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忽然想起了初次與顧良辰相遇的情景。
那是一個仲夏雨夜,因爲接她的車半路發生了故障,下雨天車又難打,于是安然下了晚自習之後便乘坐公交車回家了。
下車後站點到别墅區還有一段距離,那天雨很大,路上沒什麽人,突然幾個小混混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将她堵在了半道上,嘴裏不幹不淨的還對她動手動腳。
她當時就已經是跆拳道黑帶,所以并未将那幾個混混放在眼裏。
卻沒想到剛過幾招對方就紛紛亮出了刀子,更沒想到對方還練的都是“飛刀”……
雖然“飛”得毫無章法,但天空突然炸響的驚雷勾起了她心底的恐懼,面對不同方向同時朝她甩過來的利刃就有些亂了陣腳。
刹那分神,一把小片刀已經飛到了眼前,她下意識閉上了眼。
而顧良辰就是在那千鈞一發的時刻出現的,并且用胳膊替她擋下了那直奔面門的一刀。
事後才得知顧良辰是位天分極高的外科博士生,那一刀若是傷到筋脈,那這輩子就前途盡毀了。
爸爸對他無限感激,但是顧良辰卻拒絕了豐厚的酬金,說“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若非要謝他,就請爸爸收他做學生。
剛好爸爸又是個惜才的人,于是他便成了爸爸唯一“吃小竈”的親學生,經常出入她家。
顧良辰本就生了一張魅惑衆生的臉,又氣質爾雅,博學多才,再加上對她還有過救命之恩,情窦初開的她不知不覺被吸引。
但當時她隻有十六歲,正在讀高二,爸爸對她向來要求嚴格,早戀肯定是萬萬不行的。
于是就像崇拜偶像明星一樣,放在心裏偷偷的喜歡着,經常故意找一些特難的題請他幫忙講解。
而他也真像個老師一樣,一闆一眼,講的細緻又認真,認真得除了講題一句廢話都不會跟她多說,更不會多看她一眼。
然後她便會很受挫,很生氣,發誓再也不理他。
但隔不了幾天又忍不住往他跟前蹦達。
然後她便再次受挫,再次生氣,再次不理他……
如此這般折騰了差不多一年,她覺得顧良辰真是對她半點喜歡也沒有,加上學習又緊張,心裏的那點熱度也就慢慢消了。
之後她很長一段時間沒再找他講題,而顧良辰也沒主動找過她。
她本以爲自己的“初戀”小花就這麽未開而謝了,直到有一天,無意中聽到陸安娜與顧良辰的對話。
那一日杏花微雨,距離高考還剩不到兩個月。
他就在後院正對着她卧室的那棵杏樹下,面朝她窗口的方向負手而立,在紛紛而落的花瓣裏,清雅卓然,公子如玉。
陸安娜就站在他身後兩三米的地方,語氣很是凄婉,“顧公子,你想拒絕我可以直說,何必拿安然當借口,你對她那麽冷淡,明眼人都看得出你根本不喜歡她。”
顧良辰當時笑了,回了一句,“正是因爲喜歡,所以才對她冷淡。她學業未成,我是不舍得她爲我分心。”末了他還語氣狂妄的加了句,“而且對于拒絕女人這種事,我顧良辰從不屑找借口。”
從始至終沒回頭看陸安娜一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