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消費的不管是誰,都得把車輛停在岸邊,沿着對外的一條路,徒步進去。
夜色朦胧,微風徐徐,江水掀起波浪,一個個光柱并列着,顯得如夢如幻。
江面突然有巨大的漣漪,水花四濺,青年從水裏出來,手掐着女人的胳膊。
“操,你他媽不要命了是不是?”
施涼不停咳嗽,水從頭頂往下滑落,臉白的吓人。
容蔚然暴躁道,“先上岸!”
施涼用手推他。
被推開,容蔚然不爽到了極點,他又遊過去,雙臂如鐵鉗子,夾在施涼的細腰上,“說起來,我沒跟哪個女人在江裏做過,這寶貴的第一次就給你吧。”
倆人都是渾身濕|透,夏天的衣物本就薄,貼在身上,彼此的溫度不斷的散發出來。
容蔚然的胸膛壓着施涼,又軟又熱,他的喉嚨裏發出粗重的喘息,找準位置,一口咬在那朵罂粟花紋身上面。
施涼的手肘擡起,擊在他的腹部位置,“滾。”
容蔚然被打的将脊背弓成痛苦的弧度,卧槽,真疼。
他咬牙切齒,“你這個女人……”
那些女的見了他,骨頭都酥了,哪像眼前這位,一言不合就動手打他。
容公子還委屈了。
他自我唾棄,在心裏咒罵,“你他媽是傻逼嗎?啊?!”
一次兩次被打,自己沒把人弄死,出了第三次,對方還好好的,能喘氣,身體零件沒少。
風吹在身上,施涼打了個噴嚏。
容蔚然冷哼,“活該。”
剛說完,自己也打了一個,“阿嚏——”
他眼瞅着女人又下去了,下意識去拉,觸手滑溜溜的,跟一水蛇似的,抓不住。
甩了甩濕發,容蔚然中氣十足,“老子不管你了!”
劃出去一段距離,他爆粗口,一頭紮進水裏,拖着施涼往上遊。
施涼掙脫開,在四處尋找。
容蔚然氣急了,直接把手按在她的胸部,大力抓弄,唇堵住她的氣息,不客氣的吸取她的氧氣。
倆人的唾液分享,缺氧的感覺不是人受的。
施涼一腳踹在容蔚然胸口,殘忍又憤怒地将他踩下去,她自己靈活的遊走。
猝不及防,容蔚然的呼吸道裏進了很多水,他試圖去抓施涼的腳,再次被踢開了。
眼看着那條水蛇遊出視線範圍,将他丢棄,他不斷的往下沉,瞳孔逐漸渙散。
江面漸漸平靜。
片刻後,一條人影上岸。
正是容蔚然。
他一聲一聲的咳嗽,臉色很可怕,身上滴着水,整個人的情緒都很反常。
隻不過扔了個破打火機,就要他淹死。
容蔚然咳的整個肺腑都痙攣。
餘光裏,女人坐在地上,光着兩隻腳,腳趾頭蜷縮着,是跟性格不同的可愛,他深呼吸,克制住把人拎到水裏的沖動。
“我水性差點,已經沒氣了。”容蔚然笑出聲,龇着一口白牙,“施涼,你夠狠。”
施涼的左邊胳膊倏然一疼,打火機掉在腳邊,她低頭,雙眼微睜,又緩緩眯起。
“以前沒碰過你這号兒,覺得新鮮,好玩,刺激。”容蔚然把手放進濕發裏面,不羁的往後捋,驕傲又不可一世,“現在我厭了,沒意思透了。”
他擺擺手,“大姐,滾吧你。”
一刻不停留,施涼拿着打火機離開。
容蔚然的眼睛裏冒出鳄魚的眼淚,他用力擦擦眼睛,吸了吸鼻子,嘴裏罵罵咧咧,“操,老子見你跳江,傻逼樣的跟着就跳下去了,還擔心你沉江。”
“你倒好,把老子踹開,心安理得的跑了,也不管老子是死是活。”
容蔚然一拳頭砸在地上,他就是個白癡。
林競慌張的跑過來,後頭還有好幾個潛水員和醫護人員。
“六少,沒事吧?”他看看周圍,“她呢?”
容蔚然置若罔聞。
林競一把揪住容蔚然的衣領,“你把她一個人扔江裏了?”
“不然呢?”容蔚然掏着耳朵,進水了,“她是我的誰啊,難不成我還得陪她在江裏來個鴛鴦浴?”
林競面色鐵青,“混蛋!”
容蔚然将他的手揮開,“林競,别他媽上我這兒找不痛快。”
林競扭頭跟潛水員溝通,滿臉的焦急擔憂。
容蔚然站起身,他看見地上的濕腳印,又來氣了,想把地皮都掀起來。
行,施涼,你有種。
林競在江邊後悔,愧疚,難過死了,他跟施涼雖然沒多接觸,卻在那一面後念念不忘。
這才剛重逢,就出了事。
潛水員多次确認沒有發現目标,林競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岸邊,心情糟糕透了。
口袋的手機響了停,又響,他啞着嗓子,口氣不耐煩,“哪位?”
“林少爺,這邊是皇色,有個女人留了紙條給您。”
“紙條?”林競的音調立即就變了,“她什麽樣子?”
皇色的工作人員說,“她很高挑,長的很美,不知道怎麽回事,身上的衣服都濕了……”
描述的期間夾雜吞口水的聲音。
林競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容、蔚、然!”
此時,容蔚然的車子停在路口,他看見了路邊的女人,也發現她的左胳膊上有一塊青紫,是他拿打火機砸的。
紅燈亮起,車子向前駛去,将那道身影甩遠。
差不多了,容蔚然,别在那個女人身上花時間了。
沒有什麽能變成例外,他也絕不允許。
容蔚然濕|答|答|的回到家,把下人們吓了一大跳,直到人上樓了,他們才回神。
“外面沒下雨啊。”
“掉水裏了,六少爺一定是掉水裏了!”
“小點聲,都這麽晚了,别驚動老爺夫人。”
大家夥立馬閉上嘴巴,各自心裏敞亮,怕的不是老爺夫人,是六少爺。
萬一誰不小心吸引到那主子的注意力,後果不敢想。
第二天,容夫人從下人口中得知兒子夜裏回來了,總算舒心不少,她上樓敲門,“老六,人馨語還在等你呢。”
門裏沒動靜。
容夫人伸手,下人遞上鑰匙。
她開門進去,“老六,這都幾點了,趕緊的,别睡懶覺了。”
床上鼓着個包。
衣服褲子随便扔在地上,房裏亂七八糟,容夫人嫌棄又歎息,還是要有個女人,兒子才會長大。
她去拽被子,裏面傳出容蔚然的聲音,“媽,我裸|睡呢。”
容夫人挺淡定,“我是你媽,什麽沒見過。”
容蔚然敗給自家老娘了,他把腦袋露出來,睡眼惺忪,哈欠連天,“媽,你是不是非得把我和盛馨語湊一塊兒?”
容夫人說,“媽是那個想法。”
容蔚然說,“你想要兒媳,已經有四個了,孫子孫女很快就會有一窩,少我一個也沒什麽。”
“媽,我跟盛馨語,沒可能。”他抓抓蓬亂的發絲,“你趁早死了心。”
容夫人氣道,“你成天跟外頭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勾搭,她都不計較,兒子,你到哪兒碰馨語這麽好的女孩子?”
容蔚然縮回被窩裏,“呵,她那麽好,還往我這纨绔子弟身上湊什麽熱鬧。”
“别說什麽愛我,認定非我不嫁,我跟她壓根就沒對過正眼。”
容夫人突然轉身,盛馨語站在門口,全聽見了。
瞪一眼兒子,她笑着走到門口,将門帶上,“馨語,我們去吃早餐。”
盛馨語擔憂的詢問,“阿姨,六少還好嗎?我看他臉色很差,不會是病了吧?”
“沒病,”容夫人說,“就是皮癢了。”
盛馨語沒再說什麽。
察覺她情緒不高,容夫人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開口。
早餐草草了事。
盛馨語回到家躺了一會兒,盛光德帶她去了墓園。
和每年一樣,把花擺上,再說一些話。
倆座墓碑在一起,一座墓碑的照片是個布滿威嚴的老人,另一座墓碑的照片則是美貌如花的女人。
盛光德蹲下來,和照片裏的女人平視,無悲無喜,“小秋,我來看你了。”
他又去看另一邊,“爸,除了我帶馨語年年過來,沒人還記得你們。”
“難過吧,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十幾年都過去了,如今人事已非,a市一天一個樣,早不是當年了。”
盛光德的國字臉上浮現笑意,“爸,你還不知道吧,盛晖跟容家合作了,兩家能聯姻,你辦不到的事,到我手裏實現了……”
一旁的盛馨語無聊的擺弄着新做的指甲,“可以走了吧。”
盛光德說,“再待一會兒,外面有記者。”
盛馨語嘀咕,“麻煩。”
盛光德的神情嚴厲,“丫頭。”
盛馨語還知道其中利弊,“我知道的啦。”
半小時後,他們從墓碑前離開。
不到五分鍾,盛馨語去而複返,她找到掉落的手機回到車裏,神情古怪。
“爸,我看見了一串腳印。”
盛光德不以爲意,“别人來掃墓的吧。”
“不是。”盛馨語說,“腳印停在那兩座墓碑前面,是來看他們的。”
盛光德扭頭,“怎麽會?”
盛馨語的聲音已經變了樣子,“爸,你說會不會是吳家的人?”
“不會。”盛光德搖頭,“吳家人都離開了a市,這些年從沒出現過。”
盛馨語的臉色難看,系安全帶的手一直在抖,幾次都沒扣上,“那會是誰?”
盛光德沉吟道,“馨語,你在車裏等着,爸去看看。”
盛馨語點頭,“那你快點。”
盛光德打開車門下去,往墓園裏走去。
四周太過幽靜,風吹着外圍的樹葉沙沙響,無端生出一絲陰氣。
背後突有輕微響動,他停下腳步,“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