當中,若是今天那輛卡車沒能及時轉向,那他們幾個人這會兒恐怕都已經集體去閻王殿報道了。
到那時就算拉上了朱蘭依又怎樣?
朱厚德沒了一個女兒還有兒子,傷心一陣之後照樣過他的逍遙日子。
爸爸卻隻有她這一個女兒。
而他,怎麽可以那麽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