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逃過一劫的巴雷特聽到腦後的那道破空聲本想揮刀攔截,但是眼觀六路的他按耐住了這種沖動,隻是低頭躲閃。與此同時掄起‘斷峰’一刀直劈,‘咔嚓’一聲另一根直刺巴雷特胸膛的長槍被攔腰斬斷。在碰撞中那前半截槍杆連同槍頭就在半空中打了幾個旋兒,随後落在了一旁的雪地當中。
可惜握着那杆斷槍的騎手終究是露西亞王國當中的精銳,即便是在槍頭連同前半截槍杆都消失的情況之下,仍舊保持着常人能有想像的鎮定。他僅僅是略微調整了一下手腕,讓拿半截槍杆繼續朝着巴雷特撞去。
“嘭——嗡!”即便是沒有了銳利的槍頭,即便是巴雷特已經調整了自己的身形,并不是與那杆斷槍迎面相撞。可精心選育的戰馬奔跑起來後所形成的強大沖擊力,還是在那件堅固的精金胸甲上撞出了這冬夜裏異常清晰的響聲。
此時的巴雷特就感覺自己的胸膛像是被一柄重錘大力敲擊一樣。即便是有着結實的肌肉和堅固骨骼的保護,他的五髒六腑也仍舊受到了些波及——一股前所未有的惡心感從胃袋直沖喉頭。
“噗——”的一口鮮血就從巴雷特的嘴中直接噴出,值得慶幸的是從後方襲來的那杆長槍被巴雷特給成功躲過。不過此時的他已經沒時間去考慮自身的傷勢。原本已經到底的‘斷峰’提起後反手一揮,随後就是兩聲脆響。緊接着巴雷特的身後就傳來了一陣怎麽都止不住的戰馬哀鳴聲。
與此同時巴雷特的左後方濺起了一片積雪,那是因爲戰馬被斬斷後腿時舉動的掙紮,而被甩下馬背的騎手。雖然那家夥對如何應付這種情況已經有了相當多的經驗,但戰馬那麽劇烈的反應還是将這家夥給摔得七葷八素。
正當那家夥搖了搖腦袋成功爬起的時候,他的視野當中隻剩下了一道‘銀弧’。那冷冽的刀光一閃而過,緊接着這名布拉克普爾家族精心培養的脫産士兵,就這樣失去了意識。而後在短短的時間内他的心跳停止,身體也變得冰冷僵硬。
而和這位一夥兒的那些同伴們,明知道自己的戰友兇多吉少,此時卻并沒有回頭的打算——飛奔當中的戰馬想要調轉馬頭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從剛剛的第一輪交鋒當中,這些布拉克普爾家族的輕騎兵也大緻上對巴雷特的實力有了一個印象。他們明白如果自己在這個時候調轉方向準備在對那位發動沖擊的話,恐怕還沒等自己完成提速,對方的大刀就已經臨身了。
這些騎兵覺得語氣冒着這麽大的風險去賭那未必能夠有所收獲的戰鬥,還不如繼續提高馬速将沖鋒的目标放在不遠處的另一些敵人身上。就算是剩下的那些敵人也有着剛剛交手的那位一樣的實力,可他們自身的實力卻也不會因爲減速而受影響。
“咳咳!”解決了敵人之後,将剩下的點淤血也一同咳出的巴雷特,二話不說就從武裝帶上掏出一瓶藥水給自己灌下。同時在心裏巴雷特更是吐槽不斷。要知道明明已經開始了‘閃現’效果的他明明有着不低的回避繼續,可今夜卻接二連三地被敵人的攻擊給打到了本體。
雖然和概率相關的事情上總是不太穩定的,但是這樣的變化還是讓巴雷特嚴重的懷疑起了自己的長相。他覺得自己有空的話是不是需要去‘幸運女神’的神殿祈福一番,或者去‘厄運女神’的神殿繳納點保護費。
當然這樣的情緒欺負卻并不影響巴雷特接下來的行動。他解決完個人問題之後,便放棄了那些可以任由自己揉捏的炮灰,轉身大步驅趕那些該死的輕騎兵去了。因爲巴雷特清楚,像是那些地方部隊、邊疆戍衛隊這樣的炮灰部隊,露西亞的中高層們必不會看重。
隻要政權還沒有陷入癱瘓,以西大陸的氛圍隻要幾個月時間,露西亞方面就有辦法拉出一支同樣的隊伍。雖然不能夠說是死多少就有多少,但想由量變達到質變,進而對整個局勢有所影響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而像布拉克普爾家族麾下的那些輕騎兵可就不一樣了。這種多年訓練的脫産士兵可不是那麽簡單就能夠補充得上的。死傷超過兩位數都會讓布拉克普爾公爵心裏滴血。本着要打就打疼,盯着高價值目标的原則,巴雷特在取下了那名輕騎兵的真會徽章之後,自然将目光轉向了他的同伴。
雖然在‘加速術’和‘白鴉戰術’的幫助之下,巴雷特想要追上那剛剛和自己擦身而過的輕騎兵并不是什麽難事兒。但考慮到雙方之間的速度差似乎不大,追上之後動手時的力道恐怕會受到點印象。
在另一方面,剩下的幾位玩家看到那飛奔中的輕騎兵時,同樣也感覺到了威脅——因爲他們清楚,既然是巴雷特都沒能夠攔下的敵人,那絕對是危險的。
從樹林裏鑽出的克勞迪娅立刻就從手環上摘下了數枚青果,随後用力投擲到那些輕騎兵前方的路線上。那些落地的果實在這雪地當中飛速的生長,如果光線充足的話可以說是在這天寒地凍的時節裏,給冷寂的大地增添了一抹綠的色彩。
不過很可惜的是在這連星光都沒有的夜晚,那些露西亞的輕騎兵們隻看見自己的身前有無數的觸手在迎風亂舞——飛快生長的枝條在極短的時間之内就形成了一整片荊棘叢生的區域,爲此這些沖擊騎兵不得不拉緊缰繩縱馬一躍,期望能夠跳過那一人來高寬達數米的荊棘區域。
可惜在雪地當中跳高這種行爲受到的影響比奔跑更甚,再加上那荊棘叢出現得太過突然,露西亞輕騎兵們根本就來不及反應。所以這些家夥雖然最後都沒一頭紮進那荊棘叢中,但胯下的戰馬的腹部以及後腿,多少也都被荊棘的倒刺給劃傷了。
這樣的疼痛多少也影響了戰馬的狀态。事實上要不是這些專用的戰馬都曾經用特殊的煉金藥劑調整過,先前在火球術的影響下它們早就該不受大控制了。這一次的荊棘劃傷雖然比不上火球對它們的傷害,但同樣是雪上加霜。
受此影響那些多地的戰馬并沒有立刻發動沖鋒,而是略有些不适地原地踏了兩步。見到這個難得的好機會,還在空中的裏埃爾莉立刻就抛出了一張黏稠的強韌大網。瞬間就将那些騎手給籠罩了進去。
不過這些輕騎兵可不是以往的炮灰,等他們控制好胯下的坐騎後,立刻高舉馬鞭用力抽打——在臀部吃痛的條件下,那些戰馬開始加速飛奔。這些已經還是和它們自然界的親屬有了明顯不同的馬匹,更快就帶着自己背上的騎手一同沖出了蛛網區。隻在地面上留下了那一片被拉扯得七零八落的破網。
可有了這麽一耽擱的機會,玩家們立刻又施展出了更多的阻擊手段。經過了長時間的練習之後克勞迪娅對于言靈的把握更加得心應手。在這無法用一般手段抗拒的力量影響之下,有兩名騎手先後和自己的戰友拉開了距離。
不過當克勞迪娅正要朝着第三人下嘴的時候,她立刻就發現了在那堆障礙物後冒出頭的巴雷特。随即變換了口中的言語給那遠處的巴雷特加持起了狀态了。随着‘慣性沖突’的正面效果起效,原本攔在巴雷特面前的荊棘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四周推開,留給巴雷特一個僅可供他一人通過的渠道。而後那些殘破的蛛網也同樣因巴雷特的到來,給他開辟了一條特殊通道。
得到了克勞迪娅幫助的巴雷特,順利通過了這些麻煩的障礙,同時和前方那些騎兵的距離也進一步縮短了。可就在這時候,巴雷特的餘光發現了河道當中的陰影,那些從河對岸大營當中追過來的露西亞軍官們,似乎也即将上岸。
‘該死!這些露西亞人比我想象得要敬業嘛!先對付這些家夥,絕不能夠讓他們會合。’帶着這樣的想法巴雷特縱身一躍,揮舞着手中的利刃襲向了那前蹄才剛剛踏上河沿的戰馬。
而那名露西亞軍官在看見巴雷特這麽魯莽的舉動之後,臉上甚至露出了不屑的表情。在他們看來在戰争當中做出這種跳躍行爲,如果是用于主動進攻的話,可實際上和自殺也沒什麽分别了——除非對方能夠在空中自由地改變方向。
隻見他嘲笑着拔出自己的配劍,砍向了那看似避無可避的巴雷特。緊接着在雙方解除的時候,那名露西亞貴族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因爲從手臂上傳來的力道好像是在告訴他,自己揮砍的部位除了空氣之外别無他物。而自己的闊劍就像是見了鬼一樣,從巴雷特的聲音當中直接穿過。
正當他準備思考一下爲什麽會出現自己變化知識,一股劇烈的痛疼打斷了他的思緒。緊接着他從從未有過的視角看見了自己的身體和坐騎,而後冰冷的河水在瞬間就浸沒了他的頭顱遮擋了他的視線。
無視了那噴湧而出的鮮血,巴雷特熟練地取下了這具屍體上證明身份的兵牌,以及代表對方軍官身份的穗帶和貴族身份的家徽。而後将目光盯在了緊随其後的其他幾位露西亞軍官的身上。
而那些雙腿被冰冷的河水給凍得發麻的露西亞貴族,剛剛目睹的巴雷特和自己戰友那電光火石間的較量。雖然接着對岸的火光,他們中的不少人隻能隐約覺察發現了什麽。但是這當中有幾位還是有着昏暗視覺能力的。正是因爲親眼目睹了巴雷特那詭異的能力,這些露西亞軍人變得有些躊躇不前。
身爲貴族的他們有着比平民更好的資源和環境。雖然就自身實力來說,他們并不比布拉克普爾家族派來的那些輕騎兵号多少,在集團作戰的配合上更是多有不如。但要說見識方面。可就那些平民出身的人所能夠媲美的了。
雖然不是學識淵博的法師,但這些人多少也知道幾種類似眼前這種景象的能力。從法術方面的‘位移’、‘閃現’到特殊能力的‘虛體’、‘靈體’,他們的腦子當中冒出了相當多的想法。同時也發現此刻自己在沒有法師的支援下,應付那幾種情況都沒什麽特别有效的辦法。
如果是一般的騎兵,這時候說不定還會上去拼命博一博。可這些被發配到邊疆來的露西亞貴族,早已經被自己的遭遇磨平的榮譽感。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那些有一定能力,卻不足以用能力無視環境,有一些關系卻不足以依靠關系獲取良好待遇的中庸者。
這些中庸者也因爲自身那不上不下的情況,對周圍的一切都感到一種發自内心的不滿。所以在榮譽感方面和其他的貴族相比,多少是要打一個折扣的。而在對于自身的安全顧慮方面,更是比那些地位高于自己的天之驕子還要敏感。
而巴雷特一開始那暴力且詭異的擊殺方式,更是給這些人的心中留下了不小的陰影。以至于他們現在因爲不願意和巴雷特戰鬥而變得有些裹足不前。
與此同時在河岸上的露西亞輕騎兵也和剩下的幾位玩家正式交手。得益于足夠的反應時間,前後足有4名輕騎兵在克勞迪娅的‘高等西風之速’下變成了爬行的烏龜。而沖擊騎兵一旦沒了速度上帶來的力量,那威懾力自然是大大降低。可即便是這樣,剩下的2名騎手仍舊給玩家們帶來了極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