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河水瞬間就嗆入了克萊瑪蒂斯的鼻腔,伴随着鼻粘膜下毛細血管的劇烈收縮,她的鼻窦剛發出了劇烈的疼痛。緊接着那冰水倒灌入肺部,刹那間就讓克萊瑪蒂斯覺得自己的肺葉被一隻大手用力揉捏着。
雖然河水實際上并不是很深,克萊瑪蒂斯如果站直了的話,即便是有河底淤泥的影響,至少也能夠露出脖子。可是突然踩空的克萊瑪蒂斯跌得挺重,而且她身上的那件隐霧鎖子甲,這時候也由本該保護她的防具變成了制約她的負重。
一連掙紮了好幾下都沒能夠起效的克萊瑪蒂斯反倒是嘴裏也被灌進了冰冷的河水。不過那胃部的絞痛這時候也讓克萊瑪蒂斯從一開始遭遇突變的慌亂狀态當中冷靜了下來。她立刻就想起了自己當中選擇領域時的考慮,‘财富與商業’女神在西大陸當中特有的‘儲蓄’領域賦予了她特有的儲物空間,而不少神邸都擁有的‘旅行’領域則讓其擁有了相當不錯的求生能力。
明白該怎麽做的克萊瑪蒂斯立刻就啓動了‘旅行’領域的領域之力。就在那神賜力量發動的瞬間,克萊瑪蒂斯就感覺到原本在四周不斷糾纏着自己,束縛着自己的流水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除了仍舊高速流逝的體溫之外,她整個人就像是回到了地面上。
得益于那領域之力的效果,剛剛還在水裏撲騰撲騰的克萊瑪蒂斯立刻就恢複了平衡。更重要的是她接下來在這河中并不是在遊泳,而是像在陸地上奔跑——而無論是流水還是河底的淤泥都沒給她造成任何的阻礙。
‘旅行’領域的領域之力的效果等同于4環的‘行動自如’法術。它能夠讓被使用者無視任何妨礙自身自由行動的影響——無論那影響來自法術還是來自自然環境。當然這種領域之力的持續時間相當有限,克萊瑪蒂斯眼下也僅僅是能夠開啓半分鍾左右。好在她落水的位置距離河岸已經沒多遠的距離,邁開步子之後完全沒有時間上的顧慮。
而在另一方面,克萊瑪蒂斯的犧牲也使得剩下幾位玩家覺察到了潛在的危險。這時候的她們一個個都放棄了前線的潛行戰術,開始邁開可步子加速飛奔——誰也不想在這天寒地凍的時候去洗冷水澡,而且也不是誰都有像克萊瑪蒂斯那樣,落水之後立刻就能夠擺脫危險的。
随着玩家們的開始放棄潛行,在火光的照耀下河面上就像是憑空多出了數個踏水而行的人影。當然這實際上不是踏水而行,隻是踏冰而行罷了——所有的玩家都想要趕在腳下的冰層破裂之前,趕到對面的河岸。他們的速度是如此之快,甚至和身後追趕的那些露西亞軍官進一步拉開了距離。
雖然即便是加持着‘雪地之靴’的狀态,玩家們的行動速度仍舊是比不上那些騎馬的露西亞人。但是這些騎馬追擊的露西亞軍官在流水當中遭受的阻力,可比玩家們大太多了。以至于它們的速度在離水之前一直就提不上來。
前腳才剛剛踏上河岸,裏埃爾莉就後腿一蹬。緊接着淩空而起的她突然展開雙臂,随後在昏暗的光線之下隻見那雙臂下長出羽毛,伴随着裏埃爾莉的揮舞她飛上了天空。而營地當中看到這一幕的那些露西亞随軍法師們,現在一個個的臉色都很難看。
要知道即便是在當初施法者培訓完整的時候,露西亞的随軍法師當中也很少有擅長空戰的特殊人才。更别提整個培訓系統已經千瘡百孔的現在。所以當發現這次的襲擊者有人逃向空中之時,他們一個個都已經将那位算作是成功逃跑了。
法師的飛行雖然看起來隻要使用法術那麽簡單,但僅僅是飛行術其實隻能夠讓其能夠在空中有所行動而已。具體的靈活行動,空中的專注保持以及空戰能力都需要專門的訓練。并不是說一旦學會了‘飛行術’這個三環法術就能夠讓法術變成立體打擊力量的。
這額外的訓練往往不僅代表着額外的成形時間,同樣也代表着額外的資源花費。雖然露西亞王國的軍隊當中不是沒有配備擅長空戰的施法者(有的以擅變猛禽的德魯伊替代),但眼前的這支部隊當中卻沒有奢侈到配備那樣的施法者。因爲他們這兒不算是露西亞王國的主力部隊,同時也不是這一次露西亞方面針對科魯茲王國行動的主要方向。
“轟!”随着這一色劇烈升起的通紅火光,剛剛才被巴雷特用戰馬當暗器給砸暈的露西亞士兵們,這時候又經曆了一次火球的洗禮。那枚沖天而降地火球直接砸在了那些輕騎兵們最爲密集的部位,瞬間的高溫就弄得那些騎手們人仰馬翻。
不過這些布拉克普爾家族麾下的打手們,一個個都稱得上是騎術精湛。其中好幾名騎手在火球出現的那一瞬間就完成了馬腹藏身,讓識将本該自己承受的傷害呢坐騎均分了。剩下的那些即便是被火球給掀下馬的,也同樣憑借着多年的訓練熟練地完成了落馬的緩沖。所以實際上對于這些‘精銳’部隊的殺傷效果并不算大。
可在空一方面,這些布拉克普爾公爵的士兵們雖然自身受到的影響較小。但是和他們混編的那些露西亞的‘灰色牲口’們,元根的士氣就不怎麽高漲。現在連續遇到敵人的猛力打擊後,立刻就情緒失控地亂作一團。
而那些輕騎兵們一個個又都在躲避火球保護自己。所以等他們回過神來的時候,那支炮灰部隊的已經徹底渙散。不少老油條都已經向後老出老遠,這時候讓輕騎兵返身追擊的話,就有可能會浪費千載難逢的戰機。到時候玩家們逃入了樹林,這些輕騎兵可就全無用武之地了。
所以即便是人數有些不足,但那些露西亞的輕騎兵還是向巴雷特等人發動了沖鋒。而就在這時候,河岸上突然傳來了“哞”“哞”的牛叫聲,緊接着一直在黑夜當中都有着微弱光芒的大号野牛突然出現在了克萊瑪蒂斯身前的空地上。
随着這位‘财富與商業女神’牧師下達的命令,那隻天界野牛立刻用蹄刨了刨僵硬的地面,随後朝着那些露西亞人的隊伍發動了沖鋒。看着這隻突朝自己來的天界野牛,那些輕騎兵的隊員們一邊費心地組織起人員來做出避讓。一邊注意去自身的安全,小心翼翼地避開了牛角。
“砰砰啪——”的一連串響聲之後,不少人在夜幕下化作一道騰空而起的黑影。他們有的被天界野牛給直接地撞得四肢離地,有的在混亂的推搡當中落入河流,還有的在野牛以及自身戰友的踩踏之下奄奄一息。
那些輕騎兵雖然仗着自身的優勢而沒受到什麽傷害,但是他們好不容易才組織起來的炮灰們這時候已經四散逃竄。接二連三的打擊,值得眼前的露西亞軍官開始懷疑,自身一直以來的做法是否是對的。不過戰士的榮耀還是促使他們繼續自己制定下的計劃,朝着巴雷特等人發動了沖鋒。
“呲呲呲——”在沖鋒的最終距離之前,那些騎兵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事,朝着巴雷特投射出了标槍。借助着騎乘沖鋒的力量,他們投擲出的重表情帶着巨大的力道,撕裂着空氣将被給籠罩其中。
‘也隻有在遊戲當中,這種标槍騎手才會有如此的準頭吧!像是當中從來都是沖擊騎兵的天下啊!不過剛剛我打下那個似乎也是沖擊騎?’心中嘟囔了一句的巴雷特立刻就将手中的‘斷峰’舞成了一面水潑不進的銀屏。‘铿、铿、铿——’的響聲伴随着巴雷特手腕的力道變化。緊接着‘噗噗噗’的一連串被或斬斷或打偏的重标槍就這樣落到了雪地當中。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甲的輕重并不是判斷騎兵類型的标準。通常我們所說的重騎兵輕騎兵,稱之爲沖擊騎兵和遊騎兵更準确。曾經有人說過輕騎兵的甲未必輕——拿破侖的胸甲騎兵,亞曆山大那連馬蹬都沒有的騎兵照樣是重騎兵。當然眼前的這些輕騎的确是‘輕’,但它們沖擊騎兵的身份卻是不會改變的。所以在有資格作爲露西亞王國某位公爵手中的重要籌碼。
而沉浸有段時間被很多人吹上天的騎弓實際上,按照相對成熟的戰争理論來說也被歸于遊騎兵的範疇。某種意義上來說,它們往往不是戰場上決定勝負的主力。或許有人新要爲騎弓喊冤,可時及時喊現代騎射比賽用現代弓箭有效射程也隻有十幾米,這還是正面射箭。
而且全速奔馳的馬非常颠簸,加上戰場沒有水泥路般平坦。所以在全速奔馳的戰馬上射箭就啥也射不中。至于覆蓋射擊,哪怕是牆式沖鋒,前後兩排騎兵間距2-3個馬長;騎兵的左右間距是2-4個馬寬。這麽大的空隙,你想玩覆蓋射擊?或許腦後插管并且有着超級計算機的協同才能夠做得出來。
所以弓騎兵的作戰方式就是騷擾!殺傷也主要體現在騷擾,拖延到對方因缺糧缺水,精神緊張,體能衰竭等等原因導緻陣形崩潰後,在追擊過程中的刀槍擊殺。隻要對方陣形嚴整,弓騎兵就亳無辦法。所以古代有列陣不戰的說法,因爲壓根就戰不過。
當然有些時候還可以騎射兩個字要分開,騎馬機動,射步弓。這樣才有對戰的能力——比如出名的滿洲鞑子戰術就是這樣而來。不過兩字合起來就隻能靠機動******拖到對方崩潰,隻有欺負沒騎兵或騎兵不夠的對手。
當然或許有人會提到蒙古西征,可蒙古人西征那會,歐洲騎士們還在穿最垃圾的鎖甲。而蒙古人穿的是劄甲,整整領先一代,以至于蒙古人的輕騎兵的甲都比歐洲騎士們的甲好——這種技術上的優勢還有很多,最終才導緻了勝負的變化。
所以如果僅僅是騎射手的話,巴雷特其實并不擔心。他們射出的箭矢連铠甲上的薄弱部位都未必能夠穿透。可第一輪投射失敗的露西亞騎手們在這短短的距離當中拔出長槍,準備借着坐騎沖鋒的速度和巴雷特來一個硬碰硬。
發現這些家夥和第一輪死在自己刀下的騎手表現出同樣的戰術之時,巴雷特長長了出了一口氣:‘好久都沒有這麽緊張過了!讓我見識一下露西亞精銳部隊的真正實力吧!”
雖然因爲各種阻礙,以至于眼前的沖擊騎兵沒辦法将速度提到最高。但即便是這樣子,巴雷特也感到了相當大的壓力。手握‘斷峰’做好了反沖鋒準備的他,随即就見到三個槍杆從不同的部位像自己籠罩而來。
這些槍杆看似并沒有什麽行動規律,好像是随着馬匹的颠簸而上下擺動。可實際上他們在騎手的控制之下,始終被保持在一定的活動範圍之内。雖然在最前方的騎手僅僅是三人,但這時候的巴雷特也總算是在進入遊戲之後,感受到了一次集團沖鋒的壓迫感。
揮刀斜切,緊接着巴雷特人随刀走欺身而入。在蕩開了了來自左側的那根長槍的同時,巴雷特向前一躍在加速效果的幫助下鑽進了兩馬之間的死角,避開了第一輪的長槍。可就在這時候緊跟在最前頭的3名騎手之後,另外4名同樣手中的長槍也有兩柄正對着已經躲過第一輪的巴雷特——這讓他奔向趁勢反擊的打算就此作廢,不得不先應付眼前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