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馨語打量着父親的秘書,這麽多年沒變化,一貫的斯文内斂,鼻梁上架着無框眼鏡,遮擋了眼睛裏的東西,很難察覺出些許端倪。
“姜秘書,我爸最近沒什麽事吧?”
姜淮問,“大小姐是指……”
盛馨語沉默。
姜淮聽明白了什麽,他道,“董事長近期都在忙和容氏的合作項目。”
盛馨語詫異道,“那個項目還沒動工?”
姜淮搖頭。
盛馨語蹙眉,關于舊城改建的事,爸沒跟她提過,她還以爲早就談妥了。
辦公室裏有聲音。
盛馨語停下腳步,“姜秘書,你不是說我爸在開會嗎?”
姜淮面不改色,“的确是。”
他在心裏吐槽,這有什麽大驚小怪的,會開完了呗。
盛馨語直接推門進去。
裏面的一幕讓她的臉色大變。
姜淮也是。
他瞥一眼褲子堆在腳上,背對着門的董事長,又去瞥被壓在辦公桌上,倆大白腿勾着董事長脖子的那位。
瞧着像是市場部的。
哦對了,是市場部的,進公司一年多,叫陳瀝瀝。
姜淮的眼角微抽。
他之所以記得,是陳瀝瀝不止一次“巧遇”董事長,意圖明顯。
就是想賣掉一身肉,走個捷徑。
董事長常有應酬,逢場作戲必不可少,卻不會碰公司的人。
沒想到今天竟然跟陳瀝瀝……
還很急切,就在辦公室,連左邊的休息室都沒進。
姜淮皺皺眉,他覺得奇怪,這不像董事長的作風。
但事實就擺在眼前。
盛光德拉上褲子,從容的整理衣着,他不會在女兒面前慌了陣腳,即便是被看到他跟别的女人親|熱。
“你先出去。”
顧不上去拿掉在裏面的t,陳瀝瀝慌忙穿上衣服,低着頭往外走,經過盛馨語身邊時小聲喊了句,“大小姐。”
不知道是示威,得意,還是什麽。
盛馨語動動鼻子,香水味跟她爸換下來的衣服上沾到的一樣。
她的心裏冷笑,面上不動聲色。
辦公室隻剩下一對父女。
空氣裏漂浮着異味,提醒着發生過什麽。
盛馨語覺得惡心死了,她在克制着情緒,“爸,你沒什麽要跟我說的?”
盛光德拿起茶杯,茶空了,他又放下來,“你不是都看到了嗎?”
盛馨語嘲諷,“爸,如果讓媽知道了這件事,她會有多難過?”
盛光德坐到皮椅上,随意拿了文件翻,“那就别讓她知道。”
盛馨語拔高聲音,“爸!”
盛光德沒擡頭,“你爸是個正常男人,剛才不過是解決一下生理需求,這有什麽大不了的?”
盛馨語摳着手心,不敢置信,“爸,你太讓我失望了!”
盛光德擡了下眼皮,“你在跟誰說話?”
盛馨語吓的縮了縮肩膀。
盛光德靠着椅背,“工作室不忙?”
盛馨語轉身就走。
扔掉手裏的文件,盛光德撐着額頭,他的精力都被工作耗盡,實在沒消遣的想法,對那方面的需求不大,平時投懷送抱的也都一一推掉。
自己斷不會做出沖動的事。
今天是怎麽了?
腦子裏浮現那些片段,盛光德松松領帶,他在那個年輕的女孩身上,年輕了一把。
片刻後,盛光德把人叫來問話,“誰讓你來這裏的?”
陳瀝瀝吞吞吐吐,“董事長,我……”
盛光德敲點桌面,“說。”
陳瀝瀝咬唇,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我喜歡董事長。”
盛光德的臉上沒什麽表情。
他審視着女孩的小心翼翼,窘迫,不安,緊張,還有純然的感情。
如果是演的,那也未免太真實了。
陳瀝瀝把唇咬的更深,“我是要去前台拿包裹的,大概是心裏總想着董事長,就按錯了樓層,出來的時候剛好看到董事長一個人,就控制不住的跟進來了。”
她沒往下說。
之後就是盛光德跟八百年沒碰過女人似的,一把摟住她,又是親又是摸的。
盛光德查一下前台的包裹登記就知道真假,“出去吧。”
陳瀝瀝沒走。
盛光德隐隐不耐煩,“出去。”
陳瀝瀝臉紅的滴血,無措的樣子,“那個……還在裏面……我……我拿不出來……”
說到後面,帶着哭腔。
盛光德的眼色一沉,他起身往休息室走,“跟我進來。”
陳莉莉小跑着跟上去。
休息室的門關上了。
外面的姜淮看腕表,沒十分鍾是搞不定的。
他小看了陳瀝瀝,長相頂多中等,誰能想到手段會那麽高。
“姜秘書。”
姜淮聽到耳邊的聲音,他才發覺自己走遠了,施涼就站在對面。
施涼端着杯咖啡,“有事?”
姜淮搖頭,“沒事。”
他下一秒就說,“大小姐今天過來了。”
施涼點點頭,“聽說了。”
姜淮随口問,“還聽了什麽?”
施涼喝了口咖啡,姜淮不信她,心存戒備,她知道。
“還聽說有個女的哭着從董事長辦公室跑出來。”
“至于是誰,說什麽的都有。”她笑笑,“還有人說是我。”
姜淮忍俊不禁,又覺得是情有可原。
不是親眼所見,他也會猜施涼,畢竟這些天她跟董事長走的最近。
又有一副容易讓男人浮想聯翩,女人能聯想到狐狸精的皮囊。
姜淮脫口而出,“施涼,你換香水了?”
“沒換,隻是新推出的那款味道要淡一點。”施涼笑問,“怎麽,你也關注這個?”
姜淮不好意思。
第二天,姜淮就收到個順豐快遞,是款男士香水。
他愣了愣,敲着鍵盤打字,又删掉再打,好半天發過去:謝謝。
那邊很快回了:不客氣。
姜淮拿着香水,打開聞聞,他皺眉,想起自己從不用這東西,就給擱抽屜裏了。
不到一分鍾,又拿了出來,對着面前的虛空噴了兩下。
盛光德聞到秘書身上的味兒,他打趣道,“小姜,戀愛了?”
姜淮說,“沒有。”
盛光德和顔悅色,“可以有。”
姜淮苦笑,“董事長,不瞞您,真沒有。”
盛光德看他一眼,“有空意意痢!
落後幾步,姜淮推推眼鏡,意粒克庑蝸笥形侍饴穑
頭一次,姜秘書開始沉思,是不是要換個發型,配個隐形眼鏡。
桃|花運也許就來了。
那他也能擺脫三十多年的處|男生涯。
施涼下班回家,容小少爺在拿着手柄打遊戲,桌上一堆垃圾食品和碳酸飲料,把這兒當自己家了。
一個盒子丢過來,壓倒薯片袋子,容蔚然一看,是瓶香水,“給我買的?”
施涼提着袋子進廚房,“第二瓶半價。”
手柄一扔,容蔚然打着赤腳追上她,扳過她的肩膀,臉漆黑,“你還送誰了?”
施涼掙脫開,往冰箱裏放東西,“姜秘書。”
容蔚然挑高了眉毛,“是他?”
施涼的動作不停,“認識?”
“可不,”容蔚然瞥嘴,“姜淮嘛。”
“盛光德還是個倒插門的時候,他就跟在對方屁股後面打轉了。”
施涼輕放着雞蛋,“倒插門?那盛馨語怎麽跟他姓?”
容蔚然突然彎腰,湊在施涼耳邊,惡劣的吹口氣,“求我,我就告訴你。”
施涼無動于衷,“玩你的遊戲去吧。”
容蔚然一口||咬|在她的耳垂上,“吳秋,聽說過沒?”
施涼淡淡道,“沒有。”
“就知道沒有。”容蔚然呵笑,“富家千金看上窮小子的戲碼,你自行想象。”
施涼關上冰箱門,“那種戲碼往往都很可悲。”
“不止可悲,還可笑。”容蔚然的手伸到前面,一撩衣擺,進去了,“你一定想不到,盛光德年輕時候是個小白臉,還是個拉小提琴的。”
“那吳大小姐對他真是癡情,給他吳家女婿的頭銜,還怕他自卑,讓他進家族企業,孩子随他姓,差點被把吳建成氣死。”
可能是來那事了,身子虛,施涼有些站不住,她扶着冰箱門,“你都知道?”
“我哥他們拉着我聽的。”找到目标,容蔚然拿兩根手指擰了個圈,樂此不疲,“别打岔。”
施涼抽氣,掐住容蔚然胳膊上的肉,“使那麽大力,你想疼死我嗎?”
容蔚然慘叫,“你還要不要我說了?!”
“說吧。”施涼聽戲的口吻,“比電視裏的有趣。”
“廢話,那是演的,這是真的。”容蔚然把施涼轉過來,解了兩粒扣子,低着頭親那朵花,“吳建成沒死的時候,盛光德是他女婿,他一死,盛光德就不知道從哪兒得了份遺囑,搖身一變,成了董事長。”
“後來連公司都改了,話說我還真佩服盛光德,人絕對有大本事。”
他啧啧道,“女兒跟後媽處的像親母女。”
“越聽越沒意思。”施涼拍拍埋在胸前的腦袋,“我要燒飯了,你出去吧。”
容蔚然惡狠狠的警告,“不準勾三搭四!”
施涼皮笑肉不笑,“容蔚然,過了。”
“過沒過由老子說了算。”容蔚然撞她一下,“對你說了個故事,不獎勵獎勵?”
施涼掀了掀眼皮,“你想要什麽獎勵?”
容蔚然盯着她的兩片烈焰紅唇,眼神火熱,言語露|骨,粗俗,“我要你給我吹|箫。”
聽完後,施涼笑的妩媚,“行啊。”
容蔚然熱血沸騰,他看見施涼洗了根黃瓜,對着他咔嚓就是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