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的林競立刻從皮椅上跳起來,頭撞到車頂,他痛懵了,隻顧着問,“她病了?什麽病?嚴不嚴重?”
司機驚魂未定,少爺這是……談戀愛了?
他往後視鏡掃,越發肯定。
也不知道那個“她”是哪家的女孩子,讓少爺這麽緊張。
林競挂了電話,讓司機掉頭,不去公司了。
他提着大包小包上門,開門的不是他的施姐姐,是個陌生女人。
黃金殊有個習慣,越是驚訝,就越淡定。
啧啧,又一個新鮮出爐的小鮮肉。
阿涼是要收集齊七個,召喚蕭大哥嗎?
門裏門外的大眼瞪小眼。
黃金殊抓着門,問道,“你是?”
青年彬彬有禮,更是騰出手伸過來,“林競。”
黃金殊睜大眼睛,不會是那個林競吧?她搖頭,如果真是,阿涼要逆天了。
a市幾個大家族就是容家,趙家,林家,盛家,按照權勢和基業排列的順序。
看看還伸着的那隻手,黃金殊禮貌的握了一下,作爲手控,她多看了兩眼。
這林競的手跟容蔚然一樣,都是修長漂亮的。
“你找阿涼的?”
“對,我聽說她病了,過來看看。”
黃金殊沖屋裏喊,“阿涼。”
林競已經不輕不重的擦開她,側身進去,“施姐姐。”
後面的黃金殊聽到那稱呼,腦子裏瞬間就出現了好多個|禁|忌的畫面。
“太可怕了……”
她回神,人跑房裏去了。
昨晚在場的那些人都被封了口,趙家隻對外稱是兒子發生意外,傷了腿,怕跟容家扯上的事洩露出去,影響公司的股市。
所以林競目前是不知道情況的。
他看到施涼躺在床上,嘴角有明顯的淤青,是被打出血導緻的。
第一反應是容蔚然動的手。
對方幹的出來。
林競撐着床,心疼和憤怒在眼中交織,“是他幹的?”
施涼放下書,“不是。”
林競不信,他盯着面前的女人,看她蒼白的臉,脖子上隐隐可見的青色血管。
“施姐姐,我可以幫你,我有這個能力。”
施涼說,“我很好。”
林競的喉頭動了動,要說的話卡在嗓子裏,鼻端有淡淡的藥水味。
他的餘光徒然掃向垃圾簍,那裏面有換下來的紗布,帶着血,還有藥棉,針筒。
她受傷了。
施涼在林競掀被子前伸手阻止。
猝不及防,林競被她拽的身子不穩,向前傾去,臉幾乎貼到一起。
黃金殊探頭的時候,剛巧撞見這一幕,她呆若木雞。
嗖的一下退了出去,黃金殊趴門邊偷聽。
林競維持着那個姿勢,他喜歡這樣暧|昧的距離,可以看清女人的唇紋,長長的睫毛,瞳孔裏的自己。
施涼卻不如他願,将他推開了。
林競有些失落,以及妒忌,他想,容蔚然對你做任何過分的事,你都可以,到我這裏,就不行了。
施涼,“你來這兒,是張總監告訴你的?”
林競笑笑,“你知道了?”
施涼嗯了聲,她的事隻有容蔚然,黃金殊,張範知道。
第一個回家肯定就會被教訓,沒機會說,第二個是沒可能。
隻剩下第三個了。
她跟張範請完假,林競就來了,從他的衣着上看,是在去上班的途中接到的電話。
林競說,“我跟他是多年的朋友。”
施涼不細問。
林競看着她,“施姐姐,昨晚我走時你還好好的。”
“到底是誰傷的你?”
施涼說,“沒有誰,是我在浴室洗澡的時候滑倒了,不小心磕的。”
林競深呼吸,決定不繼續下去,“容蔚然被他父親關起來了。”
施涼沒什麽表情變化,“是嗎?”
林競盯着她的臉,搜查着什麽,“你不知道?”
施涼說,“不知道。”
林競說,“具體什麽原因我也不清楚,隻知道他被打的很慘。”
“我是聽我表姐說的,她去看過。”
施涼随口問,“你表姐是?”
林競說,“盛馨語。”
施涼的眼皮一掀,她笑了,“聽說過。”
不知道怎麽了,林競覺得她的笑很怪異,“馨語跟容夫人走的很近,親如母女,不出意外,兩家會聯姻。”
施涼說,“你表姐喜歡容蔚然?”
“對,”林競刻意強調,“很喜歡。”
“容蔚然也不反感。”後一句是突然加的。
施涼的目光變的鋒利,“林競,你想從我這裏試探到什麽?”
林競不說話。
施涼提醒耍着小聰明的青年,“我說過,我對你沒有興趣。”
林競耷拉着腦袋,“嗯。”
施涼半阖着眼,聲音涼薄,“你該走了。”
林競還是沒動。
施涼冷道,“别逼我發火。”
林競緊抿唇。
腳步聲離開,又有一串靠近,是黃金殊進來了。
“阿涼,那個林競……”
她捏捏手指,想着措辭,手在臉上指指,“面皮薄,五官也薄,鼻子上沒肉,是個無情之人。”
“就是電視裏面的反派,外表翩翩君子,一肚子壞水,是絕對的陰險小人,專門給主角使絆子。”
施涼聽的想笑,倒沒其他心思,“那你注意過容蔚然嗎?”
黃金殊咳一聲,“上次見的時候,我還真注意了。”
“從面相看,他是重情之人。”黃金殊很心虛,她被施涼看的發毛,索性自暴自棄道,“哎呀,我知道我不準啦。”
浪子都能重情,母豬還不得上天。
施涼說,“你也有很準的時候。”
黃金殊眨眨眼,過了好一會兒,她想起了施涼指的什麽,激動的大叫,“當時我說你一個月後,會有血光之災,全中了!”
施涼笑着,有幾分爲朋友的驕傲,“嗯,被你說中了。”
黃金殊自戀的一撩頭發,“哎呀,阿涼,我都快愛上我自己了。”
施涼說,“那就愛上吧。”
黃金殊嘟囔,“自己愛自己,那不成神經病了。”
“怎麽會,”施涼說,“先愛自己,才能去愛别人。”
黃金殊忽然就問,“那你呢?”
施涼默了。
黃金殊的大大咧咧隻是假象,她的心思尤其細膩,“阿涼,你愛自己嗎?”
施涼坐起來,背靠在床頭,“又下雨了?”
黃金殊撇嘴,接受她的轉移話題,“下了,比昨晚小,是毛毛雨。”
施涼問道,“你的設計圖畫完了?”
“不急,”黃金殊一臉八卦,“那個林競,是林家的少爺嗎?”
施涼,“嗯。”
黃金殊吸口氣,喃喃,“還真是。”
下一刻就撲向施涼,摟她的脖子,故作威脅,“阿涼,說,你到底有什麽秘訣,快傳授點給我!”
施涼拉長聲音,“我口渴了。”
黃金殊麻利的去倒了杯水。
施涼喝了兩口水,嗓子好受些,“秘訣沒有,年紀小的男生多數喜歡成熟的大姐姐,滿足挑戰|欲。”
黃金殊心塞,她是娃娃臉,個子小,不認識的人都會把她當真在校的學生,小妹妹。
更可悲的是,她穿ol風,不倫不類,有種小孩子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即視感。
“那要不我把唇色換個,你再幫我選幾套你這種風格的衣服?”
“小弟弟有什麽好,”施涼抽嘴,“你母愛泛濫?”
換黃金殊抽了,“小弟弟柔|軟可欺,随便捏捏臉,摸摸狗頭。”
“沒覺得,”施涼說,“我隻發現小弟弟随時随地撒嬌,無理取鬧,鬧騰,髒|話不離口,精力太過旺盛,猶如一隻瘋狗。”
黃金殊聽的打了個哆嗦,“那算了,我還是喜歡大叔吧。”
施涼,“……”
“對了,林競來的時候,帶了不少補品,都在桌上,”黃金殊說,“我給你拿進來看看?”
施涼說,“放着吧,”
聊了一會,施涼休息了,黃金殊就出去畫圖,她請了一天假,圖稿又不能拖。
指望不到王建軍,他現在的智商已經接近零。
下午,有位中年人上門,他穿着體面,渾身散發着久居上位的氣息,不怒自威。
黃金殊緊張的問道,“請問您找誰?”
中年人說,“施涼。”
他介紹自己,“我是容蔚然的父親。”
黃金殊咽了下口水,“您請進。”
片刻後,施涼穿戴整齊的坐在椅子上。
容振華打量着,小兒子的女伴有很多,這是他頭一次見着人。
還是主動來的。
這女孩子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樣。
外形絕對是出類拔萃,氣質非常好,成熟,從容,大方,不浮躁,膚淺。
容蔚然以爲會是個勢利俗氣的人,見了他會局促不安,然而并沒有,他準備的那套說詞也不适合。
看着看着,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在心裏滋生,又說不上來是什麽。
以至于容振華沒頭沒腦的問了句,“你是誰?”
施涼看他一眼,第二次回答,“容先生,我姓施。”
容振華将自己的反常壓下去,直|入主題,“蔚然爲你,把趙家獨子打殘了一條腿。”
施涼聽着。
容振華說道,“現在要給趙家那邊一個答複。”
施涼攏攏外套,“容先生您希望我怎麽做?”
容振華的手指點點桌面,“說服他去醫院,向趙家賠禮道歉。”
本就理虧,面上的東西必須得做,還要做的漂亮。
讓對方挑不出刺。
施涼爲難道,“這個恐怕辦不到。”
容振華皺起眉峰。
施涼輕笑,“容先生,我跟您兒子不是戀人,也非朋友。”
“所以我的話在他那裏,起不到半點作用。”
容振華低估了這個女孩子,“他昨晚的魯莽是爲的你。”
施涼說,“那是因爲他要我陪他一個月。”
“他找到好玩的玩具,自己還沒玩夠,自然不會拱手讓人。”
這個說法符合小兒子嚣張跋扈的作風,容振華沉默不語。
施涼忽地蹙了一下眉心,她穿的白褲子,右邊腿部滲出的血蔓延開一片,鮮紅的吓人。
容振華看着那血,他記得有調查到,這女孩子的腿被趙齊紮了一刀。
看來傷勢不輕。
施涼喊道,“金殊。”
房裏的黃金殊跑出來,見到她腿上的血,驚的臉都白了,“阿涼,這是怎麽回事,怎麽流了這麽多血?”
“傷口裂了。”施涼說,“你扶我進房。”
黃金殊扶着她,憤怒又戒備的瞪一眼容振華。
容振華起身,“施小姐,既然你身子不便,那就不打擾了。”
他走出樓道,秘書給他撐傘,瞧着他臉色不好,就沒出聲。
容振華眯了眯眼,他使了一計,假如那個施涼能說服成功,說明對方已經可以左右小兒子的情緒。
那就不能留。
到時候,他有一萬種方法可以讓施涼離開小兒子,離開a市,永遠不會出現在小兒子面前。
可惜,對方沒有中計。
傷口裂開了,行動不便,這是最好的應對方式。
容振華坐進車裏,最好隻是巧合,否則,那城府就不是一般的深了。
他回到家,意外的看到老六坐在桌前狼吞虎咽。
容夫人高興的說,“振華,老六答應去醫院了。”
容振華脫下西裝的動作一頓,不可思議的看過去,“想通了?”
容蔚然的嘴裏塞滿食物,餓的厲害,搞絕食的後果是自己遭罪。
他扒了大半碗飯,“爸,我知道錯了。”
聲音模糊,額前的幾縷發絲搭下來,蓋住眉眼,也瞧不見說這話時是什麽表情。
聞言,容振華差點失手扔了西裝,他生平極少有的呆愣,仿佛不認識自個的親生兒子。
容夫人拉他的胳膊,“振華,老六說他錯了,你倒是說話啊!”
容振華,“哦,嗯。”
轉臉問老伴,“他怎麽……”
容夫人沖容振華搖頭,“不清楚,突然就開竅了,他從房裏出來後,不鬧不吵,很老實。”
容振華匪夷所思。
他還估摸施涼不做說客,下午去不成醫院了,得想别的法子,讓兒子把态度在趙世昌面前擺出來,越快越好。
誰知道出門一趟回來,兒子就跟被掉包了似的。
會是誰有那麽大能耐?容振華太了解兒子了,他不相信沒人參與進來。
“有誰來過嗎?”
“馨語。”容夫人說,“她要看老六,沒看成。”
容振華陷入深思。
“老六這麽想是好事,”容夫人問了聲,“振華,你上哪兒去了?”
容振華接過下人遞的茶水,他要壓壓驚,“去釣了會兒魚。”
“你去釣魚了?”容夫人驚訝,“那魚呢?”
容振華喝口茶,“魚太狡猾,不上鈎。”
容蔚然噴出一口飯菜。
嗆着了。
容夫人立刻奪走容振華的茶杯,手忙腳亂的往兒子嘴邊送,拍他的後背。
容蔚然那後背火辣辣的疼,“媽,别拍别拍。”
容夫人吓一跳,“快讓媽看看,流血了沒有?”
她說着又去碰,一慌,指甲就摳上去了。
容蔚然疼的嚎叫,“爸,快把媽帶走!”
容振華拿這對母子沒辦法。
兩點多,一家人出了門,上醫院去了。
角落裏,小蝦縮頭縮腦,見六爺上了車,等着車子開出别墅,他就回去交差了。
後座,容蔚然臭着臉,不知道在跟誰生氣。
容夫人拍拍他的手背,“老六,你道個歉,事情就好辦了。”
容蔚然望向窗外,“我知道。”
“有些事,可以用最有效的方式解決,就沒必要浪費時間。”
容夫人跟容振華交換眼色,都挺震驚,“這話誰告訴你的?”
容蔚然扭頭,咧着嘴,“自己想的。”
容夫人欣慰的歎息,“老六,你長大了。”
容蔚然銜一根香煙,“先去買手機。”
容振華問他,“原來那個呢?”
容蔚然摸出打火機,輕描淡寫,“砸了。”
容振華已經連敗家子三字都懶的說了。
買了手機,容蔚然把卡放進去,開機,就走到街邊。
後面容夫人瞧了瞧,“振華,老六在給誰打電話呢?”
容振華說,“我沒長順風耳。”
“……”容夫人還伸着脖子,聽不見内容,“我怎麽覺得,老六那樣兒像是在跟誰撒嬌?”
容振華的眼皮一跳。
他望過去,兒子側着臉,嘴角上揚,鞋在地上蹭來蹭去,手夾着煙,忘了抽,那神情,活脫脫就是找大人要獎勵的小孩。
容蔚然打完電話回來,挑着眉毛,“爸,媽,街上好看嗎?”
容振華沒問,容夫人問了,很直白,“老六,你剛才在跟哪個女孩子通電話?”
容蔚然吸一口煙,“說了你也不認識。”
就這麽敷衍了事。
到了醫院,他們直奔趙齊的病房。
趙世昌支走妻子,眼睛落在容蔚然身上,狠毒的光芒一閃,“你們來幹什麽?”
容振華命令道,“老六,把上衣脫了。”
容蔚然一愣。
他的眼角随即不易察覺的抽|搐,老子這招真高明。
青年扒下襯衫,露出整個後背。
一條條的血痕遍布着,皮|肉向外翻,沒一處完好的皮|膚。
容夫人偏過頭,不忍心看。
趙世昌的面色卻是往下沉,這傷隻是看着觸目驚心,其實是皮外傷,沒有傷筋動骨。
動手之人很會把握力道。
好你個容振華!趙世昌心裏,嘴上不得不說,“老容,你這是……”
容振華歎氣,“老趙,子不教父之過,蔚然犯糊塗,我這個做父親的,實在是痛心啊。”
趙世昌重握拐杖,他兒子一條腿,就用糊塗倆個字打發了?
一旁的容蔚然攥着手,他的牙關咬的死緊,又松開了,“趙叔叔,這事兒,是我不對。”
趙世昌的表情可以稱得上是驚悚了。
他就是算準這小王八不會低頭,才等着跟容振華開價。
現在是怎麽回事?
向來無法無天,目中無人,竟然在跟他道歉,見鬼了。
趙世昌的面部狠狠的抽了抽。
别說他,容振華跟容夫人起初知道的時候,也是非常吃驚。
兩家的大人有一些事要談,容蔚然被他爸媽逼着去看趙齊,他扣上襯衫,提着果籃推開病房的門,走了進去。
趙齊沒睜眼,“爸。”
容蔚然扯嘴,“哎,兒子。”
趙齊的眼睛猛一睜,血瞬間湧到臉上,“操,你他媽——”
他太激動,整個身子都在大幅度起伏。
容蔚然好心的笑,“淡定點。”
趙齊喘着氣,表情猙獰,“淡定你媽!”
容蔚然收了唇邊的弧度,眼神黑沉沉的,唇角下拉着,眼尾上挑,他那樣,趙齊熟悉,要使壞。
“容蔚然,我告訴你,我爸在外頭,你要是敢對我做什麽……”
“你緊張個屁啊,”容蔚然拍拍他的臉,“剛才我還跟你爸道歉來着。”
趙齊冷笑,“騙鬼呢。”
容蔚然手上力道加重,“愛信不信。”
趙齊被打的頭暈眼花,又沒法還手,還好容蔚然沒繼續打下去。
“滾出去,我他媽一秒都不想看見你。”
“你以爲老子樂意?”容蔚然瞟了一眼他架起來的右腿,“感覺怎麽樣?疼不?”
趙齊條件反射的痙攣,恐懼再次湧上心頭,他吞咽唾沫,屏住了呼吸,甩了一個扭曲的臉,“你試試一條腿被砸成我這兒,疼不疼?”
“就你疼?老子還……”心疼倆字被咬碎了,容蔚然站直了身子,露出嗜血的笑容,“好好記着昨晚自己血肉模糊的樣子,以後别動我的人。”
他走到門口,“那小模特,老子沒碰,你喜歡就趕緊塞了玩兒去。”
門搭上了,趙齊繃緊的神經松懈,一身冷汗。
他跟容蔚然打小就認識,見了面犯沖,打架是家常便飯,小時候留下陰影,心裏是怕的,長大了都沒改變。
這也是趙齊唯一怕的一個。
越怕,他就越不服。
媽的!
樓道的垃圾桶旁,容蔚然松開手,指間攥着張紙條,被汗水浸|濕了。
這紙條是小蝦溜進來,爬樹上扔給他的。
字清秀,不像寫字的女人。
容蔚然拿出打火機,一簇火焰竄起,對着紙的一角。
見着火攀附上紙,逐漸擴大,容蔚然突然把打火機拿開,将紙捏成一團,又抓開了,對折幾下,塞進口袋裏收着。
他一腳踹向垃圾桶,發狠的踹了十幾次,“操!”
這口惡氣又翻上來了。
向趙世昌低頭,彎下腰背裝孫子,容蔚然認爲這是自己絕不可能做的事。
但是那個女人要他做,他就做了。
很不像他。
病房裏,趙世昌站在床前,沉聲說道,“兒子,爸向你保證,這筆賬不會就這麽算了。”
趙齊還是那個姿勢,像是在想着什麽事,搞不明白。
趙世昌剛要出去,兒子突然笑了,特開心的笑,卻無端讓人覺得詭異。
“他認真了!”趙齊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哈,他竟然認真了!”
他終于想明白了,容蔚然昨晚那麽生氣,是因爲什麽。
趙齊笑出了淚,要不是身體不允許,他都會開香槟放鞭炮慶祝。
容蔚然,我等着看你怎麽變成一個傻|逼。
醫院一樓,容夫人叫住往前沖的小兒子,“老六,去哪兒?”
容蔚然頭也不回,步伐飛快。
容夫人哎道,“這孩子真是的,還有傷呢,怎麽就亂跑。”
想到什麽,她扭頭說,“振華,你說老六肯認錯,不會就是不想被你關家裏,想出去玩吧?”
容振華皺皺眉頭,玩沒事,當真就會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