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騰的熱浪灼燒着巴雷特的胸腔,在炎炎的烈日之下就連視野都扭曲變形。腳下沒有堅實的泥土,而是一腳踩下去就有可能深深陷入的沙礫。一步一個腳印前行的巴雷特,抖了抖身上的披風,随後就覺得那體内水分每一分一秒都在流失的狀況得到了很大的緩解——發燙的空氣進入距離巴雷特30英尺的範圍之後,立刻就開始飛快地降低着自己的溫度。等到接觸到巴雷特的皮膚之時,已經變得如此的柔和。唯一還能夠令人剛到不适的,隻有那足以刺痛雙眼的陽光了。
“看樣子現在的溫度,似乎還沒超過‘忍受環境’法術的作用範圍(-45.6至60攝氏度)啊!從内測的時候我就一隻不明白,帕米爾本地人是怎麽習慣這裏的氣候的。”剛剛經曆了一番正午時沙漠考驗的巴雷特,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身上的衣物。随後之前落地時的沾染上的大|片沙礫,就這樣“刷!刷!刷!”的往下掉。
擺脫了土撥鼠模樣的巴雷特拉了拉自己的兜帽,将面部隐藏在‘舒适鬥篷’創造出的陰影之中,随後他這才打量起了自己的着陸地點。看着在太陽之下,閃耀着千萬亮點的黃色海洋。那連續起伏的沙丘真像大海中的波浪一樣,無邊無際地綿延向遠方——直到那沙丘與天際的分割線上。
“該死,這位子果然是沒那麽容易發現目的地啊!”将手插|進兜帽撓了撓頭的巴雷特,立刻就從自己的腰包裏取出了地圖和指南針。
随後他開始回憶起在進入傳送陣之前。和那位支持施法的法師的之間的談話。那幾分鍾前的經曆。現在自然是曆曆在目。
“因爲距離實在是太過遙遠。所以這一次的長距離傳送可能會有一些的偏差。不過在我們的控制之下,偏差的方位應該不會太大。你應會在‘椰魯’周邊30英裏的方位内着陸。畢竟如果直接出現在城市裏的話,你想要解釋自己突然出現的原因,反倒會是一件有些麻煩的事情吧!”
“‘椰魯’?我似乎是記得那個城市的名字?”聽到法師話語的巴雷特皺起了眉頭。
并不年輕的施法者點了點頭:“‘椰魯’帕米爾沙漠一個大中型城市,距離莫港拉蒂河不遠的它建立在一片大得驚人的綠洲至上。那裏是帕米爾沙漠東南部一個較大的貿易節點。對于你來說,作爲初入帕米爾的落腳點還是十分合适的。”
随後巴雷特的腦袋當中立刻浮現了一邊是黃澄澄的沙丘,一邊卻是綠茵茵的椰棗園和莊稼地這種“井水不犯河水”的情景。在測試期間巴雷特曾經在‘椰魯’的城頭上,就遠遠地看到漫漫黃沙組成的沙丘蜿蜒起伏。與那城市周邊樹木綠草成蔭的那種泾渭分明的奇特景象。那幅畫面至今還在他的腦海當中記憶猶新。
可緊接着巴雷特就立刻提出了自己的質疑:“不過在城市周邊30英裏的範圍也太大了吧!在沙漠之中徒步遠行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到時候我該怎麽确定自己是落在‘椰魯城’的哪個方向上,要知道在沙漠當中可不好找尋參照物。”
“給你這個!它的箭頭會指引你走向最近的城鎮。”說完這話的施法者,扔給了巴雷特一個巴掌大小的羅盤:“如果連這樣小小的困難都無法克服的話,我想接下來的任務你也沒必要去嘗試了。乖乖的激活我之前給你的符文,夾着尾巴回普瓦圖來舔|舐傷口吧!”
回想那剛剛還飄蕩在耳邊的話語,巴雷特又從懷裏取出了那枚藍色的小羅盤。不過和他之前見過的羅盤有所不同的是,這個羅盤之上沒有标記任何的方向字母,有了僅僅是出現在藍寶石鏡面上的光亮指示标記。
随後參照了手中的城市羅盤,指南針和地圖估摸了一番之後,巴雷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樣子我似乎是落到了‘椰魯城’的南方啊!希望傳送的誤差和那位法師所說的一樣吧!我可不喜歡在這兒片沙漠之中和那些毒蛇、毒蟲還有蜥蜴打交道。”
雖然嘴巴上是這麽說。但是巴雷特心中最爲擔心的還是沙盜——白色的長袍、毛茸茸的駱駝、還有那新月般的彎刀就是臭名昭著的‘帕米爾沙盜’給人的普遍印象。而在傳言當中這些沙盜來去如風的行蹤,精湛的箭術還有那殘酷的作風更是帶着十足的血腥味。
不過通常來說。巴雷特給喜歡稱呼他們爲‘野蠻人’——不吃死人肉,就會被餓死;不搶飲水就會渴死;不搶奴隸,就會被别的部落以人數的優勢滅族。畢竟從某種意義上來看,沙漠族群比草原上的蠻夷們更加野蠻、血腥。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些抱着頭巾的家夥在帕米爾沙漠當中,也處在‘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處境上。畢竟他們的習俗造就了自己與其他文明的隔閡,而他們自己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隻懂得一邊進行着自己拿暴虐的行徑,一邊将責任推诿到别人的身上。
久而久之在帕米爾沙漠當中,再也沒有願意和他們來往的智慧生物。而那個名族最初的名字也早已經消失在曆史之中,因爲他們唯一能夠勝任的工作隻剩下沙盜。所以沙盜也就成爲了這個民族最爲醒目的名片。
而在過去曾經有過類似經曆的巴雷特,是絕不願意在孤身一人的情況之下面對那些家夥的——運氣不好的話,說不定會被對方用人數和坐騎優勢給‘放風筝’放死。
可不論是怎麽樣擔心,在心中默默地祈禱了一番之後,巴雷特還是握着那根拐棍(旅者萬用工具)踏上了前往‘椰魯城’的旅途。
曾經有人說過,在缺乏參照物的沙漠中,往往走了又半天卻依舊像是一直在原地踏步一樣——對人的意志力是一大考驗。可是對于真正有過這方面經曆的冒險者來說,卻完全不是這樣子的——沒有樹木,沒有雜草,沒有路徑和足迹又能夠怎麽樣。隻要認準了目标,那層層疊疊的沙丘和垭口就是最好的參照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