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情況居然這麽糟!”霍克多船長的臉色變得比之前更加難看起來。船上暫時失去行動能力的重傷員,就占到了水手總人數的一半還不止。這對于一艘混裝平底船來說,即便不是一場災難,也是一個艱巨的考驗。
皺着眉頭想了好一會兒的霍克多船長盯着大副說到:“約翰!從現在起降半帆,同時減少甲闆和風帆的日常維護工作……”
“我明白!”約翰大副點了下頭,随後卻壓低了自己的聲音:“隻不過那樣一來,‘喬治亞号’的損耗将會有所增加。船長您最好準備好給會長的說辭。否則可能會惹麻煩的。”
雖然距離并不近,但是巴雷特的耳朵還是聽到了他們之間的對話。這可令他心中疑惑:‘約翰大副口中的那位會長,好像不怎麽好應付的樣子啊!那會是‘喬治亞号’背後的商會主管嗎?不過能夠做到商會主管的程度,那種人應該不會去計較這種必須支出的損耗!’
從霍克多船長的命令當中,即便是巴雷特這種對于船運一知半解的人都能夠明白,他是暫時放棄了船隻的日常保養與維護工作。将有限的人力全部投入到爲此船隻的正常運轉之中。
這樣一來船隻的損耗必然會有所增加。一天兩天的或許沒什麽,可要是時間一長的話,那影響有可能呈現滾雪球式地增加。日後修繕起來,那費用必然是會比以往高出一截。
實際上像這種不在計劃當中的開銷,卻是船主所必須承擔的。畢竟誰也不能夠保證船隻不會遇到什麽意外。既然是幹這一行就要承擔這一行的風險——船上的水手們因此而付出了自己的生命。那麽船主自然也要爲撫恤金和修繕費用買單才對。
不過從霍克多船長的話語中來看。這艘‘喬治亞号’的所有者似乎在那個方面極爲吝啬。眼下的這種做法很可能遭受到對方的責難。
“放心!那方面的事情我會出現解決的。遇到了這樣的襲擊。我們‘喬治亞号’能夠保住船艙裏的貨物已經是對得起他們了。這點額外的損耗他們還吝啬的話,那也未免太令人寒心了!”說到這裏的霍克多船長笑了笑,“等到下一次,誰還願意替他拼命。到時候就等着船隻失蹤的消息!”
‘這已經算是**裸地威脅了!’不僅僅是巴雷特,甲闆上所有耳聰目明之人全都大吃一驚。不過巴雷特現在更想知道,如果摳門之人當初是如何能夠經營航運業務到現在的。
要是到這可不是節儉,節儉是不花費不必的支出,的确有利于積累财富。可是剛剛話語當中所表現出來的。已經屬于吝啬的範疇了。像是那種人存點小錢有可能,但是基本上沒有做大的。
聽完這話的約翰大副一臉尴尬地站在甲闆上,而霍克多船長又轉向了二副卡多克先生:“接下來的行程當中,無論日夜都要安排人在甲闆上進行巡邏。要是再遇上一次這樣的襲擊,我想我們恐怕是撐不住了。”
“不過以現在的人手,就算是安排兩人一組的巡邏隊,恐怕也安排不過來啊!”轉身看了看甲闆上船員的二副卡多克先生,露出了一副十分爲難的樣子。
就在這時候巴雷特突然揮手說到:“如果缺乏巡邏警戒的人手的話,我想我們可以幫忙!”
“還說别人沒事找事,我看最喜歡沒事找事的人明明是巴雷特你!”一旁的克勞迪娅.奧迪托雷看着巴雷特調笑到。
巴雷特同樣笑着回敬到:“如果水手的損失已經無力駕駛帆船的話。你能夠一個人把這艘‘喬治亞号’開到目的地嗎?既已同舟必然是要共濟的啦!”
“算你說得有道理好了。不過你這種拆詞的話語我可不敢苟同。”克勞迪娅.奧迪托雷歪着腦袋笑道。“對了!剛剛因爲聖武士先生的打岔,差點就讓你轉移成功話題了。究竟讓不讓我和克萊瑪蒂斯加入血染灰花傭兵團。你倒是給個準話……”
可還沒等克勞迪娅.奧迪托雷把話說完,二副卡多克先生便三步并兩步地趕到了巴雷特身前,并握住了他的雙手:“博勒姆先生您願意幫忙實在是太好了!以您的實力一定能夠及時的發現潛在的威脅。”
知道對方是故意做給那些甲闆上的水手看的巴雷特,這時候爲了‘穩定軍心’不得不陪着二副卡多克先生演戲。隻不過他的心裏卻頗不以爲然地想到:‘就算是及時發現了又能夠怎麽樣。以‘喬治亞号’現在的情況,根本經受不起第二次剛剛那種強度的攻擊。面對那些魚人的話,可是連棄船逃生都做不到啊!至于說規避,這以艘船的機動性……’
不過在這必須穩住陣腳同舟共濟的時間點上,巴雷特自然是不會傻到說出那些大煞風景的話來。
韋恩斯.肯特這時候也開口到:“我也來幫個忙!”
“有了你們的加入,我想日常的安全工作應該沒什麽大問題了。就算是在遇到那些怪物,我們也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内将它們趕下船去。”二副卡多克先生故作興奮地說到。不過那糟糕的演技不知道能不能夠騙得過那些周圍的那些水手啊!
就在這時克萊瑪蒂斯.博特的聲音突然從一旁冒了出來:“你們那兒說完了沒有!巴雷特給我兩瓶治療藥水,我現在可是連禱念都用完了。剩下的那些重傷員當中,有兩個可等不到我重新恢複。”
“我就是知道留下這些玩意兒,一定能夠派的上用場。”說着這話的巴雷特,将自己先前取出的那枚治療藥劑朝克萊瑪蒂斯.博特抛了過去。
随後就在巴雷特再次将手掌伸向腰帶的時候,克萊瑪蒂斯.博特立刻出聲阻止到:“現在僅僅是要維持那兩人的生存而已。一瓶藥劑分着使用已經足夠了。”
說完這話的克萊瑪蒂斯.博特立刻扭開了試管瓶上面的塞子。再次開始了自己的治療大業。不過這時候巴雷特好像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博特小姐。我如果沒記錯的話,你身上應該還有一瓶治療藥劑才對啊!剛剛治療傷者的時候可沒見你用過?”
“廢話!如果我身上那瓶還在,會向你伸手嗎?那一瓶早就在之前和魚人的戰鬥當中喝掉了。面對強敵的你自然是沒時間注意這些細節。”克萊瑪蒂斯.博特好沒氣地說到。
聽到這話的巴雷特立刻轉身用自己的目光掃過了幾位同伴。這時候裏埃爾莉雙手抱胸說到:“那是沒辦法的事情!之前的魚人那麽兇殘,就算是有鴉魔鱗片的我也差點撐不住。你認爲誰都能和你那變态一樣嗎?”
“兩位請不要發生争執,爲了感謝諸位貢獻出珍貴的藥水拯救了我們的船員。你們這一次乘船的費用,我做主全免了。”就在這時候霍克多船長突然插話到。
聽到這話的巴雷特立刻就笑臉相迎:“那真是非常感謝了。”
不過一旁的克勞迪娅.奧迪托雷心裏面卻在犯嘀咕:‘搞得好像我們差那點兒錢似的。真要是有誠意的話,那就……’
很快的克萊瑪蒂斯.博特便在奧科肯先生的幫助下完成了自己的工作。甲闆上那些仍舊昏迷不醒的水手們,一個個的呼吸都變得平緩而有力起來。而那些能夠活動的早已經自己動手止住了流血。剩下的就是有依靠時間讓他們慢慢恢複了。
空出手來的克萊瑪蒂斯.博特立刻就在巴雷特面前開始了軟磨硬泡。知道自己今天不給個準信是不得安生的巴雷特。隻好取出了那卷雇傭兵團證書:“在這上面簽個字!”
“刺激的冒險,我們來了!”克萊瑪蒂斯.博特和克勞迪娅.奧迪托雷兩人立刻發出了歡呼聲。而與此同時,那些還能夠活動的船員們開始清理起和屠宰場差不多的甲闆來。
魚人的屍體自然是被扒光了直接丢進海裏。而自己的死難同胞的待遇則要還好一些,給他們留下了一身體面的衣服。可惜内河船隻上不像海船常年準備着帆布屍體袋,這些屍體下水之後八成會在很短的時間内就變成魚食。
從河裏提上來的一桶桶水不斷地沖刷着甲闆,在長柄刷的配合之下不斷地将那些污濁的黏液沖入江面。不過對于玩家們來說,收尾的工作自然是沒有他們這些乘客什麽事兒了。帶着戰利品回到船艙的他們,開始了就地分贓。
“這次的魚人可和海上遇到的那些不一樣,真是一群完完全全的窮鬼啊!”克萊瑪蒂斯.博特一邊翻動眼前的這些破爛,一邊抱怨到。
巴雷特倒是看得很開:“普通的魚人不就是窮鬼嘛!别看海洋遠比陸地要廣闊且富饒。不過這些魚人可不是海洋的掌控者。再加上環境對于加工技術的限制,普通的魚人身上的确沒什麽好東西。上一次我們明顯是碰到了兩隻魚人貴族和他們的親衛。要不然哪來那麽好的收獲。”
“不過也不是全無收獲的!最起碼那名黑武士給我們留在了寶貴的遺産不是嗎?”說着勞迪娅.奧迪托雷指了指眼前的這副黑漆漆的铠甲和大刀。
可就在這時候身爲聖武士的韋恩斯.肯特忍不住開口了:“女士們,先生們。你們怎麽處理那件盔甲我都沒有意見。倒是這把邪惡的大刀,我必須帶回教會進行淨化。這柄使用了邪惡力量同化的刀鋒上纏繞着數量驚人的罪孽。”
這時候才發現屋子裏多了個原住民的克勞迪娅.奧迪托雷,突然盯着韋恩斯.肯特問到:“聖武士先生,您來我們船艙裏幹什麽?”
“我想提醒一下奧迪托雷女士。之前的那隻黑武士是我和博勒姆先生通力合作的戰果。所以在戰利品方面,我顯然也是應該拿上一份的。”韋恩斯.肯特不卑不亢地說到。
身爲财富與商業女神的牧師,見到自身利益受損的克萊瑪蒂斯.博特立刻加入到對聖武士的聲讨之中:“那你也不能夠一開始就拿走價值最高的物品!這和你做出的貢獻并不等價。”
而這時候的巴雷特卻像是一個閑人一樣。老神自在地靠在船邊給了韋恩斯.肯特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畢竟剛剛刷了那麽久的好感度。這時候如果加入到克萊瑪蒂斯.博特和克勞迪娅.奧迪托雷的聲讨隊伍當中可有些劃不來。所以也隻好作壁上觀。讓那兩位女士唱白臉了。
好在韋恩斯.肯特身爲一名聖武士,并沒有占玩家們便宜的打算。隻見他取出了一條由棕色小牛皮制成的銅環扣腰帶:“這是一根愈合腰帶。能夠讓穿戴者在醫療上更加得心應手(醫療技能獲得+2能力加值)。同時每天它都會獲得每日三發充能,使用者消耗一發或更多來治療傷害或傷害不死生物……”
“愈合腰帶的充能,分開使用的話,能夠獲得3尺治療中度傷的效果。如果一次性使用的話,能夠在瞬間就造成治療緻命傷的效果。價格大概是在750-900枚金币之間。”還沒等聖武士介紹完,克萊瑪蒂斯.博特便開始了自己的估價工作。
克勞迪娅.奧迪托雷立馬在一旁幫腔到:“最多才值900金币!這可和那柄大刀的價值差太多了!”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柄大刀的材質應該是巴托碧煉鐵!單單是這個就值2000金币了。别忘了上面所附着的特殊效果。雖然那種邪惡的力量與标準附魔不同。但是他的價值應該也在普通的一階增強附魔之上。”伸出手指說到這兒的克萊瑪蒂斯.博特,将自己的目光轉向裏埃爾莉:“就要看一看我們法師的回答了!”
“從強度上來看的确是比較接近2階附魔了!不過這隻邪惡的武器可不容易找到買家。所以價格應該不太可能超過7000金币。”說到這兒的裏埃爾莉盯着眼前的聖武士問到:“當然了考慮到你先前的貢獻,還有太陽神殿下的榮光。隻要能夠出得起4000金币的等價物品,這柄大刀你就拿走!”
“才4000金币!”聽到這話的克萊瑪蒂斯.博特和克勞迪娅.奧迪托雷兩立刻就瞪了裏埃爾莉一樣,随後将目光轉向了巴雷特。
巴雷特同樣也點了點頭:“法師說得沒錯!4000金币是一個比較合适的價位。”
知道這是對方底線的韋恩斯.肯特咬了咬牙:“4000金币的等價物是嗎?”
水壺從背後取出了連個銀晃晃的瓶子:“這是兩瓶風暴之淚。瓶子當中的乳白色的雨水隻在上層位面落下,有人說它們預示着一位強大的善良英雄的隕落或者嬰兒的流産。我手上的每一小瓶風暴之淚的效果,如同心之甯靜法術。更重要的是風暴之淚的本質并非魔法的,所以可以在反魔法區之類的特殊環境當中使用。它們每一瓶的市場價大概在750-800金币之間。”
克萊瑪蒂斯.博特點了點頭:“心之甯靜法術嗎?那可是牧師中的三環神術了。據說“心之甯靜”能抹去所有精神上的傷痛,如同“醫療術”能拿去**的傷痛一般。”
喝下這瓶藥劑之後能移除身上的恐懼效應、絕望效果(哪怕是法術“滿懷絕望”所造成的),或其它類似的影響心靈效果。包括魅惑及脅迫(如“魅惑人類”、“支配人類”或其它類似的法術)。
同時它能移除拷問對**帶來的持續性影響(包括某些特殊的魔法刑具),也能治療慌亂的狀态。并立即回複2-8點感知上的屬性傷害(但無法治療永久性的感知吸取)。且能讓使用者重心振作并帶來心靈上的平和。
“好!按照你的說法這兩樣能夠作價1600金币好了。算上之前的愈合腰帶,你現在還需要支付1500金币左右的等價物品。”克勞迪娅.奧迪托雷立刻接過了那兩個銀亮的藥劑瓶。
韋恩斯.肯特的表情就好像是便秘一樣的糾結,最終他還是從身上取出一枚螺旋形的圓錐狀物:“這是一枚天界獨角獸之角,是我的戰友臨死前作爲紀念主動留個我的饋贈。沒想到我居然也有讓它離開我身邊的時候啊!”
因爲移除獨角獸的整隻角将會直接殺死它,通常情況之下獨角獸們選擇将上面的一小片給予需要的同伴。不過在非常罕見的情況下,一隻即将走到生命盡頭的獨角獸,會将自己死後的光輝凝聚在它的角上,送給之職位親密的盟友。
見到韋恩斯.肯特拿出的物品之後,就連巴雷特都變得有些不淡定了:“主動脫落的天界獨角獸之角。天哪!我真沒想到能夠見到這種傳說中的珍貴材料。不,已經不僅僅是材料了,凝聚着獨角獸光輝的它,即便不加工也已經是一件十分優秀的法器。”
“這玩意兒具體是什麽效果?巴雷特你倒是快點說呀!我的知識儲備當中似乎是出現了明顯的漏洞。”裏埃爾莉盯着自己的隊長說到。
“這種主動脫落的天界獨家首的角,能夠讓所有和‘醫療’相關的法術變成一道最遠30英尺的射線。也就是說以後牧師施展治療法術的話,就不需要直接用手去接觸了。據說還能夠一定程度強化醫療的效果。”說到這裏的巴雷特盯着韋恩斯.肯特勸解到:“我想你還是把這件物品收回去!畢竟它不僅僅是一件法器,而且對你的意義非凡。”
“不!我想麗貝卡如果知道她的獨角能夠用來摧毀這麽邪惡的武器的話,一定會非常開心的。而且我也覺得在博勒姆先生的團隊當中,它能夠獲得更多打擊邪惡的機會。”韋恩斯.肯特搖了搖頭十分堅定地說到。
似乎是害怕巴雷特說什麽多餘的話,兩隻眼睛早就發綠地盯着那枚天界獨角獸角的克萊瑪蒂斯.博特搶先問到:“這枚獸角大概值多少!”
“這種珍貴的法器很少流落在市面上,不過從效果上來看最少值8000-10000金币!”巴雷特摸着自己的下巴給了一個大概的判斷。
克萊瑪蒂斯.博特斬釘截鐵地說到:“換了!剩下的差額我來補齊!”
很顯然這枚有着藝術品外觀的聖潔獨角,就這樣落入了克萊瑪蒂斯.博特這位滿身是銅臭味的牧師手中。也不知道它的原主人會不會爲此而哭泣呢!
而韋恩斯.肯特在獲得了那柄邪惡的大刀之後,直接當着玩家們的面上往上撒起了聖水。對于普通人來說有益身體的水晶液體,灑在大刀上就像是潑上了濃酸一樣。
“嗤!嗤!嗤!”聲中那柄大刀不斷冒着青煙外層,上面猙獰的紅黑色條文更是變得斑駁不堪。
可不管船艙當中的交易進行的如何,河面上‘喬治亞号’仍舊是在繼續前行。不過因爲人手方面的原因,行進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而在第二天船上的乘客們也開始負擔起了之前先前承諾的職責。二副卡多克先生拍了拍韋恩斯.肯特和巴雷特的肩膀:“今天守夜的活,就交給你們了。”
“上半夜交給我!”耿直的聖武士搶先承擔起責任。
巴雷特出聲音到:“你一個人可不行,我也來。”
“那我和面條就下半夜了,記得到時候叫我。”克勞迪娅.奧迪托雷随口接到。
“加油,巡邏隊員們。”半身人遊蕩者踮起腳尖來拍拍兩人的胸腹。
是夜,聖武士韋恩斯.肯特穿戴全副武裝,在甲闆上巡邏。一同巡邏的,是同樣一身鐵甲的巴雷特。
吹拂着江風環繞在四周,巴雷特舉着燈籠,每當巡守到船頭就對着值守瞭望台的海員舉起燈籠,相互示意。
突然走在前面的韋恩斯.肯特轉身問巴雷特:“博勒姆先生,你有喜歡的人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