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一年前,一個叫李紅的姑娘被抓到了這裏。
這個李紅原本是大家閨秀,家境不錯,可沒想到父親死後,哥哥被人拉去賭博,家财散盡。
最終,李紅被賣到這裏。
出身名門的她自然不願意做事,哪怕被毒打,她還是不從。
最後,鸨公想到了一個毒計,把她綁着。
然後,李紅度過了最黑暗的一段日子,最後生了病,身體潰爛,被人嫌棄。
鸨母給她治病自然是不可能的,看她最後撐不下去了,她想把李紅趕出去,但擔心李紅跑出去會去報官。
她們這個地方雖然不怕官,可也怕麻煩。
于是一天深夜,他們看李紅奄奄一息,好像死了,就商量着把李紅扔到亂葬崗,于是叫來了馬車,把她拖出去。
可沒想到,就在快要出門的時候,李紅凄厲喊道:“我還沒死!”
聲音凄慘,響亮,因此這裏的人都聽到了。
不少姑娘都出來,畏懼的看着李紅的慘狀。
她們都知道,李紅變成這樣,她們也可能變成這樣。
沒人願意在這裏。
可是讓她們反抗,卻也是不敢的。
“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
李紅慘叫着。
鸨公氣得走過去,用凳子把她活活砸死。
“之後,鸨母似乎很害怕,求來了一道符,貼在門上,據說能防止髒東西進來,這段時間以來,我們這裏一直平安無事,可沒想到,怎麽會突然發生這樣的事。”
陳安林點點頭,“那李紅死前身體腐爛,所以害人也是讓人腐爛,看來她很恨那個林巧巧。”
“嗯,林巧巧以前幫着鸨母欺負她。”
這樣一來就說通了。
剛剛鸨母和鸨公的對話,陳安林通過殺氣凝聚的殺手潛伏在那屋子裏都聽到了。
“劉公子,有頭緒了麽?我們是不是要去那亂葬崗找屍體?以此找到那個厲鬼?”薛義問道。
陳安林道:“時間過去這麽久了,那厲鬼屍體早已經找不到,這樣吧,剛剛口供不是說了麽,鸨母和鸨公害人,你先把他們抓回大牢。”
薛義點點頭:“可就怕抓了,回頭那個柳公公的義子柳文忠會裏找麻煩。”
陳安林笑了笑:“來找麻煩最好……”
薛義神情一動,他不傻,知道陳安林用意是什麽了。
劉公子果然不是尋常人啊,此子不能得罪。
他知道陳安林想幹什麽,那就是斬草除根。
對此,薛義這樣正直的人自然贊同,可他很聰明的裝作不知道。
出房間後,薛義帶人找到鸨公和鸨母。
這兩個人還在思考着,貼在門前門後的平安符是不是失效了,居然讓這裏鬧鬼,回頭看來還要再去求平安符。
至于官府,他們根本不擔心,柳文忠雖然隻是一個商人,但他上頭有人,就是這裏的縣太爺,面對他那也要夾着尾巴做人。
隻不過很快,薛義帶人過來了。
“帶走,押入大牢。”薛義喝道。
“哎哎,你們幹什麽啊。”
“别亂來,你知道我們是誰的人嗎?柳文忠老爺,他可是柳公公的…………”
話沒說完,薛義一人賞一個大嘴巴子,而後讓人把他們嘴巴堵上。
當路過陳安林的時候,陳安林走到他們面前,将他們脖子上平安符取下。
“你……你這是幹啥?”
鸨母面色驚恐,她現在已經懷疑,自己之所以沒事,就是因爲這個平安符的作用。
現在被陳安林取下平安符,她豈不是要完蛋。
“這是我們的東西,還給我們。”
鸨公也連忙喊道。
陳安林淡淡道:“沒了這個東西,她應該很容易找到你們吧。”
“啊,不要,不要啊…………”
“帶走!”
薛義一揮手,帶人離開。
陳安林走到門口,朝頂上一看,不知何時,房門上原本貼着的符紙被人用刀劃掉。
……………………
醉春樓出命案,鸨公和鸨母被抓的消息很快傳到柳府。
柳文忠,現在四十出頭,原本隻是一個普通的小混混。
卻是因爲機緣巧合結識了朝裏的柳公公。
因爲大家都姓柳,再加上這個柳文忠甜言蜜語,惹得柳公公很開心,于是就認柳公公爲幹爹。
聽到自己的醉春樓出事,柳文忠眉頭一皺。
“死了一個娼罷了,居然把我的樓都封了,這薛義什麽時候這麽膽大了!不想混了。”
屋内,柳文忠一拍桌子,氣得臉上的胡子劇烈抖動。
他這個醉春樓,每日能爲他賺不少銀子,封一天,那損失要多少?
再說,還要養那麽多人,這開銷大了去了。
因此他很生氣。
前來告信的下人低着頭道:“聽旁人說,這次的事情是張大人的千金和劉安公子聯合帶隊抓人,說是鸨公和鸨母二人害人,爲了查案,故此把樓給封了。”
“哼,我看是故意想整我,這張民願張大人都不敢惹我,他女兒敢惹我,回頭我讓義父告他的狀,這個官到時候當不成,我看他怎麽橫!”
柳文忠話鋒一轉,繼續道:“不過那個劉安是什麽人?哪位官員的子嗣麽?”
下人搖頭道:“小的打聽到,劉安隻是一個普通人,不過最近聲名鵲起,是因爲此人是個術士,會降妖除魔之法,手段通天,擒厲鬼,降猴精,更是救出張蓉張小姐,幫于老闆找到了他父母…………”
然後,這下人仔仔細細的把陳安林的一些事說了一下。
柳文忠一聽,啞然失笑:“原來是個江湖術士,那事情就好辦了。”
“老爺,小的不明白,這個人一看就是個高人,我們不好對付他吧,萬一他耍一些手段對付我們,我們可降不住他。”
柳文忠道:“你也說他是個江湖術士了,這種人最是貪财,到時候給他一點銀兩就打發了。”
“老爺英明。”
“備馬,前往縣衙。”
“是。”
……………………
陳安林此刻也在縣衙,在後面的院落裏和張蓉品茶。
方才,薛義對鸨母和鸨公用刑之後,這兩個不禁打的人紛紛說了自己所犯的罪行。
除了殺人之外,更是把一些無辜女子擄來,手段惡劣,人神共憤。
這其中,鸨母和鸨公都是聽令于柳文忠,所以罪魁禍首就是此人。
張蓉氣的連茶都喝不下,揚言一定要治他們的死罪。
不過,縣衙裏面的師爺卻是急的直跳腳。
這師爺人老成精,知道鸨母和鸨公背後是誰撐腰,那可是柳文忠老爺。
這地段,誰敢得罪他啊!
他極力勸說小事化了,可張蓉自然不肯。
不過,張蓉也不是笨蛋,她知道柳文忠這個人不好惹,所以擔心道:“劉公子,這柳文忠要是真的找來了靠山,這可咋辦。”
陳安林慢悠悠的品着茶,淡淡道:“誰說我們要親自動手了?”
張蓉一愣,當即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
這時候,外面下人進來:“小姐,劉公子,柳文忠老爺來了。”
之前陳安林吩咐過,柳文忠過來,要和他禀報。
陳安林道:“正主來了,去會會他。”
而此時,大牢裏面,剛剛被嚴刑拷打一番的鸨母和鸨公,被關押在大牢,他們被關在一起,瑟瑟發抖。
“别擔心,柳文忠老爺肯定會救我們出去,他可是柳公公的義子,此次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仿佛是要給自己壯膽,鸨母憤恨道:“此次出去,一定要讓柳老爺對付張家,讓他們不得安甯。”
鸨公冷道:“不錯,不錯,張蓉這丫頭,好好的大小姐不當,盡來禍害我們,等她爹倒了,要把她抓來。”
在兩人說話的時候,卻忽然注意到一個奇怪的地方。
這大牢周圍就關着他們,連衙役都沒一個。
“怎麽……怎麽沒人?”鸨母注意到不對勁的地方。
鸨公一愣,下意識的摸了摸脖子上的平安符,這才想起,平安符被陳安林給拿走了。
頓時,他如墜冰窖,顫抖道:“你說,李紅會不會來找我們。”
“别瞎說,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鬼。”
“可是……可是林巧巧不就是被鬼給…………”
“呼呼呼…………”
話沒說完,四周陰風陣陣。
不遠處的黑暗中,仿佛有一個人影步履蹒跚走來。
“是誰?”
鸨母聲音尖細喊道。
沒人回應,仔細辨認的話,能夠依稀看到這是個女子,好像一個人。
這個人,隐藏在兩個人的記憶深處。
正是慘死的李紅。
兩個人不停地後退,蜷縮在角落。
而面前的人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随着人影的靠近,面前的黑暗如同黑幕,遮了過來。
兩個人驚恐萬狀,不知如何是好。
人影越來越近了,這是一張腐爛的臉,頭部凹陷,被硬生生砸爛。
這是李紅死前的模樣,死的很慘。
“啊…………”
鸨母和鸨公慘叫着,他們感覺自己身上的皮肉也在腐爛,凹陷,蛆蟲在渾身上下攀爬着。
………………
縣衙内,柳文忠一過來,張民願都感覺到棘手,不停說好話。
“此事我會細查,請柳老闆放心。”
柳文忠一擺手,說道:“啥都不要說了,先把醉春樓的封條撕了,否則我義父若是知道,我擔心他老人家會生氣,他若是一生氣…………呵呵呵。”
陳安林這時候和張蓉走了出來。
“這位想必就是劉公子了,你膽子挺大,竟然敢封醉春樓。”
哪怕在張民願面前,柳文忠說話也一點都不客氣。
陳安林笑了笑,在他看來,眼前這個人已經是個死人,所以沒必要客氣,他淡淡道:“那裏面出了命案,自然要封,不僅要封那裏,而且我懷疑你和幾件命案有關,請你協助調查。”
“好大的膽子。”
“啪!”
柳文忠一拍桌子,朝張民願看去:“張大人,你确定要和我,和我義父作對?”
張民願一下子猶豫起來。
陳安林無奈,這個張民願,雖然一心想要當個好官,可奈何膽子不大,所以隻能算是個中庸之輩。
爲了讓他放心,陳安林朝張民願點點頭,表示無礙。
張民願是知道陳安林有神鬼莫測之能,他信心一下子大了起來:“來人,把柳文忠抓起來,押入大牢。”
事先陳安林已經說過,待會把柳文忠帶去大牢即可。
“好好好,你們等着,待我義父過來,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柳文忠很快被帶了下去。
張民願很着急,跑到陳安林身邊詢問怎麽辦。
“張大人還請放心,這柳文忠做了這些傷天害理的事,自有人會收他,你做了好事,日後必然大富大貴。”
“會有人收他?”
陳安林點點頭:“不僅是他,那鸨母和鸨公,也會有人去收,張大人,我有事,就先走了。”
“好,好。”
陳安林離開了張府,卻是朝大牢走去。
來到大牢入口處,他看到一個秀才模樣的人站在入口處。
這秀才閉着眼睛,一行淚落了下來,“柳文忠也被押入大牢了,呵呵呵,上天保佑,保佑啊,李紅,你可以安息了。”
看到此人,陳安林已經知道他是誰了。
之前聽柔兒說的時候,那李紅來到醉春樓,聽她說過,她有個青梅竹馬的愛人,這個人一定會來救她。
隻不過,這個人去了京城,一直未歸,最終,李紅沒等到他。
陳安林猜測,那醉春樓門上的平安符,就是此人所拆。
至于爲什麽這麽做,也許是李紅托夢給他,爲的是進入醉春樓,殺死害她的人。
陳安林搖搖頭,繞過這個人,離開了這裏。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們等着,等我義父過來,要你們好看。”
大牢之内,柳文忠氣得破口大罵,詛咒張民願一萬遍。
“我要讓你家破人亡!”
柳文忠憤怒大喊。
“滴答!”
“滴答!”
“滴答!”
入夜,昏暗的牢獄内,忽然傳來小東西掉落的聲音。
柳文忠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寒顫:“什麽聲音?”
他這時候發現不對勁了,這裏光線太暗了,之前看到的幾個犯人,此刻都沒了身影。
“人呢?喂,人呢?”
柳文忠感覺莫名其妙。
“柳老爺,我在這呢。”鸨母的聲音傳來。
讓人意外的是,她低着頭,竟然就站在牢獄之外。
她的身邊,站着鸨公,聲音沙啞的道:“柳老爺,别吵了,我們很快就在一起了。”
“你們出去了,哈哈哈,沒想到我義父做事這麽快,哈哈哈…………”
柳文忠大喜。
他來的時候,其實就已經知會了家裏人,讓他們通知義父,沒想到這麽快就辦好了。
還是義父對我好啊。
但很快,柳文忠發現不對勁了。
鸨母和鸨公死氣沉沉的站在門外,低着頭,披頭散發,他們身上好像一直有什麽東西在掉落。
“滴答。”
“滴答。”
原來,掉落小東西的聲音,就是從他們兩個人身上傳來。
他很好奇,這兩人身上,到底有什麽東西掉下來。
出于好奇,他湊了過去。
掉下來的小東西太多了,很多似乎還在地上蠕動着。
定睛一看,他吓得亡魂皆冒。
這一條條小東西,竟然是一條條蛆蟲!
“嘶嘶嘶!!”
當即,他整個人被吓得朝後仰去。
“你們……你們别過來。”
柳文忠大呼小叫着,随即大喊:“來人,趕緊來人。”
可惜,沒人回應。
“你在叫我嗎?”
一人腐爛的人臉,突兀的從他頭頂出現。
“李紅!”
柳文忠眼睛瞪大,被活活吓死。
終于報仇了。
李紅陰沉沉的在地上飄着,朝出口走去。
誰知道,陳安林竟然就在入口處。
“恭喜你,報仇了。”陳安林說道。
“你爲什麽幫我。”李紅在這裏已經聽說了衙役們的話,這三個人能被關入這裏,都是拜眼前這個人所賜。
要不是陳安林,她想要報仇很難。
陳安林道:“打抱不平,僅此而已。”
“謝謝。”
“我很好奇,你爲什麽這麽快變成厲鬼?”陳安林問道。
“你問這個做什麽?”
“我想要斬妖除魔,當然了,殺的都是惡鬼,你這樣的我不會碰你。”
李紅點點頭,“你是個好人,若是你想要斬妖除魔,那就去城外的亂葬崗,那是陰氣很重,據我所知,有好幾頭邪惡厲鬼,襲殺一些路過的人。”
“哦。”陳安林很開心,下一步有計劃了。
“你已經報仇了,以後不要再害人了。”
“知道了。”李紅微微點頭。
………………
第二天,大牢内傳來消息。
鸨母和鸨公屍體離奇腐爛,被衙役發現的時候,已經渾身長滿了蛆蟲,死狀極慘。
至于柳文忠,則是被活活吓死,死後,渾身也腐爛長蟲。
屍體被放在了停屍房,等待仵作檢查。
此事鬧得城裏人盡皆知,一說起這三人的死狀,所有人都心生感慨,都說:這也許就是報應了。
一連過去數天,陳安林一直在準備材料,準備前往亂葬崗。
這一天,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來的家門口。
此人,正是李紅的相好,趙修遠。
“我認得你,是李紅生前的愛人,李紅大仇已經報了,你過來找我做什麽。”
趙修遠一過來,陳安林直言不諱,絲毫不避諱自己知道李紅已經變成厲鬼的事。
“噗通!”
讓人意外的是,趙修遠直接跪下:“劉公子,還請救救小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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