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博勒姆領推行200多年以來的兵役制和民兵體系,博勒姆商隊當中的護衛基本上都是由退伍老兵帶着少量預備役中的精銳組成。這使得他們的整體實力強過一般的雇傭兵團和冒險者。再加上他們還時常參與博勒姆領的正規軍們合練,這才有了如此娴熟的配合。
要是換成普通的雇傭兵團和冒險者的話,别說打出這樣的配合。單單是要在面對露西亞的冠軍騎兵時能夠保持以往的水準都是一件并不容易的事情——第一次面對那排山倒海般攻勢的冒險者和雇傭兵們,即便是實力再強心理上也會産生動搖。要不是知道自己跑不過騎兵的話,他們甚至有可能會率先崩潰。
在這方面雇傭兵們因爲或多或少參與過貴族之間的土地紛争還算是有些經驗。所以表現也往往會相對較好。但是即便是他們,也從沒有面對露西亞冠軍騎兵團的經曆——露西亞官方可不會把自己的王牌用在這些人身上。
此時的鐵砧并沒有像一般的盾劍手一起撤退,而是仗着自己強大的抗打擊能力緊挨在槍林之後。一旦有露西亞軍人突破槍林箭雨的時候,這位矮人石之勇者二話不說就沖上前去堵搶眼。
幾輪的搶險行動之後,表現出衆的鐵砧夜路走多終遇鬼。一道寒光閃過之後,鐵砧就感到自己的精金盾牌上傳來了一道自己難以抗拒的巨力。即便是腳下的天界土元素與鐵砧近乎一體,也無法阻止他像一顆棒球一樣被打飛了出去。
而矮人那敦厚的體型再加上鐵砧那一身重甲足有200多磅重。這顆‘棒球’落地之後立刻就變成了一顆‘保齡球’。在翻滾當中又撞倒了好幾名博勒姆槍手。
“噗——”等鐵砧好不容易吐出嘴裏的斷草爬起來的時候,就看到了令他心碎的一幕——他召喚來的那隻天界土元素敵方的巨斧之下轟然倒塌。這碎成了幾段的石塊落地之後很快就和腳下的大體融爲一體。就像它們從未出現過。
“不!”鐵砧喊出這話的時候,嘴裏也噴出了一口鮮血。那粘滿了塵土的胡子也損失被染上了暗紅的色彩。這不僅僅是是心痛,也是因爲天界土元素的死亡也令他遭到了重創。
一旦石之勇者的天界土元素死了,在之後30天内,或者直到他在石之勇者職業上提升了等級之前,他将無法召喚另外一隻天界土元素。同時在此30天的期間内,天界土元素在攻擊和傷害檢定上都要受到1點減值的懲罰。
可還沒等那位砍飛了鐵砧的敵方軍官得意一秒同樣的命運也落到了他的身上。隻見那巴普蒂騎士手中的長劍光芒流轉,眼前的這家夥便連人帶兵器化作了天際當中的一顆流星。
這個被打飛了的家夥就好像是從博勒姆領車陣當中用投石車抛出的巨石。在落地時引發了轟隆隆的一陣響動,碎石、泥土、灰塵漫天飛舞,地面巨震。露西亞方面被這可人肉炸彈給炸死的倒黴鬼,那冤屈可真不知道改到哪裏去述說。
同樣的在這片戰場的天空之上來自不同國家的騎士們也在你來我往的刀劍相向。神駿不凡的坐騎,精緻堅固的铠甲,還有那些實力強大的騎士。
如果說地面上的戰鬥是街頭小混混的鬥毆,那麽這裏便是幾乎武術大師們的推手。完全可以說得上是下裏巴人與陽春白雪之間的差别。
可即便是以往戰鬥時較爲保守的騎士們,這時候也是以命相搏——或者說是博勒姆領方面的兩位騎士在不顧自身安全的以命相搏。這種搏命的打法立刻就讓人數上明明占據優勢的露西亞騎士們連連後側。
而地面上的戰鬥在巴普蒂騎士的加入之後立刻就有了極大的變化。不僅僅是因爲巴普蒂騎士一個人就抗住了整條戰線,更重要的是他的出現就像是一根定海神針,讓博勒姆官兵們原本已經搖搖欲墜的士氣瞬間恢複到了最佳狀态。
此時的克萊瑪蒂斯也完成了自己在開戰後的第二個祈禱術,并且唱起能夠與其發生共鳴的聖歌。雖然即便是兩者相加它們強化的幅度同樣不高,但是這個法術覆蓋的範圍的确是不小,而且也不像普通的群體法術那樣還沒有人數上限制。
在眼下這個戰場上一兩個強者如果無法達到質變的話,還不如針對性地強化整個群體,這樣起到的效果反倒會更明顯。所以克勞迪娅這時候也隻能給核心車廂的那處醫療站制造迷霧,以增加敵人打擊這兒的難度。
将自己手中的‘破敵矢’消耗幹淨的面條雖然還能成功狙到露西亞方面的軍官,但是否會一擊斃命可就不好說了——對方往往憑借着強大的生命力硬抗下了十字弩的射擊,随後退出戰鬥的第一序列趕去處理傷口。
而不适合這種戰鬥的貓仔,這時候則呆在巴雷特的身邊注意着他的安全。此時巴雷特的馬車已經成爲了軍中的醫療站,那些受傷但還未戰死的士兵被帶回這兒接受治療。人數的增加使得巴雷特的安保工作變得越發困難——因爲敵方的殺手還有可能借着這個環境潛入偷襲。
突然,天空中多出了兩道弧線,緊接着隻見那被徹底震碎的雲層之中,一個黑點變得越來越大。沖天而降的屍體連同铠甲在落地之後徹底攪合成了一份‘神秘的肉’。
失去了一位同伴的露西亞騎士沒有了再戰之心,他們一邊抵抗着博勒姆騎士的攻擊一邊向着東方撤退。而這些博勒姆的空中玩牌們也并沒有全力追擊,在保持對他們壓力的同時,再次分出了一名騎士直沖地面。
随着第二台戰場絞肉機的加入,原本露西亞冠軍騎手還勉強維持的優勢徹底地蕩然無存。在另兩位騎士的沖殺之下立刻就呈現潰相。在堅持了不到一刻鍾的時間之後,他們終于無法承受巨大的傷亡留下一地的屍體徹底潰敗。
“又是騎士?而且他們似乎不像是剛剛趕到,反倒像是很早就潛伏在一旁,等待着機會暴起傷人一樣。”全程見證了那一幕的裏埃爾莉下意思地這樣嘀咕到。
而在她身邊不遠的克萊瑪蒂斯憑借着超高的感知将這話給聽得一清二楚:“既然幾位騎士在撤退的時候表現得那麽緊張,他們不可能不朝領地求援。剛剛出現那樣的援軍,并不在我的意料之外。”
“不過這種事情連我們都知道,沒理由露西亞方面不清楚啊!他們派來的騎士居然會那麽容易就被趕走,實在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裏埃爾莉皺了皺眉頭就是想不通這一點。
“我又不是露西亞方面這次行動的指揮官,哪裏會清楚他們的腦子裏倒地在想什麽。”克萊瑪蒂斯聳了聳肩就掏出繃帶照顧傷員去了。
就在兩位女士說話的功夫,那些還能夠幹體力活的博勒姆人都開始打掃起了戰場。無論是收繳戰利品還是清理屍體都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力氣。
4個小時之後那經曆過一場惡戰的土地之上仍舊是一片狼藉,堆堆疊疊的焦黑屍體從遠處看就好像是一座低矮的金字塔。不同于一般的屍臭,這空氣當中彌漫着一股動物蛋白燒焦的氣味,荒野之上的豺狗不斷地在這屍體堆當中刨着什麽。
這些被密集堆砌起來的屍體按照穿東方玄學的說法,會使得此地從此之後陰氣極盛。而依照着西大陸的那些法師的理論,大數量的靈魂離體以及屍體的自然腐化,會形成強烈的負能量聚集。
如果就此放任不管的話,從這堆屍體當中生出幾隻僵屍可是相當容易的一件事情。最爲嚴重的情況還有可能因此形成冤魂之類的靈體——即便是在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信仰的家夥依舊是不少的。
更不用說萬一有一位精通亡靈學派的巫師,擁有死亡領域的牧師亦或者某些邪神或惡魔信徒之類的過街老鼠出現于此的話。再要不了太多的時間科魯茲王國當中,便會上演一起群魔亂舞的好戲了。
長此以往的話要不了太長的時間,加科魯茲王國當中的局勢便不僅僅是原本的露西亞王國與科魯茲公國以及諾汗王國三國之間的戰争了。搞不好會有第四方勢力從中崛起,最終的結果甚至可能使得科魯茲王國當中大片的國土化爲一片死地。
這可不是危言聳聽,就像是天朝古代一樣——每逢亂世各種原本潛藏在地底下的邪教就如同那雨後的春筍一般紛紛湧現而出。
這當中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因爲舊有的秩序被打破,新的秩序卻還未建立給予了他們生存的外部土壤。
同時亂世當中平民那不安的心裏也格外需要精神上的寄托,兩者有如幹柴遇烈火一拍即合啊!
更何況是在這超自然能力有目共睹的西大陸了,無論是惡魔還是邪神血祭都是信奉者獲得力量的最快捷途徑。
對于亂世當中那些不能夠自保,亦或者有着身苦大仇的人來說,這便是他們從此改變自己命運的‘最佳’途徑。
所以即便是善良陣營的教會在西大陸當中的勢力如何龐大,對諸如此類的事情是如何的嚴防死守圍追堵截。但終究是沒有辦法将他們全部扼殺與萌芽當中。
即便是使用預言類的法術,也無法在這裏起到太多的作用——換一句某位大JJ的裝逼話來說那邊是‘算的盡天道,算不盡人心。’或許隻要是這個世界上實質存在着不公,存在的階級;即便是明面上它們不存在,可依舊會使得事情不斷出現。
更重要的是現在的科魯茲王國,的的确确有着已經百年明面上的第四方勢力。那些還未被完全趕入地底的黑暗精靈們,從始至終都是一個切實存在的威脅。更何況那些缺乏底線的黑皮不乏和下層位面聯合作戰的先例。
而在從過往的經驗來看,兩國鏖戰之後大片疆土在某些有心人的操控之下化作鬼蜮的事情,在西大陸的曆史之上也不僅僅是一起兩起了。所以現在無論是敵我雙方的屍體,戰勝者都會進行專門的處理。
當然如果在和平時期的話,有身份的人最好是能夠邀請一位牧師對屍體進行淨化,好徹底堵死他人打擾死者安甯的路子。不那麽講究的也會從神殿購買一些聖水什麽的,同樣是能夠令一些低階的死靈法師望而心歎。
但是在戰場之上的話油料與火把才是最爲廉價有效的處理方式,隻不過焚燒昔日戰友的屍體很多士兵往往過不了情感上的那一關,弄得不好這對士氣會是一次非常嚴重的打擊。理所當然的對于自己的戰友與對于剛剛還是兵戎相見的敵方,處理起來的方法那是有着天差地别。
好在對于在外表現得财大氣粗的博勒姆領來說,死去的戰友會被小心的收斂撒上聖水并進行一定的防腐處理之後運貨回領地當中安葬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不過現在他們還處在逃亡當中,根本無法帶着那些屍體一同上路。所以隻得像先前一樣,火化後裝入骨灰盒當中。
因爲減員嚴重,整個戰場的打掃工作持續了6個小時才完全結束。原本還高高挂着的太陽,在這時候也逐漸西落。高高經曆過一場苦戰的博勒姆官兵們根本就無力再連夜趕路。在遠離了那被鮮血染紅的大地之後,重新安營紮寨起來。
僅此一役作爲主力的博勒姆遊騎兵已經基本失去了戰鬥能力,随隊行動的博勒姆商隊也同樣是損失慘重。不回領地補充休整的話,是無力承擔任何任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