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暖卻在想,你都明白,你都明白什麽呢?
她自己都不能明白,他還能明白?
“有什麽想說你就說啊。”
“暖兒,你真的決定要跟他這麽下去嗎?這沒有結果的。陸家是什麽人,就算陸戰願意,但是如果事情捅出去了,陸家又怎麽可能同意你懷着别人的孩子呢?”
遲暖聽到他的話,一陣苦笑。
事情,已經捅出去了啊,所以陸老爺子才會找上她。
不過,江峰确實是喜歡把人往壞處想。
這是否間接也說明他就是這麽想的呢?
心中覺得好笑,卻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是問了一句:“你出院了沒有?”
“還沒……”确實是可以出院了,但是江峰卻還在等,也在賭,賭她一定會來。
結果,她真的來了。
他就知道她心裏還是愛着他,放不下他。
“那我去給你辦出院後續。”遲暖說道。
“好。”
……
挂了電話後,遲暖将目光轉向了窗外。
什麽也沒有說,但是她當然知道王司機正在悄悄地打量着她。
王司機是知道孩子的真相的,所以她一直感覺得到他對自己莫名的敵意。
但是,她一點兒也不生氣,甚至覺得很是開心。
這說明他對陸戰是忠心的,這就是最好的事情了。
……
車子到達醫院後。
她先去找了江峰的主治醫生,開具了所有的出院手續後,又下樓去把江峰的藥給拿齊了,而且又找了一張紙,将注意事項還有怎麽吃藥都仔細地寫在了紙上。
裝了一袋子後,才去找了江峰。
江峰看到遲暖來了,開心地笑了起來:“暖兒,你來了!”
“好些了嗎?”遲暖問道。
“已經好了很多了。”江峰應道。
“我已經幫你辦好了出院手續了,走吧,我送你回去。”遲暖說道。
江峰緩緩地坐了起來,因爲每動一下,他就覺得全身的肌膚像是被再打了一次一般痛,所以他的動作,小心翼翼。
要下床的時候,他看向了遲暖,便動了心思,輕輕地對她伸出了手:“暖兒,你能扶一扶我嗎?”
遲暖看着他伸出來的手,目光掃向了四周,正好看到了一名從不遠處走來的男醫生,于是她招了招手:“醫生,能麻煩你扶一下我朋友嗎?我沒力氣。”
“好。”男醫生聽到遲暖的話,便熱情地走了過來。
江峰眼底閃過不快。
他要的是遲暖扶他,哪裏需要别的男人扶他。
但是這種事情也不能做得太明顯,他隻好由着醫生把他扶着下了床。
其實腿上傷得倒不重,就是全身肌肉痛得厲害罷了。
遲暖微微退後了一步,與他保持着距離。
“暖兒,我就那麽像洪水走獸嗎?你這麽避着我!”江峰苦笑着看着她。
“陸戰介意。”遲暖想也沒有想就回了一句。
江峰的臉色瞬間就變了,眼底一閃而過一抹狂怒,但最後還是讓他給抑制了下來。
他輕輕一歎:“想不到你有一天會爲了他而疏遠我。”
“他是我丈夫。”
“是啊,他是你丈夫,可是你之前,卻會爲了我,不顧一切飛去澳大利亞,每天爲我做飯。”江峰仿佛想起了什麽美好的事情一般,眼神都發亮了。
那一段日子……
遲暖想了想,也輕輕地笑了起來。
曾經年少無知,也許此時想來,真的是滿滿的糟,但那個時候自己的心裏,卻是十分甜蜜的。
爲了愛情,不顧一切。
也隻有年輕的時候才會沖動地去做這些事情。
“年少無知,過去了也就過去了。”遲暖緩緩地說了一句。
“你覺得過去了,我卻無法将之看成過去。”陸戰輕輕地說道。
遲暖笑了笑,便不再說什麽了。
電梯門關上的時候,江峰看向了她,一隻手伸向了她身後的電梯牆,将她堵在自己與牆的中間,深情地說道:“暖兒,再給我們彼此一次機會好嗎?”
遲暖擡頭看向了他。
對方其實真的算不錯了,他的臉上,倒是沒有中采,看起來還是一如即往的儒雅俊美。
可是此時的她看着,卻再也起不了一絲波瀾。
她的神色,十分平靜,也不回答,隻是看着他。
而這樣的平靜,才是最好的拒絕方式。
因爲,她在真實地告訴他,她不愛他了。
江峰有些憤怒,有些不相信,正想低頭去吻她。
遲暖卻是眼神一冷:“江峰,你可是儒雅少年!”所以強吻這種事情,真的不能做。
江峰一聽,果然一頓。
隻這一頓的時間,電梯門已經打開。
江峰有些憤憤然卻還是轉身離開。
遲暖也平靜地跟在他的後面,隻嘴角勾起一笑,江峰,還是一個十分注重自己的形象的人。
走到醫院門口的時候,遲暖将藥還有病曆放在了車裏,而後就平靜地對江峰說道:“藥,病曆都在袋子裏,我還仔細地把注意事項還有用藥問題都寫在紙上,你回去按時吃藥,注意休息。”
“暖,暖兒,你不跟我一起回去?”江峰以爲她會送他回酒店。
他還想着利用單獨的時間與她好好地再聊聊。
“不了,我的司機在那邊等着我呢!”遲暖說着,毫不猶豫地将車門替他關上。
轉身,走向了王司機的車子。
她怎麽可能會送他去酒店呢?
上一次的事情,她其實已經生恨了。
一個男人,竟然對一個女人用強,這光想想就覺得讓人足夠惡心。
“暖兒!”江峰一聽,趕緊拉開了車門想去拉她。
遲暖卻是走得極快,幾步就走到了司機的車旁,拉開車門,上車。
當江峰瘸着腿小跑到車旁的時候,遲暖已經将車門鎖上。
她對司機道:“王司機,我們走吧。”
車子,絕塵而去。
江峰看着離去的車子,眼底迸出了狠意。
“遲暖,想不到你竟然這麽狠!你不要有一天落在我的手裏,如果你落在我的手裏的話,我一定會讓你知道厲害!”江峰陰狠地說道,最終還是不甘地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