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身上的那道目光仿佛能看透一切。
林競笑着搖頭,帶着歎息的聲音說,“施姐姐,你這話把我問住了。”
施涼好像有了興趣,“是嗎?”
林競低頭喝了好幾口酒,他摩|挲着酒杯,淡淡道,“你剛回國,還不熟悉a市,也不清楚容家的勢力。”
“容蔚然是出了名的風流狂妄,連他父親容振華都約束不了。”
施涼拿紙巾擦嘴,“你們不是朋友?”
林競說,“是,也不是。”
像他們這種,背後有家族企業的公子哥,不會有單純的關系。
“我跟容斌相識多年,和容家的來往不少,所以也知道容蔚然的事,他隻是在玩。”
“容蔚然有個外界都知道的禁|忌,他不跟女人談情說愛。”
施涼的紅唇一勾,“你怕我當真?”
林競看着眼前的女人,“施姐姐,我是怕你吃虧。”
“越得不到,挑戰性會越高,就會越想去征服,據爲己有,這是男人的共性。”
施涼笑道,“包括你?”
愣了愣,林競硬着頭皮,“對,包括我。”
跟這個女人聊天,他有種被牽着鼻子走的感覺,毫無招架之力。
林競不禁感受到來自心底的慶幸,還好不會是他的對手。
“施姐姐,我跟容蔚然是不一樣的。”他坦言,“說實話,我羨慕容蔚然,活的灑脫,随心所欲。”
施涼的視線從一處收回,“的确是。”
林競也看過去,望見容蔚然在跟女伴調|情,要不是顧及人多,那女的已經軟在他懷裏了。
打從施涼進餐廳,容蔚然的注意力都沒從她身上離開。
她吃牛排,喝紅酒的樣子都比其他女人要勾人,偶爾笑一下,風情萬種。
估計她勾勾手指頭,這餐廳的男的沒哪個能把持住的。
容蔚然摸了把女人的臉,“我去下洗手間。”
女人乖乖等着,換個人,她還真擔心這是逃單的把戲,但容蔚然可跟那些人不一樣。
洗手間裏,施涼站在鏡子前補妝,有腳步聲從門口靠近,門扣上了。
鏡子裏多了個高大的身影。
施涼塗着口紅,“這是女廁。”
容蔚然倚着大理石台子,不以爲意,“我知道。”
施涼把口紅放包裏,擡腳往外走。
容蔚然攔住,張口就問,“你跟林競上|床了沒有?”
施涼一笑,“這和你沒關系。”
容蔚然盯着她,呼吸粗重,“有,還是沒有?”
施涼撩起眼皮,“容蔚然。”
容蔚然的額角青筋突突的跳,該死的,這大姐又叫他的名字。
“不說是嗎,那我就在這裏檢查。”
施涼穿的a字半身裙,他往上撸到一半,被一隻手制住。
那隻手細白,卻有着不可小觑的力量。
“容蔚然,你不覺得自己現在很不正常?”
容蔚然像是被人打了耳光,臉漲紅。
是,他不正常。
親口說的厭了,讓對方滾,也暗暗提醒自己,不能再繼續玩下去了。
他怕到時候,把自己玩兒進去。
把手從女人的裙子裏面撤走,容蔚然在情緒克制不住的前一刻懸崖勒馬,頭也不回的走出洗手間。
施涼理理裙子,她回到座位上,林競瞅了半響,沒發現異常,“施姐姐,我承認,我事先就得知容蔚然帶人來了這邊。”
施涼的眉梢輕輕一擰,又舒展開了,“下次不要自作主張。”
林競抿嘴,“抱歉。”
他以前交往過幾個女朋友,留下的記憶就是無理取鬧,幼稚,沒完沒了的遷就。
後來他終于意識到自己喜歡年紀大一點的女人,有足夠的生活閱曆,内心的情感也很豐富,相處起來,不至于像是在過家家。
在拉斯維加斯見到施涼的第一眼,林競隻覺得她非常性感妖冶,是他見過最爲驚豔的。
他是抱以一個正常男人的态度欣賞着。
再遇之後,林競确定了,渴望跟她有更進一步的發展。
從朋友開始。
他想要這個女人把他和容蔚然區分開,别混爲一談。
施涼的手中多了一物,銀白色顯得高貴又清冷。
看到東西,林競驚訝道,“施姐姐,你的打火機找到了?”
施涼不答反問,“還吃嗎?”
她的煙瘾犯了,想出去抽根煙。
林競盯着她的打火機,不知道想了些什麽,“我飽了,你呢?”
施涼說,“那走吧。”
林競起身,去給她提包。
施涼意味深長的掃了他一眼,沒拒絕。
那桌上,容蔚然一手搭着椅子扶手,另一隻手扯扯襯衫,似乎有幾分浮躁。
他的眼角掃動,有驟然的狠戾,又轉瞬即逝。
對面的女人還在擠着倆個大白包子,嗲聲嗲氣道,“六少,這家餐廳的牛排真好吃。”
一份牛排夠她半個月的生活費,傍不到這人,她也吃不上。
容蔚然說,“喜歡就多吃點。”
“不吃啦,我減肥呢。”女人笑着,“六少,我們上哪兒玩?”
容蔚然扯起一邊的嘴角,壞笑着,“你想去哪兒?”
他的皮鞋擦到女人的小腿,一路往上,引的女人發出嬌|柔的聲音,帶着些許欲拒還迎的味道,“六少……”
容蔚然從喉嚨裏碾出一聲暧|昧的笑,“不如去我那邊好了。”
下一刻,他的笑意凝固。
門口那裏發生騷動。
幾個男人進來,其中一個猥瑣的故意去碰施涼,她的左胳膊被碰到,那處傷有點疼。
施涼蹙了下眉頭,椅子倒地的刺耳聲音緊跟其後。
“六少,怎麽了?”
容蔚然拉起女人,“走,看熱鬧去。”
他們過去,林競已經拉住那男的,叫對方道歉。
“什麽?道歉?有沒有搞錯?”
那男的哈哈大笑,同胞們也在笑,眼珠子|色|咪|咪|的打量着施涼,話是對林競說的,“小弟弟,識相點,哥幾個還要吃飯,麻煩讓讓。”
林競二十多年都沒今天這麽沖動,但這已經是他的極限。
他受到的教養和性格讓自己做不到在公衆場合粗魯的打人,罵髒話。
可是有施涼在,林競不想就這麽罷手,怕被她看成是個小孩子。
“走了。”
耳邊的聲音讓林競擡頭,“施姐姐,我……”
施涼把手放在他鉗制那人的手上,也不見有多大的動作,就讓他松了手。
美豔成熟的女人,英俊不凡的青年,還有幾個人高馬大的男人,都堵在門口。
一時間,餐廳有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
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容蔚然身邊的女人突然往前倒去,方向正好對着剛才碰過施涼的那人,他下意識去抱。
容蔚然一把拉開女人,“老子的女人也敢碰,你找死!”
說着,他一腳踹在那人的裆|部。
下一刻,餐廳響起一聲慘叫。
周圍有認出容家小少爺的,都對那人倍感同情。
惹到那種纨绔子弟,有的受。
“能耐啊,你他媽活膩了是吧,啊?!”
容蔚然一腳接一腳,那人抱着頭,嘴裏吐出血水。
他的同胞們在知道容蔚然後,就已經識時務的腳底抹油,丢下他跑了。
“道歉!”容蔚然喘着氣,像一頭發狂的野獸,“給老子道歉!”
整個餐廳的人都屏住呼吸,膽戰心驚。
施涼看着容蔚然發瘋,她沒出聲,林競站在她旁邊,臉色難看。
血腥味彌散進空氣裏。
趕來的經理吓的不輕,他彎着腰對容蔚然不停道歉,說是自己失職。
容蔚然的表情駭人,就連跟着他的女人都吓傻了。
不管是因爲容蔚然的身份,還是他出手的狠毒,都沒有人敢上前阻攔,會被打,誰也不會有僥幸心理。
地上的那人喊着求饒,模樣慘不忍睹,“對……對不起……”
容蔚然龇牙,露出嗜血的笑容,“這不就好了。”
朝那人身上啐了一口,他戴上墨鏡,邁着長腿走出餐廳。
上了車,女人就貼上來,眼睛都是紅的,“六少,你對我真好。”
她勾着容蔚然的脖子,有三分柔情,三分溫情,餘下的全是邀請,“從來沒有人這麽對我。”
隻要容蔚然接受,就是一個美妙的夜晚。
女人見他沒動作,有些不安,于是就主動的攀附上去。
按住女人的肩膀,容蔚然瞧着她的兩片嘴唇,同樣的豔紅色,卻沒有食欲,“用的什麽牌子的口紅?”
女人不好意思的說,“一個雜牌子。”
“換了。”容蔚然捏着她的下巴,“回頭我叫人給你送幾款。”
女人開心的笑起來,全然不知牙齒上面沾到口紅,“謝謝六少。”
容蔚然倒胃口,讓人從哪兒來,回哪兒去了。
他調整座椅,把腿架在方向盤上,眯着眼睛抽煙。
沒過一會兒,有倆個人從餐廳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