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雷特一邊按照旅館前台那位服務生給出的路線前行,也不忘了一邊不動聲色地打量起街道上的其他行人。可目的地的行程還沒走上一半,巴雷特就發現這來來往往的行人身上有着一種違和感。
待到預計的行程走了将近四分之三的時候,巴雷特忽然心有所悟:‘對了!是女|性。往來的人群當中幾乎見不到除流|莺之外的女性。這樣子看來不僅僅是“盜賊工會”主要活動的平民區了,就算是由城衛隊重點防護的碼頭區似乎也不怎麽太平啊!’
按照巴雷特的經驗,用良|家女子夜間出行的情況來評價一個地方的治安,在西大陸是百試不爽的手段。作爲相對弱勢又容易受到侵害的群體,大多數女性無論是出于自身的警惕還是家人的提醒,往往都會盡可能的遠離那些潛在的危險。
排除掉某些手上能站人、肩上能跑馬或者一身法術靈光藝高人膽大的少數派之後。夜間女子出行率自然就成爲了一種可以通用的評判标。
像博勒姆領的普瓦圖城和莫爾比韓港,一到晚上經常能夠見到三三兩兩的少女結伴而遊。甚至單身女性外出采購也不罕見。淺水城的富人區還有和偏向富人的商業區,晚上也能夠見到帶着護衛出行的少女。
而沃爾特港當中以治安環境著稱的碼頭區,居然這唯一的大道上都沒能夠見到一名‘良|家婦女’。雖然這也有可能是巴雷特的運氣問題。但是也足以說明問題的嚴重性了。
偶爾将目光掃過那站在街角巷等待顧客口流莺。在對一方一陣搔首弄姿之下。巴雷特差點就把在旅店裏吃得那頓大餐全都給吐出來——這些失|足婦女的姿|色巴雷特在淺水城馬隊區岸邊見過的還要差上一個檔次。在巴雷特看來恐怕也隻有那些剛剛下船的普通水手才會把持不住自己吧!
在這種‘群魔亂舞’的環境之中巴雷特下意識地加快了自己的腳步。服務員按照給出的路線,巴雷特很快就見到了自己的目标粗犷地使用大塊花崗岩壘砌而成的建築——盾斧酒館。
看着那由鑄鐵制成的暗色門框,巴雷特走進了這間有着些許矮人風格的建築。而随着酒館大門的打開,一曲激昂當中帶着些許悲壯的旋律就這樣如魔音灌腦一般沖入了巴雷特的耳蝸。
“……在那追尋夢想的漫漫長路上,你的春天到來又逝去。
在這片廣袤無境的土地上,原本深深的足迹被風沙再次掩蓋。
在仰望着夜空中那神聖星辰,可卻不知明日将要前往何方。
擺渡在閃著黯淡光芒的海上,如同被風吹得搖曳的小船。
在沒有無盡的夢的航道上。伴随着命運的捉弄與無常。
不知在生命的光輝燃燒殆盡之前,自己的腳步與最初的夢想之間又會有着何等的差距。
漫無目标的彷徨在腦海當中飄蕩,忐忑與不安我在胸膛之中跳躍。
黎明的曦光成爲指引的航标,過往的悲傷再一次随風飄散。
來自世界盡頭的歌聲撫|慰貧瘠的心田,那歲月的傷痛也轉瞬就在消失遠方。
在追尋夢想的荊棘路上,有你的影子在搖曳中漸行漸遠……”
就在巴雷特一愣神的功夫,酒館當中的一群大老爺們高舉着酒杯撕扯着自己的嗓子放聲吼道:“魔像,屹立于大地之上!”
酒館整齊劃一的咆哮讓巴雷特的耳膜發出了“嗡嗡嗡”的悲鳴。這股突如其來的音波攻勢,令巴雷特這樣身經百戰的精英都難以站穩。
“啪!”反射性地用手抓|住了門框之後,巴雷特才算是穩住了自己的身形。他順着那咆哮聲來源的方向望去
。在一名名腦憨耳熱的酒鬼包圍下,一個簡陋的舞台就這樣出現在巴雷特眼前。
與絕大多數酒館當中的舞台不同。這裏既沒有穿着清涼身材清涼的性|感舞女。也沒有彈奏着曼陀林的憂郁詩人,更沒有擅長逗樂的滑稽小醜。在舞台離地半米的半空中,一副魔像軍團與惡魔的戰鬥正如火如荼。
看到這一切的巴雷特眼前一亮:‘這有點像是全息投影?難怪那名服務員會說這裏絕對是沃爾特港人氣最旺的酒館。’
就在巴雷特一愣神的功夫,背後就有人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夥計!你到底是要進去還是要出去?不要老擋在門口啊!”
“非常對不起!”巴雷特不好意思地側過身子道歉到。
“逗你玩的!大個子你是第一次來沃爾特的吧!”随着這個聲音望去,一名古銅色肌膚的少女就這樣出現在了巴雷特的面前。中性化的短衫之下依舊可見嬌|軀的玲珑,端正的臉蛋在燈光之下泛着光暈。這位豐潤的唇|瓣上帶着促狹笑意的女孩,正用調侃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巴雷特。
‘脖子上被秀發掩蓋住的疤痕!小臂上似乎也有。還有手背上的紋身,這個女的不是什麽善類……’眼前這名少女打量巴雷特的同時,殊不知巴雷特也在評估着自己。
退入酒館的巴雷特随後贊了句:“小姐好眼力。”
“大個子,這可不是什麽好眼力。盾斧酒館的幻術表演在沃爾特中可是獨此一家别無分店的。除了你們這些第一次來的過客之外,城裏還有誰不知道……”眼前的褐膚少女用自己那貓一樣的眼睛看着巴雷特說到。從對方的眉目之間,巴雷特隐約能夠感覺得到一種自豪感。
随後這名少女越過巴雷特,看似随意地穿行在酒館内的人群之中。最後靈巧地跳上吧台前的高椅子。隻見她打了個響指。吧台後的酒保就非常熟練地給她地上了一個裝着通透液體的高腳杯。
“酒保先生。請您轉告一下店長。‘精鍛工坊’的克魯希娅大小姐說了說,希望他能夠再考慮下之前見過的那件的矮人釀酒器。否則的話一星期之後,這件罕見的釀造工具就要被運往其他地方了。”那名少女一邊搖晃着手中的高腳杯,一邊用自己的目光掃視酒館當中的顧客。
“不用找人轉告了,小妮可你說的我都聽到了。”一名身高近乎與巴雷特相當的“矮人”就這樣一掀布簾,從後廚走到了吧台上面。
看見剛剛出現的酒館老闆,巴雷特整個人都覺得有些不好了。在見到眼前這高大‘矮人’的一瞬間,巴雷特的瞳孔就猛縮了一下:‘這種體型的矮人。似乎隻有矮人當中的立族基礎戰争領主了吧!難道小小的盾斧酒館的擁有者,居然會有是這樣的大人物。’
矮人的戰争領主、精靈的永恒之刃還有人類的騎士被稱爲三族維護統治基石。一向是以實力強大且數量稀少而組成。而他們最爲顯著的特征就是那遠高大與普通矮人的提醒——或許是因爲矮人與巨人之間潛在的血緣關系,完成轉化的領主們往往會變得高大威猛。
不過這種變化好像是是一種等比例的放大,矮人那獨特的體型特征還是能夠一眼就被人發現。而眼前的這位店主的形象,和巴雷特在測試事情見過的那幾位矮人領主的日常形象可以說是如出一轍。這可由不得巴雷特不心中喘喘。
畢竟矮人的戰争領主不但是強壯的戰士也是資深的施法者。他們能夠瞬間移動到敵人面前,揮動手中的利刃,屠戮敵軍。同時也可以動用自身的對于元素的掌控,借助大自然與元素位面的力量使得敵群受到毀滅性的傷害——即便是一名進階領主失敗的石之守衛。在地下城當中也有機會借助主場的優勢,獨自消滅因爲穿越位面而實力下降的六臂蛇魔。光光是這點就可見他們的強大了。
“克魯希娅那個小妮子又讓你來這裏催問了是嗎?”那位高大的‘矮人’店長伸出自己好像胡蘿蔔一樣的指頭撓了撓腦袋:“雖然知道克魯希娅的東西都是上等貨色,但是我不可不認爲酒館現在需要那種昂貴的釀造設備。你沒發現大夥兒現在喝得那麽開心嗎?”
“可是更換了釀造設備之後。酒的品質提升了大家會喝得更開心吧!”那名叫做妮可的野性少女任未放棄自己的推銷工作。
高大的‘矮人’店長俯下了自己的身子,将面盆一樣的大臉伸到少的面前:“但是那樣一來酒水的釀造成倍也爲大幅提升。你去問一問現在在酒館裏面暢飲的夥計。他們當中有幾個肯爲這多出的價錢買單的。”
“不管别人願不願意,最起碼我是願意的。”接着雙方之間的對話,巴雷特也依靠自己強橫的力量擠到了吧台前面。
“哦!這位新來的先生,像您這樣的顧客可是少數。我們這種大衆酒館想要經營下去的話,就必須留住那些大多數才行。”說着眼前的高大‘矮人’将自己的大臉移到了巴雷特面前,“這位先生您要喝點什麽嗎?我想以您的剛剛的說法,在這方面應該不至于太過于吝啬吧!”
巴雷特點了點頭:“給我來一杯白蘭地吧!如果可以的話請加點冰塊,謝謝!”
“真是古怪的客人!加冰塊?就算是在這種天氣裏,可食用的冰塊也不容易弄到呢!”高大的‘矮人’店長直起身來打量起了巴雷特。
“我想盾斧酒館應該不缺乏這方面的能力才對。”說着巴雷特指了指舞台之上正在進行的表演。通過這段時間以來的觀察,巴雷特發現眼前的景象是使用幻術和幻音術制造光影效果和聲音效果,組合在一切産生出一些立體的影響,從而讓人能看到的事先編寫好的傳奇故事。
這種表演在大陸上已經可以算得上是一種新的藝術形式了——就像是古典時期的電影。不過這樣的表演必須依托與奧術上的使用,以大陸上奧術施法者的身份地位來說。想要看到這樣的表演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高大的‘矮人’店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好吧!眼毒的客人。不過就算是戲法也不是廉價的。5金币一杯你要嗎?”
“5金币?”巴雷特皺起了眉頭似乎是在尋思着這樣的付出值不值得。不過對于眼前這名大個子‘矮人’的好奇。最終還是在他的心中占了上風。
挑了挑眉毛的巴雷特反問到:“那酒水的質量怎麽樣?不要對不起那些手勢和咒語才好。”
“年輕的先生你就放心吧!我給你博勒姆酒莊出産的酒水你應該滿意了吧!”大個子‘矮人’說着轉過身去。在吧台偶的酒家上開始尋找起了自己的目标。
“博勒姆酒莊的白蘭地?”巴雷特不太相信地歪起了腦袋。
“砰!”的一聲,一個承載着琥珀色液體的無色玻璃瓶就這樣出現在巴雷特眼前的吧台上。在有如水晶的酒瓶當中不斷搖晃着的液體,不僅僅是吸引了巴雷特的目光。酒館當中有近乎五分之一的顧客,都将自己的臉轉向了這個方向。
“雖然博勒姆酒莊當中的精品醇釀我們這兒搶不過那些大人物。不過像是這種一般些的次等貨還是能夠弄到手的。”‘矮人’店長盯着巴雷特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
看了看酒瓶上面的雕刻的标示還有瓶頸上的火漆,巴雷特從腰包裏掏出了5枚金燦燦的小可愛擺在了吧台上:“交給你了先生。”
“我去後面要點冰!”舉起酒瓶子的高大矮人在将吧台上的金币一掃而光後,這樣消失在了吧台後的布簾當中。等待着酒水的巴雷特又開始打量起了酒館當中的各方來客。
“喀啦!”的一聲,酒館的門又被被用力的推了開來,一個漆黑人影走了進來。一大件深黑的鬥篷下依稀透出暗金色的光芒,唯一能見到的是鬥篷帽子下那雙銀色的眼睛。這個漆黑的人影在酒館的角落找了個桌子坐下之後,原本桌子上的顧客都自覺地離開另尋他地。
一名酒保急急忙忙地趕上前去詢問起這名一場顯眼的顧客需要些什麽。那将自己隐藏在鬥篷之下的黑影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而是直接遞出了一張紙條。
可惜的是眼前的酒保并不識字。在接過了紙條之後他先是向着鬥篷之下的黑影再三道歉。随後捏着紙條繞過吧台直接趕往了後廚,顯然是找會識字的店員去了。
這樣引人注目的顧客自然是吸引了巴雷特的注意力,不過就在巴雷特轉過頭去的時候,吧台一旁的那位少女再次按住了巴雷特的肩膀:“不要盯着那位!他在沃爾特可是一個危險人物。如果你不想晚上睡不好覺的話,最好還是離他遠一點兒。”
“哦!這位小姐您好像知道得很多啊!那麽能夠多告訴我一點兒,關于那位得事情嗎?”巴雷特轉過頭重新打量起在酒館門口對話過的少女。
“小姐?我可擔不起這樣的稱呼,這位先生您和他們一樣加我妮可就好了。”眼前的褐膚少女指了指吧台後面的酒保,“不過我剛剛體系你隻不過是不希望你這樣的外來者,感到沃爾特的第一天就遭遇不測罷了。剩下的如果還有什麽需要的話,可就不是免費的了。”
說完這話的褐膚少女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朝着巴雷特輕輕地吐了口氣,一股野心的氣息就這樣迎面撲來。
‘情報販子的慣用伎倆嗎?不過小妮子你的演技還太嫩了些呢!結合前面的對話來看。似乎并不是一名專業人員。’巴雷特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随後闆起臉說到:“該出的價錢我當然出得起。不夠少女你的信息值多少錢你自己清楚嗎?”
被巴雷特目光當中那銳利的眼神所刺痛的妮可,“如果是關于那位黑影的話,我告訴你我知道的情報。收你3銀币應該不過分。”
“3銀币?好吧!最少應該比爛大街的消息好一點兒。”說着巴雷特就直接從袖子當中抖出了零錢。
“那個黑影是沃爾特平民區最大的一家賭場的合夥人。”褐膚少女說着伸出手将巴雷特抖出的三枚銀币收入囊中,“他每一天晚上都要來這家酒館當中坐上一會兒。而且既不肯說話,每一次點的東西也大不相同。所以酒館當中的其實是不怎麽喜歡這位的。不過礙于他的身份這些酒保也隻能夠小心翼翼地侍奉着。”
沃爾特港平民區當中的粉|紅街,酒吧、高利貸、賭場、各種特殊行業林立。而且因爲背後都有人撐腰,因此在城中處在“半合法”的地位。很多産業的背後的擁有者甚至是高級貴族乃至某些教會。
“也就是說對方在城裏也算是一個強力人物喽!”巴雷特點了點頭。
妮可壓低了自己的聲音非常肯定地說到:“雖然跟河對岸的那些貴族沒得比,但是在我們這些平民面前的确是大人物了。據說得罪他的普通人往往活不過三天,雖然到現在爲止還沒有可靠的證據能夠将其定罪。但是所有的嫌疑都指向了他。”
“我想以他的身份,手底下肯定有一群合格的打手。如果這樣好留下證據的話,那才不正常吧!”巴雷特用手指輕輕地刮着吧台顯然并不滿意。
就在這時,一個身着光鮮服飾的胖子邁步進了酒館。巴雷特看得出這個胖子身上的布料不錯,同時有幾件工藝一般的銀色飾物。
大腹便便的他摘下一那奇怪的氈帽,随後打量了一下酒館裏的人物。發現坐在角落當中的陰影人之後,立刻飛快地躲在了另外一邊的角落裏,和一位在酒館裏消遣的鎮民搭起了讪。顯然這家夥也能輕易分辨出坐在哪兒裏的不是什麽善類。
“咳咳……酒保,來一杯酒——要麥酒那種,順便來一份管飽的套餐。”剛剛說完,他就看了眼前的鄉親一樣,臉上肥肉抖動了一下。“呃……兩、兩杯?”
随後他轉向那個鎮民,低聲問:“咳,今天過得怎麽樣?那個、那個城衛隊說的話還真是挺吓人的,要價錢防備……我的生意不會受到影響吧?而且這兩天聽說港口面有些不法分子,真是多事之秋……”
待到酒保遞上酒水之後,那位胖子把一杯麥酒推到了鎮民面前說到:“這幾天我一直沒在城裏,所以不法分子什麽的流言我也不是很清楚……以後|進貨該怎麽辦?老兄你見過那些混蛋沒……”
“據說是商船被魚人襲擊了……這種事情我們這些小人物……”結果酒杯的鎮民開始唠嗑起來。
巴雷特指了指新進來的矮胖商人:“那麽這位呢!”
“既然你人物之前的消息不值3銀币的話,現在這個就當做免費贈送的吧!”妮可捏起自己的高腳杯抿了一口。随後說到:“别看那家夥好像是一副小氣吧啦的樣子。在沃爾特他也算是小有名氣的商人了。在現在這個時節他隻不過是小打小鬧而已,等到了春天和夏天才是他進行大買賣的時候。”
就像巴雷特之前見到了那些山珍商館一樣,眼前的這位商人進行的主要就是所謂的山貨貿易。對于他們來說沃爾特港附近那廣袤森林的饋贈,絕對是價值連城。
這當中既有需要快馬加鞭送到城裏去的珍稀菌類,同時也有另外有些需要精巧的手法加以加工的品種。而後者才是真正的财富來源。西大陸人的口味相對較重,對于芬芳的氣息的追求,更是沒有止境。所以像是松露,香菇這類方向菌類的價值可以說是類比黃金。貴族門願意爲此付出平民難以想象的代價來獲取他們。,(未完待續請搜索,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