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琴呼吸困難,兩隻手胡亂地拍打着盛光德,“你放我下來……”
無論她是哀求,還是威脅,盛光德都無動于衷,手上力道沒有減輕絲毫,正在以可怕的速度收緊。
王琴很快就發不出完整的音節,臉上也呈現出紫色。
“爸,快放開媽!”
盛馨語跌跌撞撞的跑下樓,驚恐的抓着盛光德的胳膊,“爸——”
盛光德什麽也聽不見,他那樣子,是要王琴死。
兩條腿無力的晃着,王琴掙紮的幅度漸漸小下去,瞳孔渙散。
看到這一幕,盛馨語不停發抖,她怎麽也拉不動失控的盛光德,瘋了般對下人們尖叫,“你們還愣着幹什麽,快過來啊!”
下人們也是被眼前的情形吓懵了,可是,他們沒有老爺的命令,根本不敢動。
畢竟他們隻是下人。
情急之下,盛馨語拿起花瓶,直接就砸在了盛光德的手臂上。
疼痛讓盛光德驟然清醒,他那隻手本能的松開。
脖子上的鉗制消失,王琴摔在地上,兩秒後,她的胸口緩緩起伏,痛苦的咳嗽起來。
盛馨語快速把她扶起來,“媽,你怎麽樣?”
王琴說不出話,隻是一個勁的喘氣,窒息和死亡的感覺還在她的腦海裏盤旋,太可怕了。
剛才如果不是有女兒,她已經死了,死在自己的丈夫手裏。
這一刻,王琴是真的死了心了,不會再對盛光德抱有任何希望。
以前是吳秋,現在是她,對盛光德而言,沒有什麽是做不出來的。
血腥味在客廳彌漫着,地上的碎花瓶上有血,越來越多。
盛馨語的喉嚨幹澀,“爸……”
剛才她是不得已才那麽做的,沒想到後果。
盛光德看都不看自己的女兒一眼,也不管自己流血的手臂,他背過身走出大門,背影有些佝偻。
跌坐在地,盛馨語的心沉到谷底,她的手腳冰涼,完了。
爸媽完了,這個家也完了。
盛馨語讓下人去倒水,她也知道,下人就是拿一份錢,做一份事,指望不到别的。
“媽,你跟爸怎麽了?他爲什麽那麽對你?”
王琴喝了口水,臉色還沒緩過來,嘴唇都是烏的,她哆嗦着,“那個小|賤|人懷孕了。”
盛馨語猛地擡頭,“你說什麽?”
“不過你放心,”王琴深深的喘了一口氣,露出愉悅的笑容,“就在今天早上,她肚子裏的小|雜|種|沒了。”
盛馨語的腦子鈍痛,“媽,是你……”
她噤聲,心情複雜。
難怪爸爸會做出那種瘋狂的舉動。
老來得子,另一方還是自己喜歡的女人,結果孩子突然就沒了,那麽大的打擊,能不傷心難過嗎?
王琴卻忽然說,“記不清了。”
盛馨語沒反應過來。
她抓緊王琴的胳膊,“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王琴摸着脖子,那裏有很深的掐痕,疼的厲害,“你也知道,我每個周三都會約你幾個阿姨上西街喝早茶,哪曉得今天早上到那兒的時候會遇到陳瀝瀝。”
“今天的新聞你看到了吧?”
盛馨語抿唇,“嗯。”
她看到那則報道的時候,吓了一跳,可想而知,其他人的反應不會輕多少。
“我在到了西街的時候,接到你幾個阿姨和親戚的電話問候,才知道你爸出軌的事傳開了。”
王琴的表情難看,“我哪還有心思喝早茶啊,就想趕緊回去,誰也不見,偏偏就在這時候,陳瀝瀝那個小|賤|人撞上來了。”
“我一看到她,就氣的扇了一耳光,你知道那陳瀝瀝說什麽嗎?她要我成全她跟你爸,說她不能沒有你爸,簡直不要臉。”
盛馨語聽着,完全可以想象的到,後面會發生什麽。
王琴理理頭發,凄慘又嘲弄,“馨語,你爸這回是恨透我了,你要有個思想準備。”
盛馨語心煩意亂,“我去找他,跟他好好解釋。”
“沒用的,”王琴平靜的說出一個事實,“誰都同情弱者。”
從前她在盛光德面前扮演的就是陳瀝瀝那個角色,年輕一代比她做的還要好,楚楚可憐,讓人心疼。
盛馨語沉默了一會兒,“可是你沒推陳瀝瀝不是嗎,爸也沒看到……”
“我推了,”王琴打斷她,“你爸也看到了。”
她一看到陳瀝瀝那副嘴臉就來氣,聽着柔柔弱弱的聲音,恨不得去撕爛那張嘴。
“說她跟你爸是真心相愛的,我呸!”
盛馨語僵住。
“媽,是不是她故意刺激你的?”
“現在說什麽都于事無補了。”王琴的臉上是一片凄然,“你爸以後要和那個小|賤|人過日子,不會回來了,馨語,你不會離開媽吧?”
盛馨語的眼底閃過什麽,“媽……”
王琴握緊女兒的手,“媽隻有你了。”
盛馨語拍拍她的背部,“我會站在你這邊的。”
王琴終于放心了,她始終堅信,女兒是不會背叛自己的,可她忘了,這世上太多的事不可能如意。
醫院病房裏,陳瀝瀝隔一會就看手機,十點整,她掀開被子下床,慢慢的走到到窗前,把窗戶打開,不多時,一串五顔六色的氣球飄上空中,每個氣球上面都有一個笑臉。
陳瀝瀝的腳踮起來,上半身不自禁的探出窗外,她的手也同時伸出去,想要抓那些氣球,卻隻能眼睜睜看着氣球離自己越來越遠。
擦了一下眼睛,陳瀝瀝高高的仰着頭,眼眶濕潤,她哽咽着說,“爸爸,姐姐,我好想你們。”
每一次都要裝作不認識,即便在同一座城市,也不能出來見面。
活的太累了,真真假假的已經分不清楚,隻有一種信念,一個目标,一段仇恨。
陳瀝瀝用手捂住嘴巴,顫動着肩膀無聲的痛哭,她從小到大都很沒用,腦子也不好使,除了盡心盡力演好一個角色,其他的什麽都幫不上。
快了吧,到那時候,我們一起回家,天一定比任何時候都要藍。
盛光德進去的時候,看到女孩躺在床上,一雙通紅的眼睛睜的很大,沒有神采。
他的心裏堵的慌,“瀝瀝。”
陳瀝瀝的眼珠子轉動,“董事長。”
盛光德坐到床前,摸摸女孩的頭發,是他手上沾的血太多了,福薄。
“你還年輕。”
陳瀝瀝的鼻子發酸,“都怪我。”
她的眼淚就刷地掉下來了,“如果我不出門,不去西街,就不會碰到夫人,惹她不高興了。”
“我叫你在家養胎,”盛光德沉着聲音,“你爲什麽不聽話,要私自出去?”
陳瀝瀝沒有血色的嘴唇翕合,“對……對不起……我隻是想去寺裏許願……”
盛光德歎了口氣,他就知道是這麽回事。
這孩子是看了報道,慌了神,胡思亂想了。
“孩子的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陳瀝瀝一下子就急了,“夫人是不小心的,她不知道我懷孕了,董事長,您别遷怒于她。”
她怎麽不知道,盛光德的眉間出現一抹悔意,或許那天就不該提。
“都這時候了,你還替她說話!”
陳瀝瀝吓的身子一抖,“我……我不想您爲難……”
她的手攥緊被子,“夫人無論對我做什麽,都是應該的,因爲我是第三者,我心術不正。”
“可孩子是無辜的,”陳瀝瀝的情緒激動,“是我的錯,我不配做一個母親。”
盛光德的眉頭打結,他把陳瀝瀝攬懷裏,“好了,别說了。”
陳瀝瀝碰到盛光德的手臂,他下意識的變了臉色。
“董事長,您受傷了?”
盛光德說,“一點小傷,已經處理過了,不礙事。”
陳瀝瀝的聲音發顫,“是因爲我嗎?”
她憎惡自己,“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子……”
盛光德拿了帕子擦女孩的臉,“不哭了。”
陳瀝瀝把頭埋在他的胸前,哭的特别傷心。
盛光德一直陪着陳瀝瀝,等她熟睡了,他走出病房,讓手底下的人看着,自己去了曹峰那裏。
天不好,烏雲密密層層的堆積,随時都會電閃雷鳴,暴雨傾盆。
曹峰能走了,就是還走的不利索,他抓着扶手來回練習,“盛董事長又來看我啦。”
盛光德不答,将帶來的酒杯放桌上,他先倒滿一杯,一口幹了。
“你說有報應嗎?”
曹峰随手拿了字典,擱腿上翻看,“沒有吧。”
盛光德滿意道,“跟我想的一樣。”
所有的事,還不都是人爲的,什麽報應,因果循環,那全是借口。
曹峰繼續翻字典,枯瘦的手随意搭在上面,有幾分内斂的書卷氣。
盛光德又去倒酒,他老了,曹峰又何嘗不是。
十幾二十年前,曹峰不是現在的模樣,他是吳建成的秘書,風流倜傥,受到無數年輕女人的青睐。
說起來,曹峰當年的風流韻事跟容家小兒子有的一比。
可惜啊,現在成了一個孤寡老頭,隻有一身病痛。
盛光德的心裏充斥着扭曲的舒坦,他不一樣,他有權有勢,有妻有兒,還有喜歡的年輕女孩,什麽都有。
“我走到今天,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他把杯子重重一磕,自問自答,斬釘截鐵,“沒有!”
曹峰沒給回應。
盛光德給他倒了杯酒,“曹大哥,過來陪我喝一杯。”
曹峰爲難,“我不會喝酒。”
“不會喝酒?”盛光德好像聽到什麽笑話,“我的酒量還是你給練出來的。”
曹峰抓抓頭,“醫生說我要禁酒。”
盛光德的臉色陰晴不定,他忽地笑了,“也是,你的身體重要。”
曹峰看着他一杯接一杯的喝,一瓶酒就那麽喝光了,“盛董事長,你喝醉了。”
“早的很,”盛光德扯開一絲不苟的領口,“我有時候就在想,你的命比我以爲的還要好。”
車子被撞變形,人飛出去很遠,竟然沒當場死亡,這命有多大啊。
曹峰胃裏不舒服,想來是餓了,他慢吞吞移步,去翻了個面包。
盛光德拍拍他的肩膀,“我叫人給你送午餐。”
曹峰的語氣真誠,感激,“那麻煩了。”
盛光德走了,頭也不回。
那天過後,王琴的卡被凍結,也被禁止和外界聯系,她依舊住在奢華的别墅,穿着國際頂級的品牌服飾,還是那個高人一等的盛夫人,又什麽都不是了。
等待她的是漫長的焦慮,痛苦。
盛馨語一開始還會聽王琴怨天尤人,漸漸的就沒了耐心,回家的次數也從每天變成兩三天一次。
她的很忙,不但要應付工作,和長彙銀行那邊打交道,還得看父親的臉色行事,如履薄冰。
這些是不是麻痹自己的借口,隻有盛馨語知道。
親情最終被拿出來,和名利一起放在天平的兩端,哪邊輕,哪邊重,一目了然。
公司彌漫着一股緊繃的氛圍,尤其是市場部,所有人都在刻意屏蔽某個人和某件事。
盛光德接連摔碎茶杯,他的脾氣變的很差,瞪過來的時候,有幾分駭人。
沒有人知道,他在不安。
因爲到目前爲止,還是揪不出背後興風作浪的小鬼。
姜淮是今天的第二次收拾碎片,沉默着出去,背後又是砸文件的響聲。
他在樓頂找到施涼,“借個火。”
施涼把打火機遞過去,“很少見你抽煙。”
姜淮點煙,用唇叼着吸一口,動作娴熟,“不上瘾。”
施涼眯着眼睛看遠處,任由微風輕拂面頰。
姜淮摸了摸打火機,還給她,“幾天前,陳瀝瀝流産了。”
施涼說,“我知道。”
姜淮擡眼。
施涼沒看他,“事情發生的時候,我就在街對面的粥鋪裏。”
姜淮推推眼鏡,“董事長的心情不好,誰跟他彙報工作,都免不了一頓罵。”
施涼接受他的提醒,“我上頭有張範頂着,隻要董事長不點名,我不會湊過去的。”
姜淮說,“公司這個月的股市動蕩不少。”
“預料之中。”施涼說,“應該不會再惡化了。”
缭繞的煙霧裏,姜淮突兀的說,“生日快樂。”
施涼側頭,面露詫異。
姜淮彈了彈煙身,“你面試的時候,簡曆是我給董事長的。”
施涼露出恍然的表情,“有心了。”
姜淮望着她,目光深沉,“晚上有安排嗎?”
兩三秒後,施涼說,“有。”
姜淮的眼中浮現一抹失望,“看來是我晚了點。”
他似是連尼古丁的味道都覺得乏味,便把煙頭給掐了。
施涼也掐了煙,“回去了。”
姜淮頓了頓,跟上去,凝視着女人的背影,他的心裏跑出一股邪念,想把人摟懷裏,肆意妄爲,就在這個隻有他們兩個人的樓頂。
等姜淮驚醒時,已經有了反應,他無比尴尬的停下腳步,臉上如同火燒的發燙,又腳步迅疾的越過前面的女人,快步離開。
施涼看着男人倉皇的身影,擦肩的時候,她的餘光捕捉到對方的臉通紅。
通常一個男人會有那種反應,多半是跟|下|半|身|有關。
施涼揉揉眉心,沒再去想。
她回辦公室,從皮夾裏拿出身份證,盯着看了很久。
“生日啊……”
每年都記不得,施涼無意義的扯動唇角,把身份證放回原處。
她接了一通電話,才知道原來了解她那張身份證上信息的人不少。
林競在那頭問,“施姐姐,最近還好嗎?”
施涼說,“還好。”
林競不說話了,家裏發現他對施涼的心思,就把他調去c市,一堆工作和應酬壓下來,不讓他有時間胡思亂想。
可他還是想了,天天想。
“我給你準備了生日禮物,不是什麽貴重物品,是我……”林競有些不好意思,“是我自己做的,希望你喜歡。”
施涼聽着青年話裏的緊張,期待,“林競,你真沒必要這樣。”
林競說,“我樂意。”
那三個字充滿我行我素的意味,頗有一些容蔚然的味道。
施涼結束那通電話後不久,就收到一個包裹,是小餅幹,包裝的很精美。
她把卡片拿起來看看,有下屬拿着賬目過來,“主管,這卡片好好看啊。”
施涼沒遮掩,反正也沒内容,就一幅畫,“哪裏好看了?”
那女人嬌笑,“上面的畫是手繪的吧。”
施涼又去看,“你知道畫的意思?”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女人說,“主管,我男朋友是畫畫的,要不我問問他?”
施涼說,“不用了。”
藝術這東西,就不是常人能參透的。
她收拾包的時候,手碰到一物,作天容振華的秘書找過她,給了這東西,數額七位數。
不少了。
也隻有容家随便出手就這麽大方。
施涼清楚,這不是容振華第一次處理兒子的私事,先用支票,不行還有後招,無非就是威逼利誘。
容振華這次不親自出面,一是在告訴她,她和容家的差距,二是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施涼将東西g在包的角落裏,她知道,那天盛馨語跟她提分公司的事,就是發現了容蔚然跟她在一起,并且會有動作。
盛馨語在某些方面缺少主見,她是依賴王琴的,以王琴的腦子,想不出别的,隻會讓她借容家的手。
所以施涼早就在等容振華的動靜,比預料的晚了兩天,對方沉得住氣。
施涼下班回去,果不其然在玄關看到雙皮鞋,她去廚房倒水,背後有腳步聲,一雙結實的手臂從後面圈上來。
之後是青年炙|熱的吻。
施涼放下水杯,“容蔚然,我們還是算了吧。”
“算了?”容蔚然把她扳過來,“你把老子玩成這樣,現在說算了,你告訴我,怎麽算了?”
施涼淡淡道,“少爺,你走出這個門,還是花花世界。”
“滾他媽的花花世界,”容蔚然暴躁的吼,“你算什麽東西,輪得到你在老子跟前說教?”
施涼拍他的臉,“來跟我說說,我是什麽東西?”
容蔚然頂着張鐵青的臉,呼哧呼哧喘氣,頭就往施涼肩上靠。
施涼推推他的胸口,“别撒嬌。”
容蔚然勒着施涼,往死裏用力,“你哪隻眼睛看到老子撒嬌了!”
他抓狂的|咬|着,兇狠的威脅,聲音溫柔的不像話,“你以後再敢說那句話,我就打斷你的腿。”
施涼疼了,手抓他的頭發,“那你現在就動手吧。”
容蔚然愣半響,“……靠!”
他摸摸自己|咬|過|的地方,都出血了,“施涼,不能算了。”
施涼挑唇,“下次說那幾個字的人就是你了。”
容蔚然讨厭死她這副模樣,“我是認真的在跟你談戀愛,不是在玩,所以你也别玩我,知道嗎?”
施涼,“如果我玩你……”
容蔚然從牙縫裏擠出一句,“那我弄死你!”
他抵着施涼的額頭,“姐,我們不開玩笑。”
施涼撫了撫青年的背脊,“那就不開了。”
容蔚然托着她的後腦勺,發狠的親她。
“我餓了。”施涼按住他的手,“餓的沒力氣了。”
想到了什麽,容蔚然強行把施涼推出去,玻璃門一關,他在裏頭天崩地裂似的搗鼓了一會兒,端着碗出來。
施涼快餓暈了,她遠遠的瞅一眼,“這什麽?”
“看不出來嗎?”容蔚然的臉不好看,“長壽面,快過來吃。”
施涼嫌棄,“這糊成一團,豬都不吃。”
容蔚然把椅子一摔,“愛吃不吃!”
他靠牆站着,跟一尊大佛似的,憤怒又委屈。
話沒有,無形的釋放着怒火。
施涼拿起筷子,試圖在碗裏攪一下,沒成功,索性撈了一團面疙瘩吃。
容蔚然哼哼,“不是說豬都不吃嗎?”
施涼說,“我又不是豬。”
容蔚然的臉繃着,嘴角卻偷偷上揚,“多吃點,你就是了。”
施涼懶的搭理,她心疼自己的胃,希望不會拉肚子。
容蔚然拉椅子坐她旁邊,腿一翹,“明天去我家吧。”
那副口吻,随意的就跟明天有雨無異。
施涼咽下食物。
容蔚然捏她的腰,“我大嫂的二寶辦滿月酒。”
他覺着,當天哥哥嫂嫂們都會來,可以正式把施涼介紹給他們。
施涼問了句不相幹的,“平時玩遊戲嗎?”
容蔚然眨眼,“玩啊。”
施涼說,“那你應該知道玩家級别不夠的時候,就跑去下高等級的副本,跟大boss對抗,是什麽下場吧。”
容蔚然切了一聲,“怕什麽,我們是組隊的,大不了一起挂了,再一起複活。”
施涼給他四個字,“勇氣可嘉。”
容蔚然送上一張壞笑的臉,“那還不快給哥哥獎勵。”
施涼把碗一推,“獎勵你跟我有福同享。”
容蔚然,“……”
他抱起施涼往房間走,罵罵咧咧的,“操,煮面真他媽費盡,老子的手指頭都破了。”
施涼抽嘴,煮面會切到手?她不是很懂,“手爲什麽破了?”
容蔚然哼唧唧的,“切蔥切的。”
施涼震驚,“有蔥嗎?”
容蔚然一個踉跄,帶着她一起滾床上去了。
兩人忙活了一晚上,天亮了才開始睡,容蔚然的睡相和死豬差不多,施涼盯着他看了幾秒,又去看,覺得匪夷所思。
小霸王睡着的樣子竟然有點可愛。
快十點半的時候,容蔚然膀胱告急,他睡眼惺忪去放水,回來就躺豬圈裏問,“幾點了?”
施涼說了時間。
眼睛一睜,容蔚然騰地跳起來,“卧槽,你怎麽不叫我?”
“搞個屁啊,都這麽晚了!”
施涼無所謂道,“那就不去了。”
“不成,”容蔚然狠狠的瞪她,“必須去!”
他火急火燎的往身上套衣服,還不忘把施涼的小件抓了g床頭,“趕緊的吧姑奶奶。”
施涼慢悠悠的起床,“真要我去?”
容蔚然二話不說就拽她去衛生間,把牙膏牙刷塞給她。
半小時後,容蔚然帶施涼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