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1

醫院是容氏旗下的,得知小少爺渾身是血的被送進來,院長他老人家差點摔了茶杯,當下也不敢耽擱,就火急火燎的帶着外科一把手趕了過去。

手術室外是容夫人碎碎叨叨的聲音,她雙手合十,滿臉的擔憂,容斌陪着,面色沉肅。

不多時,容幕遠從法庭那邊趕來,腦子裏依舊塞滿辯護人的證詞,他少有的混亂,“媽,大哥,老六怎麽樣了?”

容夫人隻是搖頭。

容斌沉聲說,“還在手術室。”

容幕遠松松領帶,往長椅上一坐,“爸呢?”

容斌說,“他把施涼叫過去了。”

容幕遠一愣,剛要說話,容夫人就開口了,語氣裏是強烈的厭惡抵觸,“别提那女人的名字,媽不想聽。”

氣氛悶了些。

誰都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但是搞到現在這樣,甚至還把人送進手術台上,卻是始料未及。

室内,一片壓抑。

容振華坐在真皮沙發上,上位者的姿态令人敬畏,“施小姐是不是應該跟我說說,這整件事的前因後果?”

施涼是站着的,她給出回應,“容先生比我更清楚,不是嗎?”

容振華的雙眼裏迸射出一道精光,這孩子的城府之深,難以預測。

絕不能再讓她跟老六有瓜葛了,否則老六隻怕是要栽大跟頭。

“上次是容某的疏漏,忘了問施小姐,”容振華說,“現在你可以說出你所圖的東西了,不論是什麽,容某都會考慮。”

施涼說,“我隻想安穩的留在這座城市。”

容振華皺眉,上次也是這個答複,a市對她似乎是特别的存在,“這樣,國内外任何一個城市,你随意挑選,容家會給你最好的資源,包括你的朋友,如何?”

施涼搖頭,“容先生,我不是在等您加價。”

她淡淡的說,“有些話我一個微不足道的外人說也不合适,所以就不說了,至于我跟您兒子……”

容振華等着下文。

施涼給出他想聽的,“容蔚然的路還很長,未來不可限量,而我不過是他成長路上的衆多石頭之一,他現在隻是暫時的駐足,有一天,他會越過去的。”

容振華的眼睛徒然一眯。

他越發的困惑,也越發的賞識。

如果能爲容氏所用,那就好了,可惜……

“施小姐,下個月容盛兩家訂婚,容某不希望有任何意外發生。”

“放心吧,”施涼笑了一下,“董事長的意願和您一樣。”

容振華默了幾秒,“想不到施小姐會有那樣的身手。”

“小時候身體不好,總是生病,膽子很小,”施涼捏了捏手指,“不怕容先生笑話,我那時候怕黑,怕打雷,見血就暈。”

她笑了起來,歎口氣,“特别沒用。”

“家裏想要我的體質能好一些,就給我報了班。”

容振華問道,“不知施小姐的家人……”

“都過世了。”

施涼沒有給容振華再發起攻勢的機會,她打了招呼出去。

走廊很安靜,施涼穿的細高跟鞋,嗒嗒嗒的聲音清冷而緩慢,兩隻手上的血凝固了,黏的讓她反感,她拐彎,進去洗手間。

對着鏡子,施涼才發現自己臉上,額頭也有血,不知道什麽時候蹭的,她這副模樣,再配個紅裙子,挺吓人的,那容振華是見多了大世面,見怪不怪了。

施涼洗幹淨臉和手,慢條斯理的補妝,鏡子裏的女人五官生的妖冶,眼角眉梢間繞着魅惑,紅唇一點,風情萬種。

這才是她,也必須是她。

樓道裏,小蝦跟虎子蹲在台階上說話,他倆的命不值錢,也習慣了打小的那套蟑螂般的生存方式,皮外傷都不管的,撐撐就過去了,不會上醫院來看。

小蝦咧着破裂的嘴角,他豎起大拇指,“那施涼真他媽厲害!”

虎子似乎還沒回過神來,懵了。

好半天,他說,“你不覺得怪嗎,就她那身手,别說一個,就是十個彪哥也不夠打的。”

“可不是,我還真沒見過一個女人那麽能打的,她招招都是往人最弱的地方打,一看就是老手,當時我就跟看見拍電影……”

聲音突然就停了,小蝦一扭頭,眼睛瞪圓,“虎子,我怎麽搞不懂你的意思?”

“搞不懂就搞不懂吧,”虎子氣餒的抓頭皮,“我也不懂。”

小蝦翻白眼,“你剛才那副深沉的嘴臉裝的還真像,老子都快吓出毛病了。”

虎子抓着樓梯扶手站起來,不輕不重的踢踢小蝦,“别逼逼了,去看看六爺的手術好了沒?”

“看個鳥啊,”小蝦搓搓牙花子,“容家人不讓靠近!”

他也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這女人的臉蛋再美,身材再好,也經不住熬啊,我要是她,就趁着六爺新鮮勁沒過,趕緊多撈點。”

後面冷不丁響起一個聲音,“你說的有道理。”

小蝦跟虎子先是頭皮一麻,倆人猛地回頭,鬧的整張臉都成了猴|屁|股,“施,施小姐。”

施涼靠着牆壁,“接着說,我還想多聽聽。”

虎子兩眼亂瞟,手偷偷掐住小蝦,擰了一把,小蝦疼的跳起來,人也不能繼續裝死了,他的小眼睛賊溜溜的轉,嘴裏的話順了起來,“我就是一粗人,說的都是屁話,施小姐就當我剛才是放了個屁,千萬别跟我一般見識啊。”

施涼輕笑,“你跟着容蔚然多久了?”

小蝦臉紅了,“好幾年了。”他撞撞虎子,拉人下水,“幾年來着?”

虎子掰掰手指,“五年多。”

小蝦沖施涼重複了一聲,還機靈的加一句,“六爺人特好,真的!”

施涼的笑意更濃,“那他怎麽一點都沒學到你的圓滑?”

小蝦眨眨眼,這是被誇了吧,他暈乎乎的,腦子也不靈光了,“這個……”

虎子鄙視的哼道,“六爺那是不屑!”

施涼糾正,“他是蠢。”

小蝦跟虎子膛目結舌。

施涼轉身離開時丢下一句,“那次是因爲我沒有防備,對方拿了刀,所以才會被扣。”

小蝦看看虎子,虎子也看他,終于明白剛才搞不懂的是什麽了,聽了解釋,他們也就沒再去想,本來就不是愛動腦筋的人。

傍晚的時候,容蔚然醒了,他把床前的幾張臉掃了一遍,就問,“人呢?”

容夫人很是無奈,“你爸,你媽,你大哥,四哥,這都不是人嗎?”

容蔚然掙紮着要起來,挂點滴的架子都被他拽的搖晃,“施涼呢,你們把她弄哪兒去了?”

容夫人急忙上前,眼睛又紅了,“蔚然,你别亂動,快躺下。”

容蔚然根本就安定不下來,他看向自己的父親,嘴唇上結痂的口子出血了,那樣子像個瘋子,“爸。”

容振華不語。

得不到答複,容蔚然的呼吸變的粗重,他撐着床,額頭冒汗,“大哥,四哥,把她找來,我現在就要見她!”

容斌的眼神複雜,當時施涼出手的畫面還在他的腦子裏,揮之不去的震撼。

他承認,如果他跟施涼單對單,會輸。

那個趙齊就是個草包,他怎麽可能傷到施涼。

偏偏老六傻了,深陷了進去,絲毫沒發覺到不對勁。

證據,容斌缺的是徹底揭穿施涼,要她毫無還擊之力的證據。

“老六,你要好好休息。”

“是啊,”容幕遠附和着說,“其他的事,等你傷好了再說。”

容蔚然看他們的表情都有些奇怪,以爲是施涼出了什麽事,心裏更急,掙紮之中把傷口裂了。

他不配合醫生護士,手上的點滴都拔了,一個勁要往外沖,誰攔就吼誰,容振華看的來氣,讓人去叫施涼。

“去酒吧那種地方唱歌,惹是生非,到一些亂七八糟的地方打工,把自己搞的不人不鬼,跟人當街|搏|鬥|,差點被|砍|死|,這就是你口口聲聲說的想要的生活?”

容蔚然扯扯嘴皮子,“想說教,找你另外幾個兒子去。”

容振華的眼神淩厲。

容夫人趕緊去拉他的手,“好了,振華,孩子都受傷了,你就别再……”

容振華沖她呵斥,“慈母多敗兒,他有今天這樣,就是你給慣的!”

“我不慣兒子,慣誰?”容夫人也上了脾氣,這些天提心吊膽,吃不好睡不好,煩的很,“要不是你使的那法子,他能受委屈,進醫院嗎?”

“有話就不能好好說,非要用生意上的套路,你們是父子,是一家人,他是你兒子,不是你的下屬,更不是你要擊垮的敵對!”

容振華被說的臉一陣青一陣紅。

容斌跟容幕遠默契的保持沉默,這時候,哪邊都不能幫。

敲門聲響了,病房裏的争執聲驟然一停。

容蔚然伸長脖子,難以掩飾的激動,“進來。”

施涼推門進去,幾道目光同時砸向她。

容振華看一眼就收回了視線,容夫人責怪的盯着施涼,之後發現小兒子對人眼巴巴的那樣兒,她頭疼,說要回去,眼不見心不煩。

“老六,我送爸媽回去了。”

容斌在容蔚然耳邊低語,叫他好好養傷,至于那些讓他小心施涼,别中圈套的話,早就說了很多,他不信,也不聽,在沒有确鑿的證據前,是不會再提了,免的适得其反。

容幕遠也沒多待,跟他們一道走的。

病房裏靜了下來,施涼坐在床前,也不說話,就是看着容蔚然。

容蔚然的聲音虛弱,帶有一貫的痞氣,“難道我更帥了?”

施涼還是沒說話。

容蔚然的嘴角耷拉下來,喉嚨幹澀,“你是不是覺得我特窩囊啊?”打個架還得靠一個女人擺平,這都不好意思說出去。

“我問你,”施涼的手撐着膝蓋,上半身微微前傾,“這幾天都上哪兒去了,在幹些什麽?”

容蔚然的舌頭僵硬,又很快恢複,吊兒郎當的說,“還能幹什麽,你也知道我有那些個狐朋狗友,玩起來不分晝夜。”

施涼扇他的臉。

容蔚然暴怒的一瞪,“操,老子都這樣了,你還有沒有點……”

施涼加重力道。

容蔚然的心髒比臉上疼,他抓住施涼的手,嘶啞着聲音,“我受傷了,你還打我,真狠心。”

施涼反手握住容蔚然,抓着翻開他的掌心,上面有很多條細口子,不知道是怎麽弄的,指甲裏也有髒黑的泥,慘的很。

“你把自己搞成這樣,傷心難過的是你爸媽。”

容蔚然偏過頭,不吭聲了。

施涼沒再去扒他緊捂着的那點自尊,“疼嗎?”

容蔚然很委屈,“疼。”

施涼摸摸他的掌心,放下了,“躺着吧。”

見人要走,容蔚然立刻去拉,“你上哪兒去?”

施涼松開他的手,“回公司。”

“不準,”容蔚然霸道又蠻橫,“你就給老子在這兒待着!”

施涼當他是無理取鬧。

容蔚然大力把手背的點滴拽掉,瘋了般跳下床去抱她,雙臂勒的發緊,低吼着,“你敢走出去一步,我就打斷你的腿。”

施涼看到青年帶出血珠的手背,她的太陽穴突突的跳,“給我回去躺好,馬上!”

容蔚然倔強的抿緊嘴唇,“還走不走?”

看着他,施涼幾不可查的歎息,“我給公司打個電話請假。”

容蔚然像個孩子那樣笑起來,他把頭靠施涼身上,那麽大高個,做這個動作别扭又不舒服,可他就是不想離開。

第二天,容振華就做了個令人意外的舉動,他不顧容夫人和容斌的反對,把容蔚然接回家,還答應讓施涼自由進出。

施涼不知道是不是容振華發現了什麽,給她設了陷阱。

她必須抓住每一次機會。

越接近目标,暴露的風險就越大。

可是施涼怎麽也找不到想要的東西。

容家小少爺受傷的事傳的沸沸揚揚,說是他一人單挑幾百人,描繪的場面慘烈到不行。

黃金殊給施涼打電話,問是不是真的。

施涼吃着蘋果,“就幾十個。”

“那也了不起,”黃金殊說,“你不知道,我們公司那些女的更加崇拜容蔚然了。”

施涼抽抽嘴,“現在的小姑娘是怎麽了?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野|蠻|人有什麽好崇拜的。”

“非也,”黃金殊一本正經,“那是血氣方剛,男人本色。”

施涼,“……”我看那就是古惑仔系列的電影看多了,被荼毒的。

小少爺又作了,她挂了電話過去,晚一點,房間得被砸了。

到底是年輕,身強體壯,容蔚然的傷口愈合的快,又生龍活虎。

離兩家的訂婚日期越來越近,他就像是個旁觀者,該幹什麽幹什麽,悠閑自在的很。

施涼推開身上的人,起床洗漱,一日之計在于晨,他們也是。

容蔚然伸展四肢,吃撐了的哈巴狗,“今天周六,你要出去|勾|搭|誰?”

施涼在衣櫃前換衣服,“你未婚妻。”

容蔚然皺眉,“她又想幹嘛?”

“去了就知道了。”施涼扭頭,“幫給我拉一下拉鏈。”

容蔚然的目光火熱,他幾大步靠近,貼在施涼後面,唇湊上去,“你背上的弧線很美。”

施涼撩頭發,“還有更美的,想試試嗎?”

容蔚然渾身都疼,他臭着臉拿手去勾拉鏈,往上一拉,“早去早回,她咬你,你就用腳踹。”

“我會的,我還會踩兩下。”

施涼出門後不久,容蔚然被幾個保镖強行壓回家了。

容振華沒時間等他自我覺悟。

另一邊,施涼去了誠意公司,盛馨語說是讓她提供好點子,真正的目的就是指望從她身上找到那麽一絲難過,氣憤,羨慕,好來滿足自己。

誠意這邊策劃過衆多場富家子弟的訂婚結婚典禮,盛馨語的要求很多,其實也就一個,就是奢華。

她想要擁有一場盛大壯觀的訂婚宴,讓那些名門望族見證那一刻。

盛馨語蹙了下眉頭,遺憾的是媽媽生病了,不能來。

“怎麽樣?施主管有想法嗎?”

施涼看着策劃案,“我個人覺得現場以鮮花爲主會更浪漫。”

“鮮花……聽起來不錯,”盛馨語露出笑容,“原來施主管喜歡那種風格啊。”

她通知策劃師,換成鮮花。

施涼把策劃案丢到一邊,“大小姐如果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不急,”盛馨語說,“我要去試禮服,施主管也一起吧,幫着給我看看。”

她說完了,微微笑着,從頭到腳都散發着高貴的氣息。

施涼也回了個笑,“好啊。”

禮服是皇室高腰款,盛馨語穿上後,稱的腰細腿長,無比高雅。

施涼說,“禮服很漂亮。”

“這是全球唯一一款,”盛馨語滿身的優越感,故意放慢語調,挑釁而得意的意味,“我很期待那天的到來。”

施涼的唇邊勾了勾,她也很期待。

容盛兩家的訂婚即将到來,一切都順利籌備着,似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是盛馨語,而是在施涼身上。

失敗者值得被同情,關注。

施涼好像很可憐,大家試圖從她臉上找到點強撐的蛛絲馬迹,卻一無所獲。

張範跟姜淮也在其中,兩人盯着施涼看,還很不走心的安慰她。

“容蔚然那麽花心,他就算是結婚了,照樣風|流。”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施涼夾着煙,“你倆都沒事幹?”

張範調笑,“這不是怕你想不開嗎?”

“我有什麽想不開的,”施涼說,“過幾天我可能要出差,桌上拿幾盆就交給你們照看了。”

“出差?”

姜淮跟張範異口同聲,他們沒接到消息。

施涼的眼波流轉,意味深長,“我說的是可能。”

姜淮明白了什麽,出差也好。

16号,盛光德把施涼支出a市,以防萬一。

施涼到那兒的當天,看到不該出現在她面前的容蔚然。

“姐,我們私奔吧。”

施涼覺得好笑,可她笑不出來,因爲青年的目光太過真誠,“奔哪兒去?”

容蔚然牽她,“跟我走。”

他們是臨時去車站買的車票,漫無目的,所以就選的即将出發的一班車。

容蔚然不坐硬座,上車就很快去補了軟卧,車廂四張鋪位,另外兩張空着,就他和施涼,倒像是成了他倆的小包間。

“可樂喝嗎?”

“不喝。”

“火腿腸吃不吃?”

“不吃。”

容蔚然出奇的有耐心,“蘋果呢?”

施涼到了極限,“安靜點。”

容蔚然的眉頭深鎖,這個女人坐着不動,也不出聲,他心裏沒譜。

“我是偷跑出來的。”

“知道,”施涼閉目養神,“到站了就下吧。”

容蔚然低着聲音,“施涼……”

他的喉結滾動,想問“你喜不喜歡我,願不願意跟我走”那些話卻卡在了嗓子眼。

怕被拒絕。

容蔚然在這個女人面前,不那麽自信。

施涼沒睜開眼睛,“别說話,我想睡會兒。”

“你就讓我說一句,”容蔚然抱着她,“我是真的挺喜歡你的。”

施涼睡着了。

容蔚然從未有過的暴躁,煩悶。

如果這趟車不停就好了,他也不用這麽糾結。

“我爸又騙我。”容蔚然自言自語,“他就想要我們幾個都按照他畫好的路走。”

“知道他是怎麽跟我說的嗎,他說是當年對不起盛馨語的媽媽和外公,想補償她。”

“拿老子補償,去他媽的!”

施涼的眼睑動了動,下巴靠在容蔚然肩窩裏。

容蔚然罵了一會兒,“真沒勁。”

他們在y市下了,去酒店|開|房|,太陽下山,房裏才消停。

衣服褲子動一件西一件,扣子崩的到處都是,彰顯着之前的瘋狂。

容蔚然從背包裏拿出套工具,叫施涼給他在手腕紋個東西。

施涼拍在他的胸口,當笑話聽,“去洗個澡冷靜一下。”

“不用。”容蔚然躺着,渾身肌|肉分明健壯,“快點。”

施涼半響說,“我做不來。”

“出去找家店,讓專業的給你做吧。”

容蔚然先是一怔,而後掐着施涼那多花,“操,你他媽别告訴我,這兒是别人給你弄的!”

施涼一言不發。

容蔚然紅了眼,“老子要殺了他!”

“鬼叫什麽?”施涼說,“那就是我自己弄的。”

容蔚然粗喘着氣,臉色駭人,“真的?”

他慢慢蹲下來,“施涼,你别再玩我了,我現在就是個傻|逼,真的,你說什麽我都信。”

施涼垂下的眼皮掀起,“我沒給别人弄過,會很疼,你忍着點。”

“沒事,我不怕疼,”容蔚然特男人,“來吧。”

過了幾瞬,他就開始嚎叫,又疼又癢。

施涼擰着眉,“别動。”

容蔚然滿頭大汗,“一個字母都不能少。”

半個多小時後,他的手臂上多了一串字母,施涼名字的拼音。

“好醜。”

嫌棄的看看,容蔚然說,“該你了。”

施涼擡眼,那裏面一閃而過不知名的情緒。

容蔚然露出一口白牙,帥小夥笑的很開心,“我的名字比你多一個字,忍着點啊。”

施涼後仰一些,明顯的拒絕,聲音也冷了下去,“别開玩笑了。”

容蔚然的眉毛挑高,“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是在開玩笑?”

他憤怒的鉗制住施涼的胳膊,怎麽也不放手。

施涼最後還是把容蔚然的名字紋在了左邊手臂上,獨自盯了很久。

好像有什麽要發生了,不在計劃中。

或許,已經發生了。

容蔚然把她拉懷裏啃,罵罵咧咧道,“今天這事,我這輩子絕不會再跟誰做第二次,太|二|逼|了。”

施涼心不在焉,“知道就好。”

在房裏躺了會兒,施涼看了眼手機,她去買混沌,就再沒回來。

容蔚然給施涼打電話,發現手機在床上,他的内心徒然生起一股不安。

連鞋都顧不上換,容蔚然趿拉着一次性拖鞋跑下樓,問了前台說是出去了,他立刻跑到街上,“施涼?”

垃圾桶旁覓食的野貓受驚,嗖的一下竄進花壇裏。

容蔚然低咒,在街上邊找邊喊,人沒找到,他心煩意亂的時候,手機響了。

那頭的容振華說,“半天的時間也夠瘋了,接你的車很快就到。”

寬容大量的口吻,仿佛半天已經是仁慈了。

他低估了施涼對小兒子的影響力,才把局面弄的這麽不如意。

現在要動施涼,都得經過深思熟慮。

“等你回來了,去見見馨語,好好聊一聊,明天對你們來說很重要。”

容蔚然的面色陰沉,“你非要用對付三哥那招對付我嗎?”

容振華語重心長,也十拿九穩,“爸相信,你會做出和你三哥相同的選擇。”

容蔚然冷笑,“我不是三哥。”

“老六,不要意氣用事,”容振華說,“否則爸保證,你永遠都見不到人。”

容蔚然把手機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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