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的白襯衫,寶藍色包臀裙,扯破的絲襪g在酒店,露在外面的兩條腿光滑修長,除了那塊更嚴重的淤青和傷口,其他地方布滿痕|迹。
脖子,手臂,鎖骨,臉上都有,展現着在某個時候經曆過怎樣的瘋狂。
司機第三次往後視鏡看,他是一個健康的男人,看到這副秀色可餐的情形,難免會心猿意馬。
淩晨一點多,一個成熟性|感,身材妖娆的女人敢孤身一人搭車,還留有放蕩過的痕|迹,不是心大,就是沒腦。
不知怎麽,司機的背後突然有一絲涼意,他下意識去看後視鏡,對上一雙黑黑沉沉的眼眸。
那一瞬間,司機打了個寒戰,他嗅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
這很荒謬,不過是個女人罷了,可是那種害怕竟然往心裏滲透,驅趕不掉。
之後的路程,司機目不斜視,一聲不吭,到了目的地就走。
施涼到家就放水泡澡。
她靠着浴缸的邊沿,不知不覺中睡着了。
醒來時水早就涼了。
施涼從浴缸起來,渾身冰冷,皮|膚泡的發白發皺,那些深紅的痕|迹經過這麽一泡,看起來很惡心。
她擦幹身子,裹上大浴巾,去找藥箱給傷口消毒。
睡了一覺,又不想再躺了。
施涼在酒櫃拿了紅酒和酒杯去陽台,坐在藤椅上等着日出。
旭日的第一縷曙光如一把神劍,當空劈下,墨藍裏泛出魚肚白。
施涼舉起酒杯,不多時,有萬道霞光映在酒液裏,大自然的美在此刻呈現。
上午,她接到盛晖人事部的電話,通知她周四去上班。
“好。”
施涼語氣不變,意料之中的事,她欲要去收拾東西,桌上的手機發出嗡的聲響。
黃金殊打來電話,“阿涼,建軍叫我們今晚去他那兒。”
施涼靠着桌子,“說什麽事了嗎?”
“沒說。”黃金殊在那頭發出受不了的聲音,“他今天挺怪,看着我,想說什麽,又閉上嘴巴,給我一個迷一樣的笑容,把我}的,帶公司的早飯都沒吃。”
施涼的煙瘾犯了,她沒找到打火機,怕是g酒店了,那頭黃金殊喂了好幾聲,她按按眉心,“到時候見面再說。”
黃金殊,“嗯嗯,那我去忙了。”
“阿涼,我給你帶我最新設計的内衣,你穿什麽尺寸?”
施涼說了一個字母,黃金殊發出一聲尖叫,“你又長了?”
“沒長。”施涼說,“原來就那個号。”
黃金殊咂嘴,她羨慕的嘟囔,“行了行了,你的布料都比别人用的多。”
七點多,施涼跟黃金殊碰頭,她瞪圓眼睛,“阿涼,你腿上的傷是怎麽弄的?”
施涼三言兩語說了。
黃金殊的臉色一變,“什麽?”
她唉聲歎氣,“都怨我,我要是沒算錯,你就不會出事了。”
“未必,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施涼說,“金殊,你能夠摸到天機,已經很了不起了。”
聞言,黃金殊驕傲的尾巴甩了起來,“真的嗎?”
施涼笑笑,“真的。”
黃金殊開心的挽着她的胳膊,“哎呀,知道聽一次你的誇獎有多難麽?”
施涼有興趣傾聽,“說說。”
兩人一路說笑着去到王建軍的住處。
王建軍準備了一桌子好酒好菜,他站在玄關,低眉垂眼,一副|日|本|小媳婦的姿态,就差問一句“是先吃飯,還是先泡澡”。
黃金殊進門,“建軍同志,你這是……鴻門宴?”
王建軍拍她,“沒有的事!”
施涼也看了那桌子菜,很豐盛,花了不少心思,“說吧。”
王建軍說,“先吃飯。”
他熱情的拿碗筷,“阿涼,金殊,不喝洋酒,喝二鍋頭啊,帶勁。”
施涼跟黃金殊沒動筷子,一同看着他。
王建軍搓搓手,“就是那什麽……”
黃金殊性子急,“什麽那什麽,有屁快放。”
王建軍露出一個羞澀的笑,“你們倆能不能借我點錢?”
黃金殊哦了聲,轉手就拿錢夾,“二百夠不?不夠再給你五十。”
王建軍眼瞅着靠譜的,“……阿涼。”
施涼問他,“借錢做什麽?”
王建軍擺弄手裏的碗,“我想買輛車。”
黃金殊哼哼,笃定道,“是孫苗苗想吧。”
“她是我媳婦,”王建軍擡頭,“我跟她不分彼此。”
黃金殊搖搖頭,啧啧兩聲,“哎喲,說的好聽,你倆還沒領證結婚呢。”
“回頭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
王建軍拍桌子,“黃金殊,你不借就不借,嘲諷我幹什麽?”
黃金殊也拍,“我有嘲諷你嗎?我在嘲諷一頭豬。”
王建軍氣的拿手指着她,“你!”
“身材幹巴巴的,嘴巴還毒,難怪你沒人要!”
話喊出去,他後悔了,眼睛亂瞟。
黃金殊氣的叉腰,“你說什麽?王建軍,你敢不敢再說一遍?”
王建軍不敢,嘴硬道,“我好男不跟女鬥。”
他跟靠譜又不犯病的說話,“阿涼,我是真的想買車,這樣你們有個什麽急事,也能找我啊。”
施涼問,“哪款車?”
王建軍立馬去拿雜志,“我覺得東風508不錯,雅閣也很好,還有蒙迪歐……”
施涼說,“你看的這幾款都是二十萬左右的。”
王建軍“嗯”一聲,“阿涼,你說哪款性價比高一點?”
“那都是其次。”施涼問出關鍵,“首先是,你現在手上有多少存款?”
王建軍抿嘴。
一旁的黃金殊開吃了,“他的工資全上交了,自己知道個屁,這事得問孫苗苗,不對,他媳婦兒。”
施涼蹙眉,“建軍。”
王建軍搔搔鬓角,“卡給苗苗保管了,她今天加班,等她回來了我問問。”
施涼說,“這樣,你先跟她談好了,确定了卡裏的數目,還差多少,然後再來找我們。”
“帶她一起。”
王建軍縮縮脖子,“知道了。”
當年施涼轉學後,成爲學校的風雲人物,男生追着,女生報團害她,幾次惡意事件後,她成了大姐大。
他跟黃金殊都是跟班,前幾年他們的相處模式才有所改變。
盡管如此,心裏還是畏懼的。
畢竟是親眼目睹過她把一個人打的半死不活。
“吃菜吧,都快涼了。”
施涼喝了口二鍋頭,再去吃尖椒幹豆腐,整個肺腑都火辣辣的。
王建軍嘴上不停,“阿涼,我跟你說,我媳婦人特好,真的,她在容氏上班,很能幹……”
門鎖轉動的聲音突然傳來。
桌上三人停下吃喝的動作,說曹操,曹操就到。
開門聲後,是孫苗苗撒嬌的聲音,“建軍,我快累死了。”
王建軍小跑着過去,蹲下來給她脫鞋,“媳婦兒辛苦了,晚上我給你按摩按摩。”
孫苗苗動動鼻子,“好啊王建軍,一個人還背着我做滿漢全席……”
話聲戛然而止,她這才發現家裏有外人。
王建軍給她介紹,“媳婦兒,這是阿涼。”
孫苗苗的表情有一瞬的驚豔,這女人跟黃金殊不同,眼神讓她很不舒服,好像什麽都能看透。
她是名校畢業,進入了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容氏,是容家大少爺的秘書,這個工作足以讓她接觸到上流社會。
想到這裏,孫苗苗挺起胸來,她擡着下巴,“你好。”
施涼昂首。
“我還有點工作沒做完,”孫苗苗指着房門,“那我就先……”
“去吧去吧。”王建軍捏捏她的肩膀,“媳婦加油!”
黃金殊搓搓雞皮疙瘩,施涼繼續吃豆腐幹,好像孫苗苗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存在。
王建軍剛坐下來,就聽見房裏的喊聲,“建軍,你進來一下。”
接下來,孫苗苗的魔音隔一會兒就有。
“建軍,我口渴了。”“建軍我想吃葡萄”“王建軍,我數到三!”
施涼跟黃金殊坐在桌前,看着王建軍跟個陀螺一樣,被孫苗苗擰着旋轉。
“阿涼,我沒說錯吧,他就是老媽子。”
“我們走吧。”
兩人打了招呼,帶上門離開。
房裏,王建軍跪在孫苗苗腳邊,給她捶腿,“媳婦兒,你不高興啊?”
孫苗苗冷哼,“我應該高興嗎?”
她揪住王建軍的耳朵,“你是我男人,給别的女人做飯做菜,當我是什麽?”
“疼疼疼,你輕點。”王建軍吃痛,“她倆是我最好的朋友。”
孫苗苗手上力道加重,“還頂嘴!”
王建軍趕忙認錯,“錯了,媳婦兒,我錯了。”
“知道就好。”孫苗苗松開手,拿了葡萄吃,“買車的錢怎麽樣了?”
“我有辦法的,”王建軍說,“媳婦兒,我們手上一共有多少錢啊?”
孫苗苗的聲音含糊,“也就三四萬吧。”
這麽少,王建軍問她,“那是三萬,還是四萬?”
“我哪兒知道?”孫苗苗質問,“是不是你那倆個好朋友跟你說了我的壞話?”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王建軍說,“哦對了,阿涼要進盛晖了。”
孫苗苗吐葡萄籽,王建軍拿手接着,她愁眉苦臉,“提到盛晖,我就頭疼,新銳的那個項目又出了問題,容總今天剛下達指令,下半年我不但要跟他多地飛,還都沒假。”
王建軍心疼,“真可憐,來,老公給你捏捏肩。”
他一下一下捏着孫苗苗的肩膀,“那盛光德不是有個寶貝女兒嗎,跟容家聯姻,兩家變一家不就行了。”
“聯姻?跟誰聯啊?”孫苗苗說,“容家老大,老二,老三,老四都成家了,老五在兵營,還有個老六。”
她輕笑,“容蔚然是誰啊,女人多的是,他有一個流動的後宮,怎麽可能放棄皇帝般的生活,去娶那個盛馨語。”
王建軍哦哦兩聲。
孫苗苗撇嘴,“真是的,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麽,你又不懂。”
王建軍嘿嘿笑,“我就喜歡聽你說話,特好聽。”
孫苗苗哼一聲,“少來,去給我做水果沙拉。”
王建軍,“渣。”
容家豪宅,極度奢華且敞亮的大廳裏,氣氛不太好。
家宴不歡而散。
容振華恨鐵不成鋼,小兒子太不争氣了,隻會給他在外頭抹黑,丢臉,一事無成。
不對,還是成了一事,玩女人。
自己的種,他不能不管不問,再這麽下去,心髒病是早晚的事。
容夫人倒是心寬了不少,她有孫子可以抱,很快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忙的很。
無意間發現小兒子的膝蓋有一大塊淤青,她吓一跳,過去就拉他的短褲,“老六,你這淤青是怎麽回事?”
容蔚然啃着蘋果,“被人踢的。”
他一說,大廳幾人的神情就變的古怪,天底下竟然還有人敢動這小霸王?
是哪方神聖?容振華都有點好奇,他這小兒子不脫層皮,一輩子都不會有什麽作爲。
如果有誰能讓對方改變,他願意親自上門讨教一二。
容夫人的臉一冷,“誰?”
容蔚然還沒答呢,老四容幕遠就冒出一句,“媽,還能是爲什麽,肯定是老六看上哪個少婦了。”
“你們看老六的脖子,好幾個帶血的牙|印呢,那少婦八成是跟他急了。”
容蔚然差點噎到,他的眼睛一瞪,“滾蛋,老子有三不沾,一,有夫之婦,二,未成年,三……比老子年紀大的。”
說第三個的時候,心虛。
他沾了,還是兩次。
脖子上的牙印就是那女人弄的,要不是他硬給拽開,能連皮帶肉的給他咬下來。
又騷又烈,透着狠勁,容蔚然正回味着那女人的味道,被容振華一聲呵斥打斷,“混賬東西,你是誰老子?”
他的嘴角抽搐。
這時,下人進來禀報,說是盛小姐來了。
容蔚然起身就走。
容夫人及時拉住他,“老六,坐下。”
容蔚然又坐回去,他翹着長腿,腳尖很不羁的一抖一抖。
盛馨語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