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是你?”
亭子裏原先正在誦讀的人似乎聽着李長風的誦讀聽得呆住了,一直待到完完全全的聽到李長風誦讀完全,才猛的一下回過神來,轉過頭向李長風望來,這一望之下,又是呆住了。
看清眼前站着的人,神情本已經呆滞的李長風也同樣的呆了一下,良久才道,“是老先生你。”
眼前的老人,竟然正是早上的時候,在操場上和他說過話的那個老人!
“小兄弟,剛才真的是你讀的?”
老人一臉急迫的望着李長風,眼裏帶着一種不可置信的神色,内心之中,也是充滿了無比的震憾和激奮。
要是換成一般人,或者不識貨色,但是他,神作書吧爲一個在全國全世界,都極爲有名的國學大師,又怎麽可能聽不出來,剛才李長風的吟誦,所表現出來的價值?
若是僅僅是把這一篇《荀子•君道篇》背誦出來,倒也罷了,他也還不至于如此的震驚,但就在剛才李長風一出口的時候,他的内心,便震憾了,這樣的略帶着僵硬的語氣,那樣的長短不一,高低不同,卻又是那麽的充滿了節奏的語調,不正是僅存在于傳說中,他尋找了一生,希望能夠找到的那種吟誦麽?
“我……老先生,我讀錯了嗎?”
李長風看着老人的眼神,以爲自己讀錯了,想到自己根本就不會,卻自神作書吧聰明的搶他的話,頓時臉色變得微微有些紅,不好意思地道。
“沒有,沒有,你讀得實在是太好了,還有,你别叫我先生,應該是我叫你先生!”老人神情激動地一把握住李長風的手道。
吟是介乎讀與唱之間的文人表達抒情的一種方式,吟詩神作書吧畫,對古人而言是最平常不過的事情,所謂耳濡目染。可是到了現代,這些東西卻漸漸地失傳了。特别是吟,這種方式曾經在士大夫階層是很流行,緣何如今卻知之甚少,一個原因是現代沒有當時的環境和文化氛圍,另一個也是由于吟詩本身是種消遣式的娛樂,極具詩人個人特色,可謂一百個詩人有一百種方式,相關的著神作書吧留下來的也很少,所以現在漸漸失傳了。
“老先生,這……”李長風讓老人的激動的神情和動神作書吧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你能不能教一下我,剛才你的那種吟誦的方法?”
老人卻絲毫沒有留意到李長風的神情,隻是一個勁的抓着李長風的手道。
“可是……可是我……我不知道啊。”
李長風不知所措地道。
“你不知道,你怎麽會不知道的?你剛才怎麽讀的,你不知道嗎?”
“我剛才,情不自禁就讀出來了,我也不知道怎麽讀的。”
李長風怔怔半晌才道。
“小兄弟,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的吟誦方法,是非常的有價值的,是我們中華文化的一大瑰寶,這樣,隻要你把剛才的方法告訴我,我……我可以立即錄取你爲s師大的學生,而且你放心,我在将來把這門吟的方法著述成書的時候,一定會冠以你的名字!”
老人顯然不信李長風的借口,以爲李長風是不想說,繼續苦口婆心的勸說道,同時咬了咬牙,開出了一條讓别人很難拒絕的條件,“而且你放心,你在學校裏讀書的學習費用,全部減免,另外保證推薦你找到好的工神作書吧!”
“老先生,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可是我現在真的不知道。”
李長風連連擺手道。
“那……你能再吟一首其它的給我聽聽嗎?”
“比如……帝高陽之苗裔兮……”
“帝高陽之………朕皇考曰伯庸。
攝提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
皇覽揆餘初度兮,肇錫餘以嘉名:
名餘曰正則兮,字餘曰靈均。
紛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
扈江離與辟芷兮,紉秋蘭以爲佩。”
李長風剛剛想要開口說我不會,但就在一聽到老人的聲音響起之時,他的腦子裏剛才的那種感覺便又升了起來,一種極爲熟悉的感覺湧上來,嘴裏不受控制的脫口而出起來。
聲音也變得時而低沉,時而輕緩,時而凝重,時而似是帶着欲哭似泣的感覺,老人聽着聽着,漸漸的呆住了,他的眼前,站着的,似乎不再是那個身上穿着一件皺巴巴的掉色的襯衫的青年,而是一個一襲青袍,頭上發簪高挽,颌下一縷長須,臉上滿是蒼桑的一個清瘦老人……
他徹底的忘記了自己要李長風再吟一遍的目的,是想要從中聽出一些門竅來,甚至,他都已經忘記了聽李長風吟的什麽,腦子裏隻是跟着李長風的帶着奇特的韻味和節奏的聲音,在慢慢的仿佛穿越了時穿,去到了先秦,在屈原夫子的面前,聽着他的血淚的傾訴,飽覽世事的,看破紅塵的雙目之中,淚花慢慢的滴了下來。
李長風念完的時候,也呆住了,腦子裏一片的混亂,這篇文章,他是念過的,史記裏面有,但是他卻不知道,這篇文章,是可以這樣的讀的,在剛才那樣子的吟的時候,似乎真的化身爲了詩的神作書吧者屈原,内心之中,時而凄苦煩悶,時而孤骨自賞,時而怒目疾首……
好一會,他才擡起頭,看了一眼還沒有回過神來,眼裏淚水慢慢下滑的老人,猶豫了一下,拿着手裏的書,轉身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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