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約瑟芬先生的話語當中，巴雷特立刻就明白了這裏面的貓膩。他實在是有些忍不住地抱怨到：“烏爾裏克的那些大人物們，現在又在琢磨着什麽呢！不會還沒等露西亞那邊有動作，自己就要先拿曾經的盟友開刀了吧!”
雖然國與國之間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恒的國家利益。但是背刺哪怕僅僅是名義上的盟友，卻依舊要承受相當嚴重的道義譴責。這種譴責的影響可大可小，不過一定會惡化諾汗王國的外交環境。
更麻煩的是諾汗王國自身可是以騎士立國，那樣的舉動誰知道會動搖多少騎士心中的信仰源泉。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就會使得原本隐爲大陸第一的軍隊遭受重創。那樣就算是從科魯茲王國身上撕下一塊肉來，說不定也是得不償失的。
這時候最好的選擇當然是學現實當中一戰和二戰前期的美國一樣，同時向交戰雙方提供各種戰争物資。這樣能夠利用别人倒黴的時候打發國難财不說，還可以建立起新的關系網爲接下來可能的武裝介入提供條件——按照巴雷特的看法，已經摩拳擦掌的露西亞王國絕對不會放過這麽一個大好機會的。到時候諾汗王國再出兵可就不是背刺婊了，反倒會建立起幫助同盟抵禦侵略的忠義形象。
當然如果露西亞王國按耐住自己的貪婪，放過了這麽好的進攻機會，反倒是專注于和諾汗王國在邊境線一代撕逼的話。的确是會讓諾汗王國無法獲取最大的收益，可諾汗一樣可以依靠商貿賺得體滿缽滿。更何況能夠忍住不伸爪子的毛熊還是毛熊嗎？無論是過去的安柳科家族還是現在的帕斯特菲爾德家族，都無法控制國内那些貴族對于土地的渴望。
而如今諾汗王室那詭異的态度，卻實在是令人有些摸不着頭腦。這樣的做法顯然不符合諾汗王國的整體利益，要不是王室方面還有着一定的權威，說不定博勒姆領早就不顧這方面的指示繼續往科魯茲境内派遣商隊了。
‘加菲爾德家族不會是想要借着這個機會打壓地方派吧！如果這樣子的話，那他們絕對是腦抽了……’腦袋裏突然冒出這種想法的巴雷特。臉上的表情立刻就變得難看起來。
“放心吧！就算是沒了科魯茲王國那邊的市場，也不會對領地内的産業造成什麽沖擊的。剛剛從北邊回來的你應該清楚，他們對我們這兒貨物的需求有多大。”發覺巴雷特變色變差了的約瑟芬先生，本能的是認爲巴雷特在爲領地内的工商業憂心。所以離開就出言開解到。
就像他說說得這樣。博勒姆領在王室的那道命令上願意退讓，多少也和七城聯盟的龐大訂單有所關聯。正是因爲北地的戰争吃掉了博勒姆領大量的産能，伯爵大人才會暫時放棄科魯茲王國那便的蠅頭小利。
可即便是這樣，受到限制的也隻有博勒姆商行的直屬商隊。隸屬于其他商會的商隊仍舊能夠從博勒姆領采購後前往科魯茲王國境内。對于這些辛勞的‘搬運工’，無論是博勒姆領還是沿途的其他領主都沒去多加在意。隻不過科魯茲王國内的交戰雙方。短時間内是買不到博勒姆領生産的受管制的武器裝備了。
約瑟芬先生的聲音立刻就打斷了巴雷特的胡思亂想。他清楚自己的這些想法隻能夠藏在腦袋裏，以巴雷特現在的身份還背不起诽謗王室的罪名——當然多數時候這樣的罪名是不會有人在意的，比如像是酒館當紅的那些苦哈哈辱罵王室的話，頂多是被周邊的損友嘲弄兩聲。
不過一旦有人想要上綱上線的話，未必不會從巴雷特這樣的小人物身上尋找突破口，好去給伯爵大人制造麻煩。像他這種實力和地位都不上不下的中間層，往往是最合适下手的目标。因此不得不表現得更加謹慎。
因此在聽到了約瑟芬先生的話語之後，巴雷特便笑了笑地順着往下說到：“的确，七城聯盟那兒的訂單，暫時足夠我們領地吃到飽了。可要是那邊的戰争結束。而王室對科魯茲方面的态度還沒改變該怎麽辦。到時候難道我們就看着那些金币白白流走嗎？”
雖然北地的戰争結束之後，必定會迎來一次重建潮。再次期間的貨物貿易恐怕不會比戰時降低多少，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會有所提升。但是那些建築工具以及生産工具的利潤，怎麽能夠和暴利的軍火相提并論呢！對于如今軍工産業全力運轉的博勒姆領來說，除非甘願吃虧轉産。否則尋找一個新興的市場就是必然的選擇——而同樣陷入戰亂的科魯茲王國就成爲了最合适的目标。
“我想到時候伯爵大人應該會向王室方面抗議吧！既然我們因爲王室的命令承受了那麽長時間的損失，他們應該多少也要那處點東西來補償補償。”說到這兒的約瑟芬先生皺眉眉頭還在想着什麽，可他那像是便秘一樣的表情顯然是思路受阻了。
成功的融入了讨論的巴雷特，用手拄着下巴立刻就道出了自己的觀點：“我想受王室禁令影響的，不僅僅是我們博勒姆一家吧！南邊的那些領主說不定還能夠私底下還維持着一些小動作。可中部以及北邊的領主就沒辦法了，更别提泰斯威山脈以東的那些新興領地。想要讓商隊從王室眼皮子地下鑽過去可不容易。短時間來看以王室的聲望倒還壓得住。時間一長可就說不定了。”
要知道戰争當中消耗的不僅僅是武器，馬匹、糧食還是其他的消耗品同樣也蘊含着驚人的利潤。就是武器方面，博勒姆領一家也是沒辦法全部之下的。所以諾汗王國内盯着科魯茲那塊大蛋糕的遠不止博勒姆領這一家。雖然現在他們還能夠通過其他商行進行中轉，但是這樣一來明顯是要向他人豐潤利益。怎麽都會覺得不舒服。
“就是這樣！在這個問題上，我們還有着很多的天然盟友。王室方面早晚會放棄這種做法的……”約瑟芬先生立刻就明白自己剛剛是在什麽問題上卡住了。畢竟僅僅是移民基層幹部的他，雖然依靠着商隊領隊的身份開闊了視野，但是自身的思維仍舊還有着局限性——這在原住民當中是非常常見的想像。
如果僅僅是一時的損失，大家看在王室的面子上忍一忍就過去了。也要是長時間流血的話。王國的貴族議會也不是擺設。所以王室方面想要敲打地方實權派的話。還是需要講究技巧的。否則隻會是弄巧成拙。
兩位就未相間的同僚此時就博勒姆領的事情進行着友好的會談。雖然以他們的身份，就算彈出了什麽也隻能夠停留在口頭上——這某種意義上和網絡上的鍵盤俠十分類似。但這同樣也是他們關心領地狀況的表現，起碼要比某些漠不關心以及冷嘲熱諷的家夥好得多。
聊着聊着巴雷特最後還是将話題轉回到了自己最開始的目的上：“那麽約瑟芬先生您覺得。如果我和我的同伴想要盡快進入科魯茲王國的話，到底是使用什麽方法比較合适呢？”
“要去科魯茲王國？你們不是剛剛才從北地回來嗎？怎麽還沒打過瘾？”約瑟芬先生顯然是沒想到巴雷特的最終目的居然是這個——他顯然是沒聽到之前巴雷特和那名員工的對話。
到這兒的巴雷特也隻好露出了一副無奈的表情：“這又有什麽辦法呢！我們之前的隊友現在陷在了科魯茲王國境内。雖然還能夠确定他暫時活着，可誰知道接下來又會怎麽樣。所以在他徹底出事之前，我們要去把他給解救出來。”
“去解救同伴？在科魯茲那種戰亂的地方，這種事情可不容易。”約瑟芬先生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不過在得知巴雷特的目的之後。他對眼前的這‘同僚’有平添了幾分好高。畢竟會願意冒險解救同伴的人往往重感情。這樣的朋友很少會在背後捅你一刀子的，所以通常可以放心結交。更何況巴雷特的這種行爲在西大陸的現行價值觀當中，可是一張較爲高尚且值得提倡的。
巴雷特點了點頭：“我們知道不容易，可不去試一試的話，終歸是不甘心啊！難道我們難怪這樣幹看着自己的同伴在那兒失蹤嗎？所以我們本來準備跟随博勒姆商行的商隊進去科魯茲王國内部。接下來在獨自上路去他之後發出消息的地方搜索看看。不過目前這樣的計劃貌似已經胎死腹中了。不知道約瑟芬先生您有什麽建議嗎？”
“雖然我們的商隊是沒了，但是其他商行的隊伍卻還在運行。他們相比也會歡迎你們這樣既有實力有相對可靠的雇傭兵團加入。”說到這兒的約瑟芬先生突然壓低了自己的聲音，“不過我舉得你們最好還是哪一家都别選的比較好。畢竟那些商隊的目标都比較大，像這樣直接前往科魯茲王國的話，你們八成也會落照王室探子的眼睛裏。就算是我這樣的底層商人也明白，這有可能成爲他們借題發揮的理由。”
既然王室以未決定支持哪一方爲理由。不允許諾汗和科魯茲之間的貿易。那麽地方貴族家族的成員公開前往科魯茲王國，那必然是更加嚴重的時間。雖然巴雷特現在嚴格意義上來講，并不能夠算是博勒姆家族的貴族成員。但是他受重視的表現，同樣可以被按上信使的身份。到時候王室方面難保不會有所行動。
“難道要我們獨自上路？這成功的機會也太渺茫了一點。”聽到這兒的巴雷特難免就皺起了眉頭。因爲他清楚這一路上絕不會太平，就算是諾汗王國境内，靠近科魯茲的領地都少不了對面跑過來的亂兵和流民。等進入科魯茲王國的話，那更是一片混亂且缺乏秩序的天地。
雖然‘血染灰花’傭兵團的成員稱得上是個個精銳，但是人數較少的他位面大批敵人的圍攻還是很吃力的。就算是與火球術也難以長時間承受車輪戰的攻擊。再這樣諸多騷擾的情況之下，就算是趕到了面條所在的地點恐怕也剩不下多少戰力了。
約瑟芬先生搖了搖頭：“就算是你們獨自上路也未必不會受到那些王室走狗的阻攔。所以還是别走陸路的比較好，從還上走吧！那樣不僅節省時間。而且王室的爪子一般也伸不到我們商會的船上。”
“你是說從淺水城上岸再轉到北上嗎？”輕輕搖着頭的巴雷特那表情是相當的爲難：“這條路線我之前曾經考慮過了，不過我們現在隊伍當中有位成員，不适合進入淺水城。所以隻好被否決了。”
“你那同伴在淺水城内不是被公開通緝的吧！”約瑟芬先生突然出聲問到。
巴雷特搖了搖頭：“怎麽可能！我的同伴又不是什麽破壞狂，怎麽會被通緝呢！她隻不過是因爲家族内部鬥争失利而被趕出了淺水城罷了。”
“這有什麽可擔心的！到時候你們隻要不和那個家族接觸不就行了。”約瑟芬先生立刻繼續推銷起了自己的提議。
巴雷特屈這手指刮了刮自己的臉頰：“這我還得去勸勸那位同伴。她似乎不想在踏上那塊傷心地。”
“那你覺得是她的情緒重要還是你另一位同伴的生命重要。不過别忘我的提醒，陸路是萬不得已之後的選擇。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它同樣也是最高的。而且危險最大的可能還不是進入科魯茲王國後，而是在諾汗境内的這片區域當中。”約瑟芬先生顯然是對巴雷特的猶豫感到不滿。在他看來作爲領隊的巴雷特應該更強硬一些，那樣才有利于保證自己的權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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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修改字句中。感謝“死冥邪龍”和“奶油老鼠”兩位大大的月票。同時感謝“神壇肥彪”大大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