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他這句話也給在場的那幾位幸存者定了性。不管原先他們是因爲何種原因留在這裏,現在全都成爲了主動斷後的志願者——無論生死都能夠博得一個好名聲,甚至鎮公所也要給他們一定的物資獎勵。
‘這是爲了穩定人心嗎?不過眼前這位的身份似乎僅僅是一名治安隊的分隊長!沒有這個官方身份的組織成員,什麽時候有這方面的權力了?’想到這裏的巴雷特皺起了眉頭,‘看樣子關于治安隊是“金荊鳥”子爵克裏斯托爾暗中組建的個人武裝的傳言恐怕不是空穴來風啊!’
緊接着沃伯頓隊長指揮起還能夠行動的治安隊員們開始打掃戰場,同時收攏起那些早已經被吓軟腿的平民。不過并沒與進行滅火作業的打算,似乎是将這片燃燒中的民房徹底放棄了。
略帶些潔癖的巴雷特并沒有像那些治安隊員們一樣直接坐下,而是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恢複期自己的體力。看着沃伯頓隊長熟練的指揮動作,他越發認同起自己之前的猜測來。
等到大略收拾了一下之後沃伯頓隊長立刻就向巴雷特發出了邀請:“先生,請您和我們一同前往行政區,今夜那将是我們抵禦魚人的最後壁壘了。”
“抵禦魚人的最後壁壘?你們難道要放棄碼頭區和平民區嗎?”聽到這裏的巴雷特表現的有些激動。畢竟血染灰花的諸位先生還在碼頭區的富貴年華旅館當中呢!要是沃爾特官方都放棄那裏的話。巴雷特的同伴和雇主們恐怕是兇多吉少了。
“平民區的居民現在大多數已經被轉移到了行政區。處在我們的保護之下。至于碼頭區恕我們現在是無能爲力了,畢竟在沃爾特裏子爵大人所能夠動用的力量十分有限。更何況守衛那裏還是城衛軍的責任。”沃伯頓隊長十分遺憾都說到。
緊繃着臉的巴雷特雖然嘴巴上不說,但是心裏卻已經有了些猜測:‘我想不僅僅是能力有限!那位“金荊鳥”子爵克裏斯托爾是不是有借着這次意外向“灰狼”男爵布羅德利發難。進而改變沃爾特港内現有政治版圖的意圖。’
不過在發現了巴雷特的面色不虞之後,沃伯頓隊長立馬又放緩了語氣開口到:“不過他們既然能夠和您一起行動的話,我想實力應該也相差不大!以這樣的實力,您的同伴們如果想要從馬隊區突圍出來的話,我想成功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而且碼頭區的那些大商會的實力也不可小觑,兩者如果能夠能暫時合作的話。絕對是足以自保。”
盯着沃伯頓隊長看了一會兒的巴雷特歎了口氣:“的确!我現在就算是想回碼頭區去,恐怕也無法面對那成群的魚人殺到富貴年華旅館中!”
這句話給人的感覺與其說是相信了對方的說法,還不如說是給自己接下來的選擇找了一個合适的理由。因爲巴雷特清楚的知道,那些隊友和他在實力上的差距。
不過在聽完巴雷特的話語之後,沃伯頓隊長的臉上立刻就露出了一個笑容:“富貴年華旅館?如果您和您的同伴真的是住在哪裏的話,我想您應該就不用在擔心什麽了。那可是财富與商業女神的産業。作爲沃爾特最爲豪華的旅館,它的保衛力量可是一流的。甚至可以說比我們等一下要組建起來的行政區範圍圈還安全得多。我想您與其擔心那個,好不如擔心一下接下來該怎麽對付那些該死的魚人!”
不過沃伯頓隊長口中那遠比市政區還要安全得多的富貴年華旅館。現在卻面臨着一場災難,因爲襲擊旅館的不是沃伯頓隊長想象當中的魚人,而是眼前這裏除開智力之外都遠勝普通魚人的怪物。
或許是最開始魚人襲擊的誤導。沃爾特官方似乎是将這些怪物當做魚人所飼養的戰獸。還沒有和怪物正面交鋒的他們沒有想到,這些來自異位面的生物。才是今晚的這出劇目的主角。
“殺啊!”閃耀着秩序靈光的大砍刀在那濃眉大眼的衛隊長的揮舞之下砍向了爬到樓梯口上的怪物。淡淡的藍光伴随着柄端的利刃,來自機械境的秩序之力,擊破了怪物身外的混亂保護。
“呲啦——”的響聲震耳欲聾,即便是沒有了混亂之力的屏障,那些怪物的堅韌外皮與某些部位所籠罩着的骨片,也有着不下于鎖子甲的防禦力。
大力的揮砍之後隻留下了一道入肉不深的傷口,而受到刺激的怪物變得更加的兇殘。它似乎因爲傷口的痛苦而變得暴躁狂化,揮舞着的前肢的爪尖更是與空氣發出可刺耳的嘶鳴聲。
“砰—”的一聲巨響,樓梯口上站着的一名守衛就這樣子直接被打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到走廊的牆壁之後才緩緩落下的他。胸前的铠甲之上印着一四條深深的凹痕,這痕迹的起始端甚至被捅出了四個大小不一的窟窿。紅黑相間的血水從那窟窿之中慢慢滲出。
“治療組快點,快點救人。”随着這樣的呼喊聲,走廊之上立刻就有人将這名癱軟在地面上的衛隊成員搬走。而他原本的位置,早已經由一名在旁等候的護衛隊員替補而上——絕不會出現令那些怪物可以輕易通過的空檔。
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旅館當中的樓梯就像是城堡一樣都是以順時針方向盤旋而上的。這樣一來當守衛者在上是,右手邊就有較大的空間可供揮劍。相形之下,進攻的一番隻能夠挨着牆壁而上。并不容易施展身手——如果進攻是類人生物的話。這種設計往往能夠起到不錯的效果。可惜這一次發動襲擊的卻是那種依靠自身尖牙利齒作戰的野獸。
好在樓梯口處已經實現使用沙袋和木闆搭建起了一道半腰高的障礙。這讓自下而上的怪物們不得不面對守衛者最容易進行發力的高度。就算是那些怪物想要一躍而上。可在陡峭的樓梯中,天花闆的高度卻嚴格制約了它們的彈跳能力。
而在那堆障礙物之後,那名濃眉大眼的護衛隊長身上正源源不斷地釋放着令怪物們感到不安的氣息,而在他腳下的地闆上則有個一個用銀粉畫出的一個直徑3英尺的圓圈。
反混亂法陣,這個以爲那名護衛隊長爲中心,10英尺向外彌漫的法術。能夠爲其籠罩之下的衛隊成員如同獲得防護混亂這個法術的保護。
這道法術能夠提供不弱輕型盾的偏斜防禦效果,同時能夠有效針對混亂陣營所施展的強大特技。同時也對心靈控制類能力有着極強的防護效果。
不夠見到被擊傷的護衛成員之後基利普斯先生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很難看起來。歎了口氣的他說到:“看樣子并沒有遇到最理想的狀況,眼前的這些怪物是通過位面之門之類的法術以本體降臨的。而不是一般召喚而言的投影。”
防護混亂這類法術能阻止召喚生物進行的肢體接觸。因此此類生物的天生武器攻擊會失敗。如果攻擊需要接觸被防護的生物,那麽它會被彈回去。可以說召喚而來的非守序生物都無法進入此區域。
通常來說除了眼前的這種用法之外,某些法師在實驗的時候常常會把反混亂法陣的方向被設置爲向内。那時候此法術可以束縛住一個被呼喚而來的非秩序生物。可以說是一種非常有效的禁锢手段。
雖然被防護的生物對被阻攔的生物進行攻擊,或者嘗試用魔法屏障逼近被阻攔的生物,那麽此種防護召喚生物接觸的保護會終止。但是在那名隊長攻擊之前,怪物已然突破籠罩着的10英尺的法陣防禦範圍。顯然眼前的這些怪物并不是普通的召喚生物那麽簡單。
“不管怎麽說,有了陣營武器的加持我們總算是有傷到對方的手段了不是嗎?要知道在那之前即便是強弩也難以對它們造成什麽影響。”裏埃爾莉十分慶幸地說到。
顯然在此之前旅館當中的幾位已經用手頭的遠程武器做出了一些實驗。實驗的結果明明白白的告訴了玩家們,除非有陣營武器的附魔效果,否則以幾位的力量想要攻破對方的減傷效果,實在是難如登天。
當這個結果被告知基利普斯先生之後。對于手下那批護衛實力十分了解的他現在也在慶幸,之前在旅館當中找到了擁有陣營武器油膏的顧客。而且對方甚至還慷慨地直接将油膏送出。并沒有坐地漲價。這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基利普斯先生剛剛還頗有些慚愧呢!
“因爲旅館的防衛力量直接關系到她自身的安全。所以對方無償地貢獻出自己随身攜帶的‘陣營武器油膏’我自己雖然不一定做得到,但是也不是不能夠理解。”基利普斯先生之前的說法也還真的是符合财富與商業女神牧師的身份。不過很快的他有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可是那位女士帶這麽多‘陣營武器油膏’上路幹什麽?就算是行商的話,這種藥劑也不是十分受人歡迎啊!這麽大的數量應該是療傷藥才比較容易出手!”
原本克萊瑪蒂斯.博特隻是寄希望能否在旅館當中找到儲存有陣營武器的法術卷軸。不過能夠找到替代用的油膏卻也是意外之喜。
法術油膏說白了是法術藥劑的分支之一和法術卷冊一樣是儲存法術的一種方式。相比需要施法者小心引導才能夠施展的法術卷軸,藥劑類的儲存方式使用起來要簡便許多。就算是不了解法術的蠻子也能夠輕松發揮出它們的作用——喝掉或者塗抹。
不過凡事有利就有弊,藥劑的使用雖然簡單,但是同樣也有着其他方面的限制。首先同等效果的藥劑在成本之上至少要比卷軸貴上一倍還不止。而且三環法術效果是所有外售型法術藥劑的極限。
這不是說市面上隻能夠買到相當三環法術的法術藥劑。而是一旦超過了三環的法術藥劑必須時刻依靠着制造他們的煉金術師的力量才能夠保持穩定。
也就是說煉金術師們能夠制造三環之上的法術藥劑。不過僅限于他們自己使用。而且因爲想要保持藥劑的穩定需要消耗極大的精力。煉金術師們随身攜帶的高等藥劑的數量往往也并不算多。同時強度最高的也才等效與6環法術的效果。
緊握着盾牌走上前來的克勞迪娅.奧迪托雷将自己的小心翼翼地藏在某個立柱後面說到:“或許是什麽人事先訂購的法術物品!”
說完的克勞迪娅.奧迪托雷露出半個身子指着正在英勇奮戰的護衛們吟唱到:“願騎士的精神指引着我們走向勝利……”
随着這真言的效果發動,眼前的那些護衛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越戰越勇。就像是詩人們唱起凱旋戰歌,在友方進攻的時候鼓勵他們——如果說遊吟詩人是應用音樂的魔力振奮士氣的話,那麽真名師則是利用語言的力量起到同樣的效果。
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的基利普斯先生摸着自己的下巴喃喃自語:“事先訂購大量的‘陣營武器油膏’?難道是哪個組織又有什麽大行動了嗎?教會裏負責情報的那些家夥真是隻懂得要經費。”
“基利普斯先生,現在不是關心這些的時候!我們能不能夠見到明天的太陽還是一個未知數呢!”裏埃爾莉好沒氣地翻動起了自己的法術書,好像是随時準備出手對樓梯口的那處戰場進行增援一樣。
而在另一方面之前受傷的那名護衛已經被擡到了由克萊瑪蒂斯.博特負責領導了醫療小組那邊。隻見克萊瑪蒂斯.博特一改以往的大小姐形象,異常熟練地解開手上護衛的胸甲。随後剪開浸滿鮮血的衣服,開始清理起那爪子留下的傷口。
不過很快的原本自信滿滿的克萊瑪蒂斯.博特便遇到了麻煩:“基利普斯先生您能夠過來一下嗎?這種中毒狀态我在培訓和手冊當中都沒有見過。一般的解毒藥劑真的能夠起效嗎?”
“沒見過的中毒狀态。”聽到這話的基利普斯先生立刻就趕到克萊瑪蒂斯.博特身邊。
緊接着便看見那名傷員現在顯示在做噩夢一樣閉着眼睛不斷地低聲嘶喊着什麽。他的手指不斷緊握着,甚至掐得手心之中鮮血直流。
波庫魯格最爲強大的力量便是影響夢境。而身爲它的仆人。眼前這些怪物攻擊當中所攜帶的毒素,同樣是會讓沒能夠通過豁免之人陷入永恒的夢魇之中。知道有人解除了毒素的效果,或者受害者因此而永久地失去了意識。
“沒想到即便是有防護混亂法陣的幫助,仍舊無法抵禦那些毒素的侵蝕嗎?”基利普斯先生皺起了眉頭說到:“一般的解毒、排毒方法都試一試!如果都不起效的話,這場仗恐怕就難打了。”
很顯然那怪物身上說攜帶的毒性打了在場的諸位一個措手不及。雖然動用神術的話,在牧師們面前并沒有無法解除的毒素。但是有限的法術,使得他們無法依靠這些面對一戰真正的戰争。
神術的效果的确驚人,它們霸道的力量使得無論什麽毒素都無法抵禦這來自神邸的賜福。可單單是延緩毒素起效的“減緩毒發”就是2環神術,使目标對毒素免疫,并去除目标體内或體外毒素的神術“中和毒素”更是高達4環。
無論是基利普斯先生還是克萊瑪蒂斯.博特有限的神術。在現在的戰鬥面前根本就是杯水車薪。如果常規手段無效的話,等待着那些中毒者的——就将是看看他們能不能夠挺得過眼前的這次危機了。
如果最終打退了怪物的進攻。并且這些中毒者還沒有毒發身亡的話。即便是處于千金市骨的目的,财富與商業女神神殿應該不會吝啬救治這些雇員的神術。可萬一要是撐不過的話,戰争總是需要犧牲者的。
“砰!砰!砰!”在樓梯口上從未停止,不斷有怪物被擊退,又被後面的怪物填補上它的空缺。憑借着龐大的數量與強大的肉|體,眼前的怪物前仆後繼發動了如潮水般永不停歇的攻勢。
“怪!怪物!”突然一名臨時充當起醫護人員的顧客,手腳發抖地指着窗戶驚叫到——在眼前這種巨大的威脅之下,基利普斯先生早已經放棄了讓旅客們停留在屋子裏的規定。旅館當中的所有人都必須團結起來,貢獻自己的力量來度過眼前的這道難關。
順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原本豎着鐵栅欄的玻璃窗外居然趴着一隻和樓梯口那裏一樣的怪物。顯然那些家夥不像人類一樣容易被眼前看似最容易走的一條路給誤導。它們鋒利的爪子能夠輕易地紮入旅館的大理石外牆,以此爲基點用自己強|健的四肢在牆面上攀爬。
“該死!這些家夥居然……”想到什麽的裏埃爾莉立刻叫到:“基利普斯先生,旅館的樓頂的通道有人防衛嗎?”
“樓頂的通道?我立刻就調派人手。”基利普斯先生現在也變得緊張起來。同時他更擔心的是,眼前的這些鐵栅欄能否将怪物給攔在窗外。畢竟這些金屬栅欄原本的設計并不是針對這些怪物的。
雖然這些怪物的體積要遠大于普通的窗戶,但是富貴年華旅館當中那幾扇專門的采光窗,它們擠一擠還是能夠進來的——威脅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正當富貴年華旅館保衛戰越發激烈的時候。巴雷特正由沃伯頓隊長領着和治安隊的一齊趕往沃爾特的行政區。一路上巴雷特了解了到剛剛治安隊之所以會前來,主要的原因是因爲“金荊鳥”子爵克裏斯托爾大人,希望帶回關于魚人襲擊的第一首消息。而久遠流落在外,來不及逃跑的平民僅僅是一個附帶的任務。
“看樣子我的運氣還這是不錯!”一邊快步前行的巴雷特一邊摸了摸自己的鼻梁說到。
這時候治安隊當中的一名年輕人突然問到:“博勒姆先生您難道不爲子爵大人的這種做法感覺到氣憤嗎?”
“爲什麽要氣憤?“金荊鳥”子爵的做法并沒有錯誤啊!你覺得是這幾位流落在外面的平民重要,還是已經在行政區的那些平民重要。”巴雷特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扭了扭脖子反問到。
沒什麽閱曆的年輕人一時語塞:“這,這……”
““金荊鳥”子爵他是沃爾特的領主,他的責任就是盡可能保證自己領民的安全。就像之前放棄碼頭區一樣,這是他必須做出的決定。”巴雷特說着苦笑了一下,“雖然作爲被舍棄一員的我當然心中會感到憤怒。但是這并不能夠讓我否定那位大人做法的正确性。”
作爲一個平民時刻都伴随着死亡的大陸,有選擇的保護盡可能多的同類。已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延續族群存在的必要手段——在這裏舍棄少數而保存多數的行爲,就像戰争當中的優先治療條例一樣并不會得到過多的指責。
“博勒姆先生您表現的真豁達。”隊伍當中又傳來了這樣的聲音。
“不!不是我豁達。隻不過是我從沒有将自己求生的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罷了。能夠得到你們的幫助我自然是十分感激。而得不到的話我也不會怨天尤人。”說着巴雷特加重了自己的語氣,“與其那樣,還不如多花費點時間提升自己的實力。隻有這個才是最可靠的保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