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古典哲學當中所說的那樣——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損不足以奉有餘。智慧生物自身的使得這些‘強者’利用自己的優勢,不斷地從他們能夠得手的‘弱者’身上掠奪者資源。依靠暴力與強權建立起來了一套屬于自己的剝削體系。
而眼下的公正之主教會雖然不可能像‘天道’那樣,讓那些強者損己利人。但是他們的存在已經讓那些在統治者剝削和壓迫的平民能夠緩上一口氣了。不過這樣一來必定會影響到‘肉食者’的收益,兩者之間的矛盾從誕生的那一刻起就從未消失過。
而那些‘肉食者’之所以會容忍公正之主教會在自己的領地當中發展勢力。除了教會和神邸強大的實力之外,更爲重要的就是他們的存在能夠讓那些底層的被剝削者安心工作,而不是掀起一次又一次的起義或者大規模逃離——強者雖然能夠保證自己的安全,但是并不能夠動用暴力讓平民努力工作。
而且淺水城僅僅是一個區域性的小政權,又是以商業爲主要的經濟支柱。一旦沒有了代表着穩定秩序與契約保證的公正之主教會,那衰弱可是就在眼前了。大陸上不知道有多少的港口城市期盼着淺水城做出這樣的舉動好取而代之。
所以淺水城的那些統治者雖然不待見公正之主,但是想要保證淺水城的繁榮與穩定卻不能夠沒有他們的存在。修訂法律條文的時候又不得不考慮他們的一件和底下平民的觀感,不少淺水城的貴族們都認爲自己在這方面吃了大虧——這使得雙方之間的矛盾越發明朗化。
在之後的數百年間,雙方在明裏暗裏的争鬥從未停止。雖然被自身規矩束縛住手腳的公正之主教會顧忌更多。在這場争鬥的大多數時候都處在下風——不得不從潛水城的司法體系當中讓出大部分的權力。但是占着大義的名分也使得他們自保有餘的同時,還有機會在城裏掀起一次次的大清洗。
所以他們才會在公正之主神殿之外布置專門的監視人員。在面對這群幾乎是傾巢而出的公正之主成員的時候,淺水城市政廳裏的大人物們才會表現得如此的不安與煩躁。
放開雙手的清秀男子起身打開屋内的櫥窗,從中取出了做功精美的水晶杯似乎是準備給自己倒點喝的:“真不知道這一次倒黴的會是我們當中的哪些人?”
圓滾滾的史密斯伸出了自己那好像是蘿蔔一樣的手指說到:“你這個家夥是在幸災樂禍吧!誰不知道你們金曼家族這段時間搭上了北面的關系,有了那個豐厚的财源。想必暗地裏的生意都開始收斂了吧!”
這位金曼先生在給自己的杯子當中倒入了淡綠色的“就算沒有那個财源,公正之主手下的那些審判者也不會來找我家的麻煩,畢竟在他們眼中要收拾的列表裏我前面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史密斯先生抖動着自己的三下巴諷刺到:“所以你就認爲你們金曼家一定能夠在這一場風波當中自保。然後吃下那些原本屬于别人的份額。”
“爲什麽不呢!像這樣子的洗牌,淺水城已經發生過不止一次了吧!哪一次的風暴過後不是幸存者的饕餮盛宴。”金曼先生說話的同時身體也在微微顫抖,配合上他的話語一種興奮之情表露無疑。
當公正之主教會在淺水城被壓制的時候,城中的商會和貴族們的行動将會随着時間的推移逐漸變得肆無忌憚起來。最開始的時候還僅僅是依仗着自己的特權買賣贓物。走私違禁品之類的小打小鬧。到後來甚至還會發展到強擄貧民爲奴亦或者和邪教勾結換取利益。
而随着淺水城中商會和貴族們的這些醜惡行徑,城中市民階層還有貧民對于高層的仇恨變得愈發嚴重。構成這個城市的基礎開始與城中的高層逐漸走向對立。在這段時間積蓄力量的公正之主教會更是早已經掌握了那些自認爲高人一等的家夥的罪行證據。
随着幹草之上燃起一道星星之火,在公正之主教會的引導之下雙方的矛盾刹那之間就爆發開來。長刀之夜裏抓捕、緝拿、封存、反抗者有可能付出生命的代價。随後的公開審判,刑罰或剝奪财産更是能夠大範圍的平息市民階層的憤怒。
在見識到這樣的一場殺戮之後,幸存的那架商會和貴族成員将會下意識的收斂起自己背地裏的行爲。更重要的是死去的那些‘大人物’原本掌握的利益與資源将成爲未來很長時間裏他們關注的重點。
那些被清理家族的現金和珍藏或許會被用來賠付之前受過苦難的貧民。同時整修城中的道路和運河。在公正之主教會的監督之下,這塊蛋糕很少有人會不知死活的去動手腳。
可是那些罪人留下的房屋、店鋪、作坊、船隊等不動産,公正之主教會爲了避嫌不可能自己吃下來。接下來的拍賣會就成了那些幸存家族的抄底狂潮。這些罪人的産業他們能夠花費不到原本百分之三十的價錢将其收入囊中。
當然更加重要的是那些家族、商會消失之後空出來的市場份額更是能夠令幸存者裝得個體滿缽滿。經過了這麽一場變動之後,淺水城就像是經曆了一次改朝換代一般重獲新生。
同樣的像新朝鼎立一樣,在很長一段時間裏淺水城的平民将會迎來朝氣蓬勃的好日子。同時公正之主教會也将在城中的司法問題上獲得更多的發言權。
接下來随着時間的推移貴族們将會變得越來越強勢,平民當中那些當初貴族富商們橫行無忌的相關記憶也會逐漸變得模糊。對于那些不通人情的律法信徒的不滿也會逐漸産生。等到秩序之主教會開始蜷縮到神殿之中,周圍的一切又回到了當初的原點。這樣的曆史在淺水城之中不斷重複,數百年間就像是輪回一樣周而複始。
并不是沒有人想要終結這一切。但是他們的努力都失敗了。資本家敢于向人出手絞死自己的麻繩,在看得見的利益面前很少有人能夠保持理智。當法律的界限被突破之後,品嘗到了甘甜蜂蜜的既得利益者們必将一犯再犯變本加厲。
金曼家族正是依靠着前兩次的大清洗。站在那些罪惡的屍體之上才發展成現在的規模的。不少淺水城的家族背地裏都把他們成爲‘緊随律法之後的食屍鬼’。所以史密斯對于金曼先生在今天這次事件當中的立場始終是抱着一種懷疑的态度。
拄着梨花木拐杖的老者這時候直接插入了兩人的對話之中:“金曼家的小家夥,有些事情雖然能做。但是話卻是不能這麽直白的說出來的。你們金曼家也是淺水城市政議會和城市管理會當中的一員,不管背地裏怎麽樣,但是在外人面前我們必須站在一起。而且你不會因爲自己的金曼家族在那些律法信徒面前就一定安全吧!”
“你的那個外人是不是也包括公正之主教會呢?”年輕的金曼先生不敢苟同到,“别忘了沒有他們的話。淺水城沒過上多久恐怕就會變成一處臭港了。再說了在公正之主教會在每一次的大清洗之後,有哪一次消失的家族超過總數的五分之一的嗎?我們金曼家雖然不敢說在淺水城當中最爲奉公守法。但是也不至于會落到那種程度。不要以爲這就是你們這些存在了多年的老家族才知道的秘密。”
就像金曼先生所說的那樣,公正之主教會不可能一次性将城中的權貴們全部清理一空。因爲上層真空所引發的混亂不是短時間内能夠恢複的。這與公正之主教會建立維護一個有序社會的想法相背離。
所以對于那些有經驗的家族來說,這種情況就像是被棕熊追趕的旅人。不需要比熊跑得快,隻需要比最後一個跑得快就行了。他們不需要完全準紀守法不越軌。隻需要控制住自己的貪欲,比某些他們眼中必将成爲犧牲品的那些家族、商會有所收斂就行——這就是一個比爛的世界。
聽完這話的史密斯先生用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看着那位老者,似乎是想要從他的口中聽到反駁金曼家那小子的話語。顯然這位史密斯先生和他的家族并不屬于那些懂得收斂的一樣。
這名腿腳不靈便的老者,并沒有直接回答某人的問題:“金曼你不覺得自己高興的太早了嗎?距離上一次的大清洗才過去多少時間。淺水城的狀況還遠沒有到公正之主那些衛道士們覺得合适出手的時候。”
“那是因爲我不願意去猜想其他的可能!你們應該明白每一次公正之主教會出現這種大行動之後會伴随着什麽。相交與其他的我甯可面對一場大清洗。”金曼家的年輕人諷刺地笑了笑,“要知道北方的卡拉達在兩個月前才剛剛經曆的一場位面入侵。而像我們這個地方如果出現那種情況的話,恐怕會更加嚴重吧!”
聽着眼前這兩位的對話,史密斯先生就覺得自己像是被打了一計重重的悶棍。事實上在金曼那口無遮攔的話語之後,老者知道無論自己說什麽。史密斯那個胖子都會起疑。
而這方面的消息隻要有心調查的話,投入一些人力物力不難從以往幾次清洗前後的淺水城局勢變化之中得出結論。而之前那麽之所以很多家族會沒有發現這一點,更多是因爲那麽被眼前的利益給迷住了眼——沒有人能夠輕易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在那些經曆了風風雨雨的古老家族眼中。像這種刀架在脖子上都不舍得散财的暴發戶,自然就是一群肥豬兼替死鬼。而金曼家之所以會得到了‘食屍鬼’這樣的名号,處了他們早早地就理智洞悉了這一切之外,也是因爲這個家族剛剛發迹沒多久,那時候還沒學會如何隐藏自己吃相的技巧。
就在史密斯先生那件紫色的綢裳幾乎快要濕透的時候,之前那名出去詢問消息的那名文員這才帶回來了消息:“财富與商業女神教會傳來的消息。讓我們做好應對準備。這有可能是某些邪教的大規模行動。剩下的力量之神。勇氣與雄獅之神。還有戰神教會似乎也在召集信徒。”
聽到這話的三位突然就覺得各種光怪陸離的破碎影像充斥滿了自己的腦海:那一張張或哭或笑、或怒或憂的人臉;刀劍出鞘鋒利的寒光,映紅天際的火焰;木闆被氣浪拍擊的吱呀聲。夜色之下通紅的都市;燃火弩箭劃過天穹的尖叫與焦味。鮮血,慘叫。還有入侵者的咆哮令人不寒而栗
“讓我們做好應對準備?這還真的是……”老者露出了苦澀的笑容,“不知道我這根老骨頭能不能夠活過這一次的意外。”
“大家不要把局面想得那麽壞,說不定公正之主教會的那些聖武士能夠控制得住局面呢!”史密斯那胖子一邊用手絹擦着自己的額頭一邊哆哆嗦嗦地說到。
“不管怎麽說我們必須要做好最壞的準備。通知城衛兵,從現在起取消所有的休假。對了順便通知議長大人和委員長,詢問是不是有召開臨時議會的必要。”金曼家的年輕人摸着自己的下巴,“幾位還有什麽要補充的意見嗎?”
“就先這樣子吧!剛剛這事情給我的沖擊太大。老頭子我都一大把年紀了。先緩緩氣免得被吓死。”拄着拐杖的老者開始踱步向着一旁的椅子。
随着市政廳的這些行政官員們作出決定,先關的訊息被迅速送往了淺水城管理會成員還有市政議會的手中。同時淺水城的城衛兵不對開始加強警戒。
至于正規軍則需要淺水城管理會成員或者市政議會的大人們作出決定之後下達命令才能夠調動——這是掌權者對于軍人所作出的限制。
市面上沒有不透風的強,更重要的是最快得到消息的大人物們,不是想着隐瞞消息穩定局勢。而是立刻就讓心腹傳遞回家中,讓家族做好準備防止損失。
随着這個消息的擴散。原本在公正之主教會的隊伍經過時還開着的店鋪也随之一一關張。商業區、馬隊區的酒館也開始驅趕起裏面買醉的客人。
競技區、衛戎區、神殿區當中大量的武裝力量開始集結,鐵戟、長劍、大盾,一樣樣的武器被搬出倉庫,原本被蓋上了帆布的弩炮也難得的開始重見天日。
而此時在衛所審訊室當中那眼前那名肥豬特派員對峙的玩家們,根本就不清楚那外面因爲他們的舉動引發出了什麽樣的風暴。或許巴雷特本人并不是一點也沒有這方面的概念,隻不過他沒想到城中的反應會如此的誇張。
“啃!啃!啃!啃!”伴随着這一連串的盔甲摩擦聲,加持了加速效果的公正之手戰團在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裏,用自己的雙腿很跨了大半個城區。來到了那個緊急訊号的發送地。
當這一群鋼鐵壁壘在衛所外停下腳步之時,猶如一堵鋼鐵的城牆讓那原本守在外面的衛兵們有種似乎是想要放水的沖動。領頭的那名兩鬓斑白的老者根本就不去理會外面這些兩股戰戰的軟腳蝦。
到了這麽近的距離他已經能夠剛知道那枚公正印章的所在,直接一個揮手便領着身後的聖武士們闖進了會所。而無論是衛所當中原本的衛兵還是後面那名胖子特派員領來的人手卻全無一人敢對聖武士的行爲發表意見。
“在這裏。就在這裏沒錯!”随着這聲音不斷地接近,一把長劍突然出現在審訊室之中,随後緊握着長劍的老聖武士也出現在了玩家們的面前。
看到屋内的情況之後,老阿瑟似乎是發現情況和自己原先預想的有些出入。不過在他那豐富的經曆之中,像這種相持也曾經發生過多起——曾經就包括幾名英勇的冒險者和邪教徒之間的對抗。
憑借着對公正印章的感知這位老聖武士将自己的目光轉向了巴雷特:“年輕人是你向我們公正之主發出緊急訊号嗎?”
“是的先生!”說完這話的巴雷特攤開自己的手心,将那枚銀色的印章展現在老聖武士的面前。與此同時跟在老聖武士身後的公正之手成員們接二連三地擠入了這間本不算大的審訊室。使得這裏面的空間變得更加狹隘起來。
擁有者一雙可以輕易分辨陣營的雙眼,老阿瑟能夠覺察得到自己身旁那一胖一瘦兩人深深弄得像血一樣的邪惡靈光。要不是着靈光本身并不耀眼的話。身爲聖武士的他說不定就直接一個破邪斬過去了。
可即便是這樣他雙眼之中的警惕卻也是赤|裸|裸地展示了出來。随後進來的那幾名聖武士見狀立刻發動了自己偵測邪惡的職業能裏,。
。那兩片嘴唇就像是塗了油一樣開始一張一合起來:“幾位先生是不是有什麽誤會了。我可是一名準紀守法的好市民啊!作爲法律工作者的我……”
“閉嘴!如果我們想要問你的話,自然會讓你開口。”說着那名聖武士往上擡了擡自己的長劍,。
而那名帶來了消息的胖子特派員,這時候卻是低着腦袋一言不發。,身爲淺水城當中的政府官員,他十分清楚公正之主教會的作風,更是明白介入将會引發什麽樣的變化。現在的他隻能夠默默地祈禱着,希望指示他出面的那名大人物能夠看在他這些年任勞任怨的的分子上善待自己的家人了。
老阿瑟伸手取過了那枚印章:“那麽你使用這枚公正印章發出的緊急訊号究竟是什麽原因。”
“因爲有人踐踏了淺水城的法律,他們意圖破壞淺水城如今已經顯得十分平穩的既有秩序。”巴雷特說着将自己的目光轉向了已經被聖武士們給控制住的那兩位。
“踐踏法律?破壞既有秩序?”老阿瑟的眉頭一皺,顯然他發現眼前的局面和教會當初判斷的并不一樣。不過對于不是出現深淵入侵,位面錨定、邪教徒大規模血祭這樣的慘劇他心中的确是慶幸。
“這方面讓我來吧!”随後進入了屋子的伊卡博德牧師兩手一合施展了一個真實之域的法術,“我覺得自己應該是比較擅長這方面的事情。年青的先生,請你陳述自己的經曆。”
“好的牧師大人!我恨樂意。”緊接着巴雷特再一次講述起自己一行今天早晨的經曆。在完成好像是處在第三方視角的觀察之後,緊接着巴雷特又開始說出了自己的推測:“幾位大人!以我的看法,現在淺水城當中有組織想要取代财富與商業女神教會目前的地位。雖然這種事情或許是與各位無關,但是幾位請想一想财富與商業女神教會在淺水城中的影響。這雙方的較量即便是隐藏在黑暗之中,也足夠在淺水城引起驚人的動蕩,那必然會造成大混亂。而且眼前這兩位的行爲也明顯是在踐踏着淺水城現行的法律,所以我有請公正之主坐下的諸位介入這次事件的調查。”
伊卡博德牧師聽完了巴雷特的講述之後眼珠子一亮,似乎是發現了一次展現公正之主教會存在感的好機會:“應你的請求,我們公正之主教會将會全程介入這次事件的調查。不過在最終結果出爐之前,你們幾位仍舊是嫌疑犯的身份。所以請幾位先生小姐們在監獄之中待上幾天吧!在這期間我們公正之主教會将會保障你們的人身與财産安全。以及調查結果的公平公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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