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争的同時還夾雜着合作嗎?怎麽感覺你們像是在扯北地七城聯盟和貴族議會的後腿啊!”說到這兒的巴雷特輕歎了口氣,“不過現在看起來,雙方這一次是徹底撕破臉皮了。下一次的合作還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去呢!”
“知道他們願意合作,我想教會方面倒是不會在乎之前發生過什麽的。就怕對方放不下臉面。不過那樣子的話,教會方面也無非是少賺點而已。”克萊瑪蒂斯.博特對此倒是看得通透。這也正是‘财富與商業女神’教會行動起來有恃無恐的另外一個原因吧!
也不知道‘财富與商業女神’教會這一次的行動,究竟是對猛犸象王國造成了什麽影響。僅僅是在上一次的襲擊過後不到三天,正在帳篷外執勤的巴雷特就發現不遠處的樹林中忽有人影閃現。
“這個時間點,應該不是散布出去的巡防隊。”發現情況有些不對頭的巴雷特伸手敲了敲帳篷。随即全副武裝的鐵砧,就鑽出門洞就來到了巴雷特的身邊:“有情況?”
巴雷特盯着之前晃過人頭的林間空隙說到:“現在還不是很清楚。不過你先把克萊瑪蒂斯還有拉露給叫出來吧!同時讓法師也做好準備。”
“那好!我這就去通知他們。”說完這話的鐵砧立刻就鑽回了帳篷當中。
随着時間的推移,巴雷特之前看到的人影這時候終于是鑽出了樹林。而在看清了來人之後,巴雷特的表情立刻就變得嚴肅了起來。當然這些出現在視線當中的家夥,巴雷特還算認識——今天上午的時候,他才剛剛目送對方離開營地。
這幾位逃亡當中的原住民冒險者,同樣屬于‘财富與商業女神’教會雇傭來的臨時打手。之前在休整的時候,巴雷特還和他們有過交流。而此刻正被一個大個子半扛着的清瘦男子,是他們的隊長約翰.派洛什,一位有着天界血脈的崇善術士。
在巴雷特的記憶之中。這位有這羽毛狀頭發和線狀瞳孔的英俊男子十分健談。或許是擁有着天界血脈的原因,他對于主位面的風俗尤爲感興趣——給人的感覺像是對撰寫民族志有着莫大的熱情的民俗學者。這家夥将自己的冒險當做是一種新的民俗學研究方式,其目的在于收集各種文化的風土人情,進而撰寫一本專著。
而且和絕大多數原住民冒險對于自己的消息僅僅是一筆帶過不同。約翰.派洛什從不忌諱談論自己的出身和能力。按照他的說法。自己生長在一個長期信奉‘太陽神’的宗教氣息極爲濃厚的家族當中。這點和博勒姆領隔壁的瓦爾家族十分類似。
同時他還告訴巴雷特,自己的家族繁衍至今已有五百年二十三代,而且每一代族長臨死前都會立下一條道德戒律。而作爲派洛什的子孫,必須時刻遵守至今已有二十三條古訓的戒律,否則就将失去一切力量。這點巴雷特倒是能看看出一點端倪。比如在營地中輪休的時候,這家夥戒絕一切酒精飲品——這在原住民冒險者當中是十分罕見的。
不過就約翰.派洛什的說法,巴雷特卻并不是完全認同。因爲在遊戲當中雖然能夠依靠遵守某些戒律獲得力量。但違背了之後失去的,也僅僅是戒律所提供的能力而已,并不會令違戒者失去所有的力量——這一點有些類似于聖武士,失去眷顧的聖武士的确很慘。可他們的實力依舊強過不少普通的冒險者。
當然作爲守戒的回報,眼前的這位約翰.派洛什所施展的法術效果一律被聖化,比如傷害類法術視爲經過‘純淨法術’的超魔所影響——所謂的‘純淨法術’是施法者把天界能量注入到造成傷害的法術裏,令善良生物不受損傷的一種能力。
經此專長轉變過的法術會獲得‘善良’的屬性。此外,若法術能造成傷害。對于中立生物隻造成一半損傷,或者此法術允許豁免檢定的話,通過檢定就隻會受到四分之一的損傷;此法術對于善良生物完全不會造成損傷。不過受到此法術影響,而且不免疫相應傷害類型的邪惡異界生物會受到額外傷害;此法術的傷害将提升一個等級。而其他邪惡生物則會受到正常傷害。
同時召喚法術當中自動屏蔽了邪惡陣營的生物,一般的生物會自動被套上了天界模闆,而善良陣營的生物也會變得更加強大。就連輔助法術對于善良陣營的對象施展時,也會變得更加持久如同受到了‘法術延時’的影響。當然要是對邪惡陣營施展負面狀态的話,對方不僅僅是更難以豁免,同時持續的時間也會延長一倍。
可以說這是因爲特點非常鮮明的施法者,強項和弱點都十分的明顯。所以巴雷特曾經很疑惑。對方爲什麽就這樣随便地将自己的訊息暴露出來。可他那豁達的想法,更是一度令巴雷特十分動容:“爲什麽?沒有爲什麽。我的傷害類法術對善良的生物無效。可對方既然是善良的,那麽自然不可能是我的敵人。否則的話,我在面對他們時已經失去能力了。這個弱點存不存在還有什麽價值嗎?”
雖然約翰.派洛什先生的想法當中還有不小的漏洞——比如在遇到手雇傭的中立正營的敵人該怎麽辦?不過從中感受到的信念。就像是耀眼的光芒,随時都會灼傷污穢者的雙眼。所以和他在一起的那些隊友,即便不是所謂的正義之士,也往往都是心中有着底線的‘好人’。
當時巴雷特就覺得奇怪,這樣的隊伍是怎麽摻和進‘财富與商業女神’教會的行動裏的。而約翰.派洛什這次的回答很簡潔,欠着人情不得不來。好吧!群體性生物當中的個體沒辦法生活在真空當中。既然有了交集。那麽以‘财富與商業女神’教會的手腕,做到這點其實不難。
也正是因爲對方是一名人格上值得尊敬的好人,所以發現對方處于這種狀态之後。巴雷特忍不住便沖了上去。對于他而言,雖然自己是成不了那種人,但是并不妨礙自己欣賞對方——所謂的偶像,不正是對于自己可望而不可求事物的寄托嗎?
在逃亡當中的這支小隊。同樣也發現了趕來的巴雷特。他們立刻撕扯着嗓子喊到:“回去,快回去發警報。”
“發警報!”想到什麽的巴雷特,猛地将目光投向了這些逃亡者背後的樹林。可是那樹木的遮擋之下,巴雷特并沒能夠發現什麽敵人的蹤迹。這種狀況就算是巴雷特自帶超聲波聲呐也不好使啊!
好在這時候血染灰花的其他玩家,也離開了那阻礙聲音與視線的帳篷。回過頭去的巴雷特立刻就朝他們喊到:“快發警報!”
聽到這話的鐵砧。立刻就用手中的戰錘敲響了‘蒙古包’旁挂着的一座小銅鍾。随着‘當當當’的聲音不斷響起,營地當中的所有成員都迅速放下了手頭的事物。他們有的熟練地抓起身邊的武器,有的急急忙忙地穿戴起盔甲,還有的立刻就邁開腳步離開房屋。有了上一次襲擊的經驗,他們的應對已經明顯有所提升。
就在巴雷特即将接應到約翰.派洛什一行的時候,突然他感覺到感覺腳下的雪地在輕微的顫抖。同時聽見一種如蒸汽火車轟鳴的聲音從遠方的某個山嶺越來越響地傳來。幾乎與此同時,營地當中的成員也都感到了異常。
随即巴雷特很快就意識到了什麽,他立刻将自己的目光轉向了遠方的山巒:“雪崩!”
話音剛落,一坐小山似的巨型雪塊,發出雷鳴般的響聲從那高處傾瀉而下。這些本該白白點點、閃閃忽忽的雪花。此刻突然化身成爲了暴風席卷之下的巨浪。它們前浪引後浪,後浪推前浪,在那高聳入雲的山脈上浪拍雲,雲吞浪,片刻就絞成一團。
這些不知道在山頂塵封了多長時間的固态水,一路上你撞我,我碰你,激起了一片的水煙細沫。遠遠望去那整個山峰頓時變成一個萬馬奔騰、金鼓齊鳴的戰場。那蜂擁而來的層層白雪像一行行展翅飛翔的白鷹;從山頂滑落的奔雪如巨浪般呼嘯奔馳,像是千萬匹豎起了白鬃的烈馬,更似無數條怒吼狂嘯的暴熊;最後疊成連綿的雪山“嘩”地撲向在那附近的一切生命。
“不!”營地當中的韋爾登祭司發出了這樣的驚叫。顯然那處發生雪崩的地點絕對和這一次的行動相關。而之前被安排到那兒的教會成員們,此刻的不得不憑借着訓練和本能各求自保。
在雪塊接近身體前的短暫時間裏,這些‘财富與商業女神’教會的精銳扔掉了手中的兵刃,連滾帶爬地迅速奔向雪坡當中任何可以依靠障礙物。比如巨大的岩石。或者其他的障礙物(法術造出的力場牆)——顯然他們是希望這些障礙能夠使自己不被大雪埋葬。
可事實卻證明即使有着堅固障礙的阻擋,狂暴的雪崩還是将躲在它們後面的‘财富與商業女神’教會成員給蓋住了。短短的幾秒鍾以後,他們就感到一種巨大的壓力從身體四面八方傳來,壓得他們的五髒六腑都疼痛欲裂。緊接着,寒冷也在不斷地奪去他們的體溫,似乎是在迫使這些不幸的人昏迷了過去。
‘意外還是人爲?’這樣的想法突然就從韋爾登祭司的腦子裏面冒了出來。眼前的變故使得這位營地當中的總調度。心髒‘噗通,噗通’地跳個沒完。
即便是在現實的世界當中,人工的制造雪崩也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而在擁有着超自然能力的世界當中更是如此。隻要有足夠的暴鳴法術就足以引發那種大自然的災難。同時選擇的部位越合理,需要的法術或者奇物的數量也就越少。因而作爲前進營地的這處山谷,在選址的時候就已經考慮過來自雪崩的威脅——就算是周圍所有的山頭都發生雪崩,也不會影響到山谷當中的營地。
可惜在進行搜索任務的時候,‘财富與商業女神’教會沒辦法顧慮那麽周全。對他們而言總不可能有危險就不去搜查了吧!那樣子的話還用得着組織這一次的行動嗎?要知道他們的目标,最有可能在那危險的環境當中啊!
‘現在的我也隻能夠爲那兒的教友們祈禱了!因爲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想到這兒的韋爾登祭司立刻就發号施令:“全員備戰,敵人的攻擊已經開始!如果不想落到同樣下場的話,就都給我打起精神來。”
而此刻的巴雷特,注意力也被那聲勢浩大的雪崩給吸引了過去。等他回過神來自己腳下的土地上,一片郁郁蔥蔥的藤蔓正在飛速生長,大有将自己給籠罩之勢。發現情況不對的巴雷特立刻向前一個飛撲,因爲逃亡當中的那隻隊伍已經被這生長中的藤蔓給纏住了。而那位背着約翰.派洛什的壯漢如果沒有人幫助的話,依靠自己恐怕是沒辦法擺脫這藤蔓的糾纏。
‘是自然神術啊!對方有德魯伊或是薩滿嗎?’想到這兒的巴雷特立刻就發動了‘鐵心之力’。随即原本糾纏向巴雷特的藤蔓,在接觸到他本人之後就立刻滑開。而在遠處的克勞迪娅.奧迪托雷也開始吟唱起‘慣性沖突’的歌謠——因爲‘鐵心之力’的持續時間很短,根本就不夠巴雷特把人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