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手一根的幻影駒缰繩呼喚出了那似真似幻的高速坐騎,憑借着這種召喚生物的幫助一行人在露西亞王國的曠野之上高速移動。
那剛剛才從泥地裏冒頭的嫩苗,被駿馬飛馳而過時所帶起的風壓給刮得緊貼地面。随着那帶起一陣揚塵的馬隊消失在地平線下,這些可憐的小家夥才重新恢複了精神。
這一次處于隐藏身份的考慮,就連阿華田騎士都沒帶上他那像是親人般的坐騎。雖然對于騎士而言,這會對他們的實力産生一定的影響——特别是擅長騎沖的阿華田騎士受到的影響将會更大。但在敵人的土地上,帶着那名醒目的飛行坐騎實在是太過張揚了。就算是阿華田騎士也不想要救的人還沒找到,自己就新陷入了圍剿當中。
雖然在西大陸上,露西亞王國的高端戰力比不上諾汗。但那也隻是相對而言,就算是前線打得火熱,可圍殺孤軍深入的騎士還是非常容易的。更何況非使節的騎士突然出現在他國的土地上,就算被殺了博勒姆領也沒辦法在輿論上讨得任何的便宜。
每跑上一段時間阿華田騎士就會掏出那個法術經羅看了看。當他第四次掏出那件奇物的時候,這位領隊一拉手中的缰繩:“全員止步,僞裝換馬。”
‘召喚魅影駒’這個法術的環數畢竟不低,如果這支援救隊就騎着這個坐騎進入城鎮的話。那可就太過招搖了——這不是明目張膽地告訴其他人‘我們有問題嗎?’
甩動那奇物缰繩解散了魅影駒之後,欺愚者巴菲特開始給一個一個地給身邊的同伴調整起身上的裝扮來。一件老舊的披風、一個戒子上的嵌片、一條開線的圍巾,配合上發型和彩妝立刻就使得一個人的形象出現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這當中巴雷特就被要求穿上了一件礦大的連身長袍,同時用繩套掩飾換裝戒子的外形。之後用略有些褐色的化妝品抹過巴雷特的眼郭和上頰,照了一下鏡子的他發現就算是裏埃爾莉他們現在恐怕也認不出自己了。
而原本将自己影藏在兜帽之中的欺愚者巴菲特,這時候反倒抛開了之前那躲避他人視線的服飾。這位換上了一身獵裝的中年人,看起來就像是一位外出打獵歸來的貴族。不過以巴雷特的水平也不能夠确定這一位在自己面前的形象就是他真正的面孔。
而在一旁的咒文守護者,這時候取出了一根魔棒不斷揮舞。緊接着一匹又一匹用來長途旅行的驽馬就被他給召喚到了衆人面前。而欺愚者巴菲特這時候非常嚴肅地說到:“等下進城的時候由我負責應付那些城衛兵,如果有什麽事情的話,你們按照之前商量好的看顔色行事。”
交待了需知之後所有人便話也不說地上馬趕路。現在的時間是非常寶貴的,沒拖一秒等待救援的情報人員暴露的可能性就會大上幾分。緊跟在欺愚者巴菲特身後的巴雷特,這時候下意識地按了按自己胸膛的那根‘精确傳送卷軸’——那是他最爲重要的保命退路。
這種可以讓任何人使用的特殊卷軸,在那木軸當中安置有特殊的激活器械,所以他們的價格比正常的法術卷軸要貴上一倍都不止。昂貴的價格和稀少的産量使得這種卷軸的保命效果雖然強大,但一般人卻還真的是想用都買不到。
最起碼以博勒姆領的财力,也無法給那些爲自己效命的情報人員配備這種奢侈品。也隻有那兒的區域主管才有一根壓箱底的底牌。之前知道情況不妙的對方就是借着那根卷軸放棄了在露西亞的一切财富趕回了博勒姆領,并且及時給伯爵大人帶來了那關鍵的訊息。之後才有了巴雷特參與的這一次行動。
靠近城鎮的欺愚者巴菲特裝作一名并未被征召的田園貴族,一臉倨傲地看着眼前的衛兵。而阿華田騎士也在一旁對着那些露西亞人吹胡子瞪眼,就算是一個張牙舞爪的狗腿子。這半本色出演的結果,使得那些成衛兵有一個算一個都變得戰戰兢兢的。
露西亞王國當中張揚跋扈的貴族從來不少,這位城鎮當中的衛兵在過去可因他們而吃了不少的苦頭。所以看着眼前這帶着狗腿子的貴族老爺時,他心裏非常自然地開始打鼓。
雖然因爲戰争的原因,有相當大數量的貴族都集中在了露西亞王國和科魯茲王國的戰場上。但在後方仍舊聚集了相當多無心軍功的‘上等人’。而這些要麽是背景深厚,即便不上戰場也能夠豐潤的軍功的大貴之家。要麽就是軍功無望,平日裏也隻能夠夾着尾巴做人的沒落貴族。
前者城衛兵們自然是惹不起,後者的話更是趁着這個山中無老虎的機會翻身做主。他們這些平日裏壓抑久了的家夥,難得得到了抖威風的機會,甚至會因爲一點小事和人硬肛到底。以至于大多數的人都不願意在現在招惹那些‘貴族當中的破落戶’。
所以當欺愚者巴菲特躲在一邊用那看蟑螂的眼神看着那些城衛兵,嘴巴裏面老長時間才迸出一個詞彙的時候。對方真心是小心翼翼地開始應付着欺愚者巴菲特。生怕一不小心就惹到對方導緻雙方之間本就不太好的關系惡化了。
在短暫的相持之後那些城衛兵對貴族的恐懼終于還是占到了上風。他們甚至還沒怎麽關注巴雷特等人就選擇了放行。根本就沒将自己該要履行的職責完全遵守。在權責和自身的利益之間,這些露西亞人全都聰明地選擇了後者。
當王國的領導者不在乎這些普通士兵的時候,自然也不能夠指望他們爲國出力了。得到放行的博勒姆領成員們在第一時間就直撲城内最大的旅館,随後充當護衛的阿華田騎士就甩出一袋金币包下了整個旅館。随後開始招來了城内的大批舞女,在旅館的大堂肆意玩樂。
相對于諾汗和科魯茲王國而言,露西亞王國的建築風格要粗犷很多。大塊磚時壘砌的牆壁非常厚實,有的屋子還有着帶中空的兩層牆體。而且這些石塊上甚至沒有用泥漿進行覆蓋,那一道道毫無美感的紋路實在讓人對露西亞人的習慣感到無語。
結束了一夜的狂歡之後,所有的救援隊成員都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開始呼呼大睡。可在旅館閣樓的一個難以察覺的窗口之後,這救援隊的六人卻一個不落地在這異空間當中交頭接耳——原來那酒醉後回房休息的并不是他們本人,而是欺愚者所制造出來的幻影。
“好了!外面的那些監視者已經被我給糊弄過去了。”說着這話的欺愚者巴菲特将目光轉向了那位博勒姆先知,後者取出了一個圓盤——那當中投射出的是一群全身僞裝的監視者轉身離開的圖像。
“看樣子露西亞人也不是每一個人都像那些城衛兵一樣松懈。”阿華田的臉上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欺愚者巴菲特一副理所當然地說到:“雖然我們之前的僞裝很成功,準備的身份也沒什麽問題。但在戰争期間這方面的監視也是必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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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沒問題的大人,不過您得先把背後的羽毛摘下來。”湯姆用手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臉。
“那幫我摘下來,也不知道是海鳥的還船上的貨物。”說着示意湯姆幫幫忙。
“好好幹,小湯姆你會發現你現在從事的是個常有前途的職業。”等确認不會再出差錯後,巴羅曼拍了拍湯姆的肩膀後快步上樓。
喬吉坐在長椅上等了大概三分之一個魔法時。不想浪費時間的他一坐下便開始靜坐調息。靜心凝神、全身放松,呼吸均勻而平。吸分九節,節節入竅;吐成三分,分存留韻。慢慢的喬吉的腦海中呈現一座寶塔,那塔形如春筍,瘦削挺拔,塔頂如蓋。古塔是六邊形的,每一邊都有四根光滑堅固的大紅漆柱子。雪白的塔牆上嵌着六扇圓洞門。門上還有一幅形式奇特的壁畫。塔中則有着一個大型的祭壇。
塔的每層角端外伸,在石雕龍頭翹首下均吊挂有小銅鍾。好似有清風吹過,鍾聲便丁當作響。明明是青磚碧瓦的中式寶塔牆面之上居然有着西式的彩色玻璃拼花窗。其間是否還有其他的西方元素,以喬吉的見識一時還未可知。這種詭異的混搭風格實在令人摸不着頭腦。
正當喬吉想進一步探究一下寶塔的情況時,突然有種感覺告訴喬吉應該停止目前的行爲了。至從修行開始這種感覺便出現,這些年來越辣越敏銳而準确了——應該是巴羅曼回來了吧。
喬吉停止調息睜開眼還不到一百個嘀嗒,巴羅曼港務官便已經一腳踏進了辦公室的大門。
“歡迎勳爵大人視察本港口。”巴羅曼行禮時因肚子的贅肉太多彎腰困難的樣子确實有夠滑稽的。
“好了巴羅曼!你每次行禮也太爲難了。父親不是說過在沒有外人的時候,用不着和我們行禮嗎?”喬吉擺了擺手。
“子爵大人雖然這麽說了,但多年的習慣不是那麽好改的。再說萬一改了以後在人前忘了行禮,讓人說閑話就更不好了。”巴羅曼有點拘謹的站着。
“算了反正你每次都有理由。還是趕緊坐下吧!看你站着都覺得累。”
巴羅曼就近搬過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下。木制的椅子發出了嘎子嘎子的聲音,本來微微外斜的椅子腳好像斜的更厲害了。
“先談正事,前兩天你派人來通知說石質碼頭不夠用了。這說明最近港口貨物的增長好像有些不正常,按道理來說不應該這麽快啊。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清楚嗎?”喬吉拿起杯子潤了潤喉嚨。
“好像是海盜的原因吧,南下的航向有一段出現了海盜。這幾個月好像有不少的船遭到了襲擊。而我們這到襲擊區域之間的海港大都太小,停不了太多船所以讓我們撿了便宜。現在很多船都就在我們港卸貨了。”巴羅曼解釋道。
“那就是說這個是不确定因數咯,如果海盜被剿滅的話,來我們港口的船隻數量馬上會下降。到那時候恐怕新碼頭還沒建好吧。等到新碼頭建好了會不會閑置在那裏?”喬吉有手指點了點前面的桌子,“新建一處碼頭的花費最少要花費5000的克洛德金币,我可不希望這筆錢看不見回報。畢竟領地的建設需要大筆的資金,所以希望你有一個較爲完整的計劃好消除我的疑慮。”
“其實在幾個月前碼頭就有不夠實用的趨勢,不過因爲不确定所以一直沒下定決心上報的。這幾個月我也一直在忙這方面的事情。最近幾個月來有不少原先沒來過我們這裏的商會像“幸運之币”、“常春藤聯合會”等到來呃。”巴羅曼說着說着突然停住了。
見狀喬吉起身從櫥櫃裏取出了了水罐和玻璃杯倒上一杯遞給巴羅曼:“别緊張,先喝口水想好了慢慢說。”
巴羅曼用他那又粗又短的手指接過杯子,雙手握住灌下一大口。屋内一時顯得安靜起來。很快的平靜被打破:“後來其中有四家商會發現,他們其實有不少貨物從我們港口上岸中轉比他們原先的商路要更加優越。希望在我們這開辟新商路。按照他們提供的運貨量來看,原先碼頭預留的泊位就有些勉強了。再加上還有一些船隊希望在我們碼頭進行中途補給。這樣算起來不建新碼頭的話,港口的現有泊位就完全不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