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這時候巴雷特就恨不得自己當初沒有選擇法系職業。這時候就該給沃伯頓隊長個“思維偵測”一類的法術去試一試他這樣的說法倒是是不是口心如意。
反倒是卡山德拉隊長轉身看了看那幾乎是被打殘了的隊伍之後,表現得頗爲猶豫:“我想以我們現在的情況,就算趕過去也幫不上什麽忙!”
聽到這種說法的沃伯頓隊長原本就不好看的臉上一下子就徹底地拉了下來。看向自己同僚的目光也變得有些冰冷。而卡山德拉隊長在覺察到對方的舉動之後也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作爲影響沃爾特港地下勢力的犯罪團夥,一直以來都壓制着治安隊的布爾頓兄弟會的确有着相應的實力。在再加上他們并不像“麥浪酒館”地下的盜賊工會那樣,将自己的力量散布在整個港口之中,從而躲過的昨夜的那場面災難。
所以今天的第二場“捉賊”行動和第一次相比起來,治安隊一反的損失可以說是有着太差地别——放眼望去現在還能夠站着的治安隊員們,幾乎沒有一個身上沒包裹着被血液浸透的繃帶。
腦袋、胳膊、軀幹、大|腿這些部位在剛剛與布爾頓兄弟會的戰鬥當中經受過了快刀與利斧的考驗。皮開肉綻的傷痕,深可見骨的豁口,在戰後雖然都被淋上了聖水。并用藥膏和繃帶加以處理。可是在這方面想要完全恢複。卻同樣需要漫長的時間進行等待。
雖然這個世界人的體質遠高于現實當中。但是一般的輕傷在沒有使用神術的情況之下。往往也需要1-3天的恢複期。而足以見骨的皮肉傷每個一周左右的時間,絕對是無法恢複如初的。
更别說那些真正傷筋動骨的家夥了——治安隊當中至少有4人現在已經喪失了行動能力,不在床|上躺個十天半個月的恐怕連依靠自己行動的能力都沒有。
當然相比起那些已經已經魂歸神國的同伴而言,這些活下來的人已經算是有着不小的氣運了。戰鬥之中刀劍無眼,除非實力過人否則除了奮勇殺敵之外,同時也要将自己的生死寄托在虛無缥缈的運氣之上。
雖然剛剛的這場戰鬥有着血染灰花諸位的壓陣,但是巴雷特等人現在的實力還無法影響到這次的戰局。或許面對同樣是玩家組成的烏合之衆時,單憑巴雷特一人說不定就可以去玩無雙亂舞。可惜布爾頓兄弟會的成員并不是那些沒見過血的軟腳蝦。
就算給某位膽小鬼一把屠龍刀。也未必打得過握着普通匕首的百戰老兵一樣。雖然玩家們一進入遊戲當中就獲得正式戰職,但他們自身的表現卻使得這個加持在身上的數據模闆明珠暗投。
而盜賊工會可以算得上有組織集團話的暴力團夥,他們的武|裝力量在戰鬥當中所表現出的韌勁,絕不會古惑仔那樣的小混混所能夠媲美的。
西大陸一個平民想要出人頭地并不容易。換句話來說就是上升的通道極爲狹窄閉塞,每一個脫穎而出的成功者腳下都埋着累累白骨。
單單是從這點來看現實當中的情況也十分類似。隻不過物質極度豐富的生産力環境,使得就算生活在社會底層,既要用心一些也無需爲生存而掙紮。
這樣一來雖然有不少人像巴雷特這樣努力學習努力進步,希望通過自己的行動獲取更多的社會資源和信息權限。但是也不是沒有将就着得過且過,習慣被人當豬養的家夥。
可是遊戲當中的原住民卻不一樣了,他們必須與天争、與地争、與人争、與自争。如果遇到仁慈有爲的領主還能夠在辛苦勞作之後享受收獲的喜悅。要是碰上暴君樣的人物就算是想要果腹都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所以對于他們來說任何一個能夠抓|住的渠道都是不容錯過的。對于很多平民而言加入盜賊工會這樣的組織并不是一件需要考慮的事情。
就算是爲禍鄉裏又如何,它爲自己提供了更廣闊的生存空間與一條上升的階梯。倉廪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生存的重擔使得他們沒有更多的選擇。
正是因爲有着廣泛的生存基礎。即便是名聲不好,即便受到官方與其他民衆的敵視。不缺後補成員的黑道團夥的内部競争也表現得十分激烈。
與分工明确,業務衆多的傳統型盜賊工會不同。兄弟會這種以經營灰色(黑色)産業爲主的盜賊工會,最重要的就是經營能力與看場子的力量。前者是獲取利潤的增幅器,而後者則是自身“金礦”的安全保證。
在布爾頓兄弟會當中隻有敢打、敢拼、天賦不錯還吃得了苦的成員才能夠成爲真正的打手。當然他們的待遇條件往往也比那些普通成員要好得多。而他們當中負責領隊的沖鋒隊長更是完全靠實力說話,在這方面布爾頓兄弟會的高層可是一點情面都不講的。
經過了這樣的層層篩選,再加上布爾頓兄弟會股用來的那些合作者(類似供奉)。即便是縱火使得布爾頓兄弟會的成員不得不放棄地利,離開大宅沖出來和治安隊們決戰。可要是沒有玩家們的幫助的話,這場戰鬥的勝負究竟如何還真是不還說呢!
即便是巴雷特用站在遠方用自己手中的複合長弓一一點射布爾頓兄弟會當中那些威脅巨大的成員。即便是力量獲得質的飛躍的拉露,憑借一貓之力就猶如過江龍一般,将他們的陣勢給攪得個七零八落。
即便是裏埃爾莉的輔助法術極大的限制了布爾頓兄弟會成員的行動與發揮。即便是克勞迪娅.奧迪托雷的心智演化之語極大地強化了治安隊員們的戰鬥力。
可就算是有着這麽強大的外來增援之後。兩支治安隊與布爾頓兄弟會之間的戰鬥也隻取得了一個慘勝的結局——己方五分之一的死亡率。三分之一的戰損。同時剩下的也都是人人帶傷。
要是以這種情況去對付比布爾頓兄弟會更加強大的走私聯盟。即便隻是去增援其他的隊伍,在理智者眼中都是一種自尋死路的行動。
巴雷特原本是想用自己的話語,提醒在場的原住民以自己這些老弱病殘,是否參與接下來的行動要好好考慮。沒想到卻直接引發了那兩位治安隊長在行爲理念上的巨大矛盾。雖然現在看起來雙方之間并沒有
在内測當中有過領主經驗的巴雷特,趁着這個機會開始對眼前的兩人進行起了一番評判:‘沃伯頓隊長這家夥,根子裏似乎是一個十足的酷吏啊!這種隻對上級負責,不管底下人死活的作風。雖然對于上|位者來說,用好了是一柄利刃。但是出了點差錯的話。多半是會名聲盡損了。而他自己恐怕也落不得好下場。反倒是卡山德拉隊長隊長倒是有成爲領軍者的天賦……’
雖然巴雷特不覺得自己現在的分析結果就一定正确,不過作爲戰鬥之餘的一種打發時間的方式卻也是不錯的。古時候傳說中的相人之術,多半也是這樣子不斷鍛煉出來的。
而就在沃伯頓和卡山德拉着兩位治安隊隊長的僵持之中。在場的那些治安隊成員的表情也有了些許變化。雖然作爲這個世界的原住民他們都已經習慣了生死,經曆了昨夜的慘劇更是對于那些朝夕相處的同伴的離去勉強能夠做到面色不改。但是沃伯頓隊長那種好不重視成員生命的行爲,卻也令他們感到危險和心寒。
巴雷特能夠想像,從這一刻起治安隊的隊員們和沃伯頓隊長之間絕對會形成一道無法彌合的溝壑。沒有人會喜歡不把自己的生命當命的領導,特别是當他毫不掩飾,赤|裸|裸地将這一切都展示在自己面前的時候。
‘我覺得“金荊鳥”子爵在奪回權力的道路上恐怕是前途多難喽!真正的酷吏作爲一柄雙刃劍,如果不是在絕對的權威之下,傷己遠比傷人深啊!不知道是因爲克裏斯托爾家族經曆了王室打壓之後找不出合适的人才了。還是……’想到這裏巴雷特不由得搖了搖腦袋,不過随後他有露出了苦笑:‘該死!當初的習慣怎麽又沒改回來。“金荊鳥”子爵的成功與否和我們又有什麽關系。我們現在的身份不過是雇傭兵而已。又不準備在克裏斯托爾家族身上投資。’
相對于兩位像是鬥雞一樣怒目相視的兩位治安隊隊長,和那些心裏面開始打起小算盤的治安隊員。玩家們現在全然是一副看戲一般置身事外的做派。
“巴雷特!看樣子你是不同意我們去參與對走私聯盟的清剿行動了?”早已經看出巴雷特所想的裏埃爾莉靠在他背上,貼着他的耳朵輕聲說到。
“沒錯!按照卡山德拉隊長之前的抱怨來看。走私聯盟的實力遠在我們剛剛對付的布爾頓兄弟會之上。”說到這裏的巴雷特向前一步來開了和裏埃爾莉的距離之後,才轉過身繼續說到:“你認爲以我們現在的情況,領着這群老弱病殘的隊伍有什麽勝算嗎?”
“可是卡山德拉隊長之前也說過,前去清剿他們的有兩支治安隊子和爵從外面調來的私人衛隊的三分之一人手。再加上後來增援的聖武士,就以實力來說領主這一方應該也不至于太差才對。”裏埃爾莉收回了自己搭在巴雷特肩膀上的手掌之後,就這樣枕着自己的下巴問到。
“法師,你的每日法術還剩下幾個?”相對與裏埃爾莉所期待的回答,巴雷特卻直接冒出了這麽一個問題。
“每日法術?”裏埃爾莉先是一愣,随後如數家珍到:“一環和二環各自剩下2個法術位。卷軸還剩下2張油膩術、一張蛛網術和一張灼熱射線。”
“雖然自身的法術幾乎沒怎麽動用,但是在之前的戰鬥中卷軸的消耗還是不小的。裏埃爾莉你現在的能夠動用的手段最少也被消耗超過三分之一了!”巴雷特故意做出了一副理智分析的樣子。
裏埃爾莉揚着自己的眉毛想了想之後點了點頭:“你的判斷倒是也差不多。”
随後巴雷特将自己的目光轉向了克萊瑪蒂斯.博特:“博特小姐。你在之前救我的時候基本上是将自己今天的神術給消耗一空了!”
“除了祈念之外。一環、2換的法術可是個都沒剩下。話說巴雷特你的生命力還真是驚人呢!”說到這裏好像突然想到什麽的克萊瑪蒂斯.博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不過那個拳師的戰鬥力更加驚人。我記得你不過是被對方給打了一拳!要是那一拳打在我身上的話,今天又得去神殿當中等待複活了。”
所謂禱念就是牧師的0環法術,雖然這些法術的施展如同其他任何法術,但它們不會在施展的時候消耗掉,并且可以在一段時間之後被再次使用。
沒錯可以重複使用就是禱念和法師戲法最大的不同。據說這是神邸對于牧師的恩賜,可惜并不是所有的神邸都能夠這麽慷慨大方的。事實上往往隻有信徒衆多或許影響極大的大型教會的牧師,才能夠獲得重複使用的禱念力量。
所以在戰場之上大教會牧師的牧師往往更受歡迎,因爲恩賜和治療微傷這種不起眼的法術。往往能夠在戰場當中救回一名士兵的生命。雖然有着使用時間上的間隔限制,但是總比用完就沒了的神術廉價得多。
“你也知道自己的神術已經消耗幹淨了。在這種情況之下一旦發生什麽意外的話。我們隊伍當中可就又要有人去神殿複活了。”講到這裏巴雷特特别伸出了自己的手指強調了到,“雖然說拿人錢财與人消災,但是我們總該計算一下對方的報酬值不值得自己的付出。而且别忘了我們是爲什麽接受這個任務的,可不不要讓那位“金荊鳥”子爵認爲我們沒脾氣啊!不然對方很可能會得寸進尺的。”
玩家們之所以會暫時放棄原本的計劃,留在沃爾特港内受“金荊鳥”子爵的驅使。很大程度上也是受到了“金荊鳥”子爵以及他的盟友巴特爾聯盟特使艾斯芒格先生的威脅。
不要看在巴雷特和“金荊鳥”子爵還有艾斯芒格先生見面之時,雙方自己拿表現得都彬彬有禮。可是在這種冠冕堂皇的僞裝之下,雙方之間的立場卻絕非是一緻的。
在這種原本就處在不平等條件上建立起來的合作,巴雷特認爲自己一行決不能在這場工作中表現得太賣力了。否則得話無論是“金荊鳥”子爵還是艾斯芒格先生接下來對玩家們的态度恐怕會變得越來越強硬。
而這正是巴雷特所擔心的——人善變人妻,不。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就像奴隸們不懂得反抗無法推翻萬惡的奴隸主。工人階級不高暴力奪權換不來相對人道的社會福利一樣。
在這種從一開始就不對等的雇傭環境之中玩家們必須讓雇主們知道,他們自己并不是掌握者所有的主動權的。否則接下來對方是否會如約在戰争開始之前放玩家們離開就是個未知數了。
作爲一名玩家,巴雷特可沒有給“金荊鳥”子爵這位和自己沒有多大關系的原住民貴族當炮灰的願望。适時的發出自己的“聲音”有助于那些所謂的上|位者有個清醒的認識,不要認爲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更重要的是測試時期的經曆讓巴雷特清楚的明白,自己現在不應該用弱者的心态去看問題。什麽怕引起“金荊鳥”子爵的反感!寄希望與對方準守自己的承諾之類,統統都是弱者的想法。
有一句話說得好,隻有弱者才顧大局!像是之前的大個子矮人,不理會“金荊鳥”子爵的招攬就不理會。而身爲領主的“金荊鳥”子爵卻對他毫無辦法——這就是強者的特權。
雖然沒有那位大個子矮人那樣的絕對優勢,但是在沃爾特港當中,巴雷特算得上是強者了。在巴特爾聯盟的援軍到達之前,更是“金荊鳥”子爵手中能夠動用的最高戰力之一。
在這種情況之下,巴雷特覺得自己在遵從“金荊鳥”子爵的行動命令之時,也應該時不時的用些行動告訴他自己的“聲音”。讓對方明白需要需要顧全大局的并不隻是自己這樣被他威脅的小人物。一旦逼得太緊需要顧全大局的可就是“金荊鳥”子爵自己。
巴雷特的想法雖然沒有全盤托出,不過克勞迪娅.奧迪托雷和克萊瑪蒂斯.博特着兩位大小姐還是從他的言行之中看出了一點兒端倪——上層社會的精英教會雖然不一定就能夠培養出人才,但是他們的見識的廣度和對人性的了解絕對查不到哪裏去。
“哎呀呀!居然又是這種勾心鬥角的事情。老娘我當初就是煩透了這些才躲得遠遠的。沒想到來遊戲裏尋刺激居然又碰到了那個該死的事情。”克勞迪娅.奧迪托雷搖了搖腦袋,“不過這個我們對付起來,至少要比之前那沙包大的拳頭容易得多。不管怎麽說我們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不過話雖然這麽說,但是克勞迪娅.奧迪托雷臉上的表情哪有害怕的模樣。這個抖m八成是在期待那天将奔烈臨身時的那種緻命氣息!
當然在另外一方面她講得也沒錯——巴雷特一行并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着不僅僅是因爲巴雷特等人的實力,同時他們人物背景上所代表的勢力也極爲關鍵。
如果是普通平民出身的冒險者的話,即便是有着與巴雷特相近的實力。可是在與“金荊鳥”子爵這樣的貴族們打交道的時候,回旋的餘地絕對沒有巴雷特一行那麽大。
首先财富與商業女神教會的強大是毋庸置疑的,雖然克萊瑪蒂斯.博特隻是教會當中的一個不怎麽起眼的螺絲釘。教會方面不至于會爲了她和“金荊鳥”子爵交惡。但是如果克萊瑪蒂斯.博特收到不公待遇而尋求庇護的話,教會方面也不會不管。
而巴雷特家族就更不用說了。别看巴雷特家族的爵位僅僅是比克裏斯托爾的子爵高一級的伯爵。但是這一級的變遷才是低級領主到高級領主的飛躍。因爲伯爵多是鎮守一方的諸侯。他們大多是一人治理數郡,所以又被稱爲“方伯”。
而在另外一個方面諾汗王國的爵位和埃塔西亞王國爵位的含金量可是不一樣的。雖然沒有到達天朝總|書記和金家(朝鮮)總|書|記之間的差距之大。但在西大陸的貴族階層但終歸卻也是有着相當明顯的差别的。
更重要的是博勒姆家族雖然晉升爲伯爵的時間并不長。但是他的根基之深卻是令不少所謂的“千年家族”都位置嫉妒。
雖然當年讓博勒姆家飛速發展的喬吉.歐斯特.博勒姆并沒有正式高舉王座成爲天上的明星。但是已經成爲了不朽者的他隻要未被确認隕落,無論在何時都是及其強大的戰略威懾。
以巴雷特頗受這一代伯爵重視的情況來看,真要是将事情給鬧開了一定是會受到家族庇護的。
受到威脅的三人之中也隻有克勞迪娅.奧迪托雷表現得比較比較弱勢。不過因爲奧迪托雷家族現在對她的影響已然不大,隻要藏好蹤迹實際上也沒有什麽大問題。
“好!一切都聽你的。”剩下的同伴們咬了一會兒耳朵之後,就将最終的選擇權交到了巴雷特手中。
得到同伴們的回應之後,巴雷特立刻嚴肅地大聲到:“沃伯頓隊長!我同意卡山德拉隊長的觀點。之前的戰鬥消耗很大。我們現在急需休整。”(未完待續。。)
ps: 修改錯别字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