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朋這也是爲了你好,說是話你也老大不小得了,往日裏做事也懂得分寸。但說實話在這次的事情上的你倒是中了哪門子邪了。”張執事有些歎息道。
“張執事您是長輩,若是将來卸了位置我還得管你叫聲叔。家父在世時與您關系不錯,互相之間也多有幫襯。但您這次來倒好像是興師問罪的。還有衍朋兄算不說咱倆那過了命的交情,就說當初在族學裏的時候的情意你就不該在這件事情。有道是甯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啊。”父親開始打感情牌。
“若不看在你爹的份上,我還懶得說呢。你與那趙氏是否是父母之命?”張執事反問道。
“我倆是廟會上一見鍾情。”父親有點不好意思。
“那趙氏一門是否有人天資卓越或拜=頂=點=小說 在高人門下。”第二問
“我那大舅哥兩年前拜在蒙陰山祁蓮派鐵杖先生門下。”父親這倒是有了些底氣。
執事望向張衍朋,後者想了想說:“蒙陰山祁蓮派武功最高不過先天,鐵杖先生更是和我一樣的武師。你那大舅哥怕是難有助力。”
“那趙家镖局經營的如何,不說大的便在這隴南一省範圍内其與綠林同道和官府之間的關系如何。背後靠山是誰,能否通過其打探到些許隐秘的消息。退一步說若是邀其專送我們張氏一族在本省的貨物可以吃下兩成不?‘張執事的第三問。
“這—趙家的圓通镖局趟子手與镖師不過百人。一般都是做本府内的生意多爲看家護院。若要運遠镖還得專門抽調人手。個更不可能接下我們張氏這麽多的貨物。”父親開始有些發虛了。
“用镖局看家護院的雖多爲官宦人家但想來也不會是什麽有根基的大戶。恐怕于事無補啊。”張執事用手扶頭。“那他們家是否對你有恩。或祖上曾經顯赫。”
“這個,他們也沒什麽可幫襯我的,哪來的恩情。”父親用手絹擦了擦頭上的汗水,“而之前是山民更沒有顯赫的家世。”
“也就是說兩家無法互相扶持,門不當戶不對的。難怪族裏會有人說閑話。”張衍朋也有些洩氣。
“原來是父母的家門對不上啊,在古代的卻是可大可小的事情。”隐在一旁偷聽的道泉子好像有些明白了矛盾所在。不過他這個樣子也想不出什麽解決的辦法,就算想出來了怎麽執行更是個大問題。
“不會是族中長老略有微詞。”父親的臉色都變了。
“别沒事自己吓唬自己,你個遠在外省的分家支脈哪能輪得到長老上心的。”張執事笑罵道。“不過有些老古董和些許閑人罷了,不過你媳婦的入籍怕是會受到影響。”
“你是說小倩她不能入家譜?”父親看樣子是真的急了,“那磊兒怎麽辦?”
“還真是個好父親好丈夫啊!”道泉子有些感歎的想。
“沒那麽嚴重啦,隻是有些許麻煩而已,你媳婦的事可能會拖上些年這方面我跟衍朋會盡力的。”張執事趕緊慰扶到,“不過你夫妻兩可真生了個好孩子,這孩子的資質在他這一輩中算的上拔尖的了。不出意外當他能在族學中嶄露頭角之時,這些閑言碎語便會随風而逝。若不是如此我區區一個外府執事可不敢再入籍的事情上跟你打包票,和你父親關系再好都不行。”
“上族學?就以現在聽到的消息分析似乎是習武。以我的秘密若是與人同住恐怕不太方便啊。而且聽他們的話語之間好像族學在宗家所在之地啊。真去的話就遠離本省,那與父母的通信可就太延遲了。畢竟無論從擅武之風還是對镖局和門派的語氣來看。這個世界并不太平啊。”道泉子感到有些頭疼,“總不能每晚神魂出竅飛回來看看。那肉身可太不保險也太花費時間了。算了應該還有幾年才會去的,這期間再想想辦法。”
“既然有辦法剛開始就不要說那麽重的話嘛,搞得我心驚膽戰的。”好像是心裏的重石卸下了,老爹說話的語氣輕松不少。整個人的身體也不複之前的僵硬,感覺舒展了不少。
“那是給你提個醒,凡事要謀而後定。就拿這次的事情來說,你就先和趙家演一遭劫被救的戲碼一切就都好說了。反正每年隴南被妖獸襲擊的人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查都不好查。何況說閑話的那些個老古董要的不過是面子上過得去的說法罷了壓根不會來查的。”張執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當時就怕族裏有人不同意,寫信回去後就趕忙結婚了。想先生米煮成熟飯再說。”老爹這時候主要有些不好意思,紅着腦是不是撓一下腦袋。
“老爹居然也會起這樣的心思真是有夠丢臉的。”道泉子不禁懷疑就自己老爹這心寬體胖的長相怎麽會起這麽不靠譜的小心思。“還有他們剛才說妖獸襲擊人的事情常有,這個世界遠比之前自己認爲的危險啊。”
“算算看今年也該是你回家祭祖的年份了,等快到日子了就和我們一起先上路。大家好歹有個照應,畢竟現如今就是商道也不大太平啊。”說這句話時張執事的表情顯得有些凝重。
“我也在擔心這三年份的供奉萬一在路上出事怎麽辦,有兩位通行這就放心多了。”老爹立馬打蛇随棍上。
“那這段時間我倆就多叨唠了。”張執事客氣道。
“正事完了豎穆老弟這三年來……”張衍朋開始和老爹叙舊。
見沒什麽特别重要的事了,道泉子飛到屋外隻見已久月上中天了。這可是采集月華的好時間。道泉子剛忙施法采集月華并将其按“燭龍法身”上的法門練成“太陰元真”用以改造雙目。
可剛剛施法就見月下出現一道白練直降道泉子身上。
這可驚得道泉子剛忙停止施法,幸虧本人道行不錯沒有引起反噬。
在再三用天視地聽确認縣城裏無人關注剛才的景象後。使用了上輩子常用的水月鏡花之術布下了遮掩用的幻境後。又開始了月華的采集。
夜漸漸的退去。遠遠望去西面的月亮已離地平線越來越近了。東邊的山脊上方。先是原本昏暗的天空泛起了魚肚白。緊接着山脊上好像鑲上了一道金邊。片刻之後便好似一團熔化的鐵水升上半空,帶着噴薄四射的光芒,坐在東方的嶺脊上,用手撩開了輕紗似的薄霧。
伴随着太陽的升起,些許難以察覺的紫氣噴薄而出,道泉子見狀趕忙施法将其接引過來。跟處理月華不同,道泉子并未将其用法訣封存起來而是雙手持印開始詠頌道德經。若有人用法眼觀察便會發現紫氣圍繞着道泉子的元神而上,隻見其元神上方有無數文字冒出紫氣很快便融入其中。最終組成了一篇分成八十一個段落的文章。
有熟悉的人便會認出那文字便是春秋時期的鳥文,隻見其字裏文間紫氣萦繞變幻成各式各樣的奇特紋理。道泉子本人的心靈感覺到難以言狀的空靈,就好像周身事物的變化規律都了然于胸。不僅元神得到補益,就連原本成就人仙之後再無寸進的道行瓶頸也有了一絲松動的感覺。
“這是怎麽回事?雖然前世有受肉身拖累的原因,但現如今也不應該這麽快就使瓶頸松動了。按理說也要慢慢的用水磨工夫将其磨平才是。若說是頓悟又不像畢竟自己又不是修煉六識和尚。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麽壞事以後再在修煉中慢慢印證。”道泉子安慰自己到。
覺得神清氣爽道泉子确認上午的功課算是完成了,準備神魂歸位繼續扮演自己的嬰兒角色。
“砰—砰—砰—”一陣沉悶的碰撞聲傳進了道泉子的耳朵裏。
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便發現前院的天井之中有人在交手。仔細一看其中一位是在家裏作客的衍朋叔,另一位居然是自己那圓滾滾的老爹唉。
前院的天井平日裏也常是家中仆人護院的演武場,不時就有人觀摩演練。但今天除了在切磋的兩人以外全無旁人。就算主家下場下人們不敢像平常那樣圍觀,但至少要有幾個忠仆小厮在場端茶送水。護院統領帶人在一旁防止意外發生啊。
隻見那張衍朋右手握拳反手一揮,“啪—”的發出好似長鞭擊地的聲響與隐隐有着的破空聲。老爹雙手交叉向前伸出。先用自己的雙臂抵住張衍朋的右臂。而後縮回雙臂同時後退化解了這次攻擊。
“哦,老爹以他那樣的身材能做出這種反應實在是難得啊。”道泉子饒有興緻的停在空中旁觀者,他看到出來衍朋叔剛才的出手完全是留有餘力的。
張衍朋的動作行雲流水,其攻擊就好像驚濤拍岸連綿不絕。道泉子用上望氣之法看去。便發覺其周身氣血充盈,猶如一把燃燒的火炬。但又含而不露引而不發好似将過橋米線的的湯汁在油層下面已經超過沸點缺顯得平靜不讓熱量又半點浪費。
而相比之下老爹就差上不少,就以直觀上氣血的比較來看老爹就不過是根蠟燭,而且還發散的厲害雖不能用漏了氣的皮球來描述但浪費的還是不少。
從場面上的對比上來說,怎麽看都像是對方給老爹當教練的。
正在想着事情的道泉子突然發覺底下形式一變。那張衍朋向前小踏一步右手拇指收攏化掌爲刀向前一戳。老爹兩腿微微彎曲斜身一躲,張衍朋的手刀從他右肩上一晃而過。可惜這個動作幅度太大給了張衍朋以變招的空間。
張衍朋一擊不中便因利勢導将手刀變爲刁手啄向老爹的後肩膀。這時老爹做出了道泉子怎麽也想不到的動作。他利用之前的姿勢兩腿發力向前撲出。緊接着在地上打了兩個滾與張衍朋拉開了距離。
“不來了,不來了。”老爹一邊大聲喘氣一邊用手揮了揮額頭上的汗水。
道泉子終于理解爲什麽演武的時候天井沒有其他人了。絕對是老爹知道自己太丢臉才不讓别人來旁觀的。
“都三年多了,你的身手怎麽一點進步都沒有。”張衍朋走着眉頭問道。
老爹左看看右看看找了把椅子坐下;“你也知道的。我練武的資質一般。道術資質稍微好些但也隻能算普通。練武的話家族還有可能支持。修煉道術的花費巨大。就算是族長的兒子若也是我這資質家族也不會給其這方面的幫助。再說我是自家人知自家事。心不在此武功嘛原先的不荒廢就好。不過我在經營上蠻有天賦的,足夠爲孩子賺下一份幫得上修行的家業了。”說完露出了燦然的笑容。
“真不知道該怎麽說你好,再大的家業也需要實力才能保得住的。難不成你相信這些護院能夠能夠攔得住高手不成。”張衍朋苦笑道。
“我自己早就算過了,這幾年我把這家業一直維持在一個範圍内。而有着宗族的庇佑,能不怕張家動我的看不上這點錢,看得上這産業的又顧忌張家的勢力。而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毛賊有家丁護院就夠了。”老爹耐心的一條一條和衍朋叔解釋。
“凡事不要算的這麽精啊,萬一出點什麽意外就麻煩了。”衍朋叔見勸不動父親不甘地歎了口氣
“你沒看我這些年功法沒有落下嗎?雖然沒什麽進步但起碼沒倒退。我也是下了功法的,畢竟這是最後的本錢。”父親好言說道。
“難道這個世界殺人奪寶之時很常見嗎?父親得這麽小心翼翼的維持。不過光看這宅邸就覺得家裏的産業應該算是不小了。但光光是宗族的庇佑就能使不少人望而卻步。那張家的勢力卻是不容小窺啊。族裏除了練武還有人修煉道術。不知他山之石能攻玉否”道泉子覺得這才是今天最大的收獲。
看着底下基情四射的兩個人,道泉子覺得自己還是趕緊回魂比較好。
至此老爹與衍朋叔的切磋就成了每天上午的日常。雖然老爹嘴上總是不停的抱怨,但看得出了他是樂在其中。這用前一世的話來說老爹就是個标準的抖m。
日子過得很快,秋收已經完成。這兩天老爹連晨練都停了和管家都忙于賬房之中,就連作客的張執事也自願提出去幫忙。
倒是在武學上頗具天賦的衍朋叔對此似乎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老爹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打擊他的地方爲此最近沒少占口頭便宜。
話說二月債還的快,完成賬務的第二天清晨道泉子就聽到前院床來了好像殺豬似的叫聲。
道泉子從來沒有感覺到這麽糾結過,今天是其周歲的日子。
“不知不覺老道我到來這個世界已經滿一年了。哦!對不起跑題了。在前世抓周這個習俗究竟是似乎是從南北朝的時候開始的。但在這一世的抓周的場面未免太正式了。最重要的是老道我該做怎麽樣的表現呢?”道泉子不自覺的轉頭看了看周圍的人們。自從母親把自己放到大案後,男女兩方家的親戚都屏住呼吸正襟危坐,同時目不轉睛的看着老道我。
“前世的小說裏那些豬腳動不動就在抓周的時候來個眉毛胡子一把抓還博得了天才之名。但我覺得被人當妖怪的可能性更大。”道泉子撓了撓頭歪着脖子看着前面的大案。
大案上擺着:印章、幾本古書,筆、墨、紙、硯、算盤、錢币、首飾、花朵、胭脂、吃食、各種木制兵器。呃居然還有條舊布條。
“按自己這麽長時間的觀察和對現世的了解來說拿兵器是絕對不會錯的。”道泉子想了想還是放棄了,“萬一拿了兵器就要從小被别人安排着練武的話那就太得不償失了。畢竟自己身上的秘密太多還是多點私密空間的好。”
“拿書的話也不錯,可是書上的字我看不太懂啊。雖然也是方塊字但用法好像不對頭。”道泉子決定還是随便拿本書的好,畢竟按前世的說法放在這裏的不是啓蒙讀物就是傳世經典。
下定決心後道泉子趕忙連走帶爬的挪到書本旁邊随便拿了一本抱在懷裏。
這時凝固的氣氛一下子活絡了,在場的其他人的表情也都鮮活起來。
衍朋叔難掩的欲笑不笑的怪臉和老爹笑的有些僵硬的臉和抽經的額頭視乎預示着道泉子做出了個錯誤的選擇。
張執事和外公一家則有些奇怪的看着這奇怪的場面。
“豎穆老弟小磊未來還真是好福氣啊,哈—哈—哈……”衍朋叔終于忍不住了。
“我家孩子那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這東西拿了正好。”老爹不服軟的回擊到,“有多幾個女人我家又不是養不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