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陸戰應了一句。
挂了電話後,陸戰便上車直奔上京第一醫院。
她明顯就不是去做例行檢查,例行檢查哪裏是傍晚突然間去呢。
再說了,例行孕檢,不也得丈夫同行嗎?
哪有讓懷着孩子的妻子一個人去?
……
遲暖看着挂掉的電話,抿了抿唇,想了想,突然間就笑了。
雖然他并沒有打算過來了,但是他至少有表達出了那個意思,這就是關心了,她已經很滿足了。
陸戰真的是一個罕見的好男人!
要是……要是她懷的是他的孩子就好了。
咬着唇,她突然間笑着笑着就紅了眼眶了。
可是也不敢哭,隻仰着小臉,眨着眼睛,努力地把快要流出來的眼淚給逼回去。
……
遲暖一直對醫院有一種莫名的抵觸感,她從小就不愛進醫院,總覺得醫院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氣息,尤其那濃郁的消毒水的氣味,還有入目滿片的白色,讓人覺得蒼涼。
以前每一次生病進醫院都是爸爸媽媽強迫着她來的,但是從現在開始,她要學會自己應對這一切了。
不管自己如何抗拒醫院,但是孕檢是一定要在醫院裏進行,而且是必須一定要做的檢查。
遲暖,從今天開始,你要堅強。
因爲是晚上,所以挂的是急診。
隻是今天晚上急診室裏的病人不少,有好幾個小孩子看起來像是發燒了,遲暖排在了第十三人,她安靜地坐在急診室外的長椅上。
相對于那些父母爺奶一起帶着孩子過來,又或者是兒女陪着父母來的病人,遲暖孤身一人,顯得十分寂涼。
她緩緩地低下了頭,手裏捏着醫院的卡。
明明隻是一張綠色簡單的卡,可是她卻仿佛能把這張醫院卡翻出個花樣一般,不停地翻轉着翻轉着。
身邊,坐下了一個人。
她沒有擡頭去看。
不管坐的是什麽人,都與她無關。
沉默之間,她竟然恍惚間仿佛聞到了陸戰身上那種獨特的男性氣息,十分清冽。
真是好笑,她怎麽會在這個時候聞到他的氣息呢?
看來,她已經病入膏荒了,爲他走火入魔了。
嘴角彎起了一抹苦笑,而後繼續翻轉着手裏的卡。
陸戰安靜地坐在她的身側,見她低着頭,不停地翻轉着手裏的卡片。
他在想,她得多久才會發現他的存在呢?
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存在感這麽低。
不過這丫頭一個人的時候怎麽也能這麽可愛呢?
一會兒歡愉地笑,一會兒又苦笑,一會兒又感概蹙眉,小表情真多。
他好想知道她在做着這些小表情的時候,心裏想的是什麽事情呢?
是否,那些事情裏,也會有一個他呢?
但是隔了一分鍾,她還是沒有發現他。
陸大首長隻有選擇,自己出擊了。
于是,他緩緩地伸出了手,輕輕地拿過了她手裏的醫院卡,雲淡風清地說了一句:“這卡設計得很不錯!”
遲暖看着手裏翻轉的卡片被人抽走,一愣,再聽到那把熟悉的聲音,頓時愣住。
不敢置信地,緩緩地擡起了頭,就看到了那熟悉的容顔上,熟悉的寵溺的溫柔笑容。
真的是他!
他怎麽來了?
原來,剛剛不是自己的幻想,而是他真的就坐在她的身邊。
可是她竟然還不知道。
她的表情,仿佛天空的雲彩一般,變幻無窮,最後,定格成爲一張有些無辜而呆愣的小可愛臉。
“你來了?”
“妻子來醫院,丈夫不來合适嗎?”他淺笑說道。
遲暖聽到他的話,也輕輕一笑:“你難得休息一天,其實就是一個小檢查,不必一起來的。”
“我是你的丈夫!”陸戰不愛聽她說這樣的話,于是重重地說了一句。
遲暖看着他,便不再說什麽了,心裏卻是暖洋洋。
像醫院這種地方,有人陪着她來,自然是再好不過。
她一個人坐在這種地方,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心慌。
隻是,他說,他是她的丈夫,大概是因爲他覺得演戲就應該演足全套吧。
所以,遲暖,不要深陷,這句話,真的就隻是明面上的意思。
“還有排很久嗎?”
“最近感冒的人多,所以急診室人很多。”
“你現在感覺怎麽樣?”他輕輕地握着她的手,溫柔地問道。
“好多了。”遲暖也不好意思告訴他其實此刻倒是沒有什麽感覺,就是剛剛有些見紅,所以她心裏不放心。
陸戰想了想,看了一下急診室外的人,微微蹙眉便走出了走道,來到外面的陽台,直接給院長打了電話。
她身體這麽虛弱,這麽等着也不是個辦法。
但是陸戰也不想用職權插隊,畢竟急診裏大多都是老弱婦嬬。
所以他讓院長臨時召了一個婦科醫生回來給遲暖檢查。
不過很巧,醫院今天晚上輪值的護士長就是擅長婦科檢查,所以也不用等,于是陸戰便帶着遲暖直接上了8樓的婦科檢查室。
經過一系列的孕檢後,陸戰與遲暖并排坐在了辦公桌的對面。
因爲陸戰的特别交代,所以護士長并不知道陸戰的身份,隻知道對方應該是與院長有些關系,說起話來也就是公事公辦了。
“孕婦懷孕六周半,目前有輕微的流産現象,不過并不嚴重,一會兒開點兒藥回去吃就行了,但是後期一定要注意身體,她的身體太瘦弱,有輕度貧血,所以往後在營養方面一定要跟得上,多吃些補血的食物,還有保持心情開朗,心情差,情緒起落大,都是很容易對胎兒造成傷害……”
護士長說到這裏,看向了陸戰:“懷孕生子是一個家庭的事情,并不是孕婦一個人的事情,做爲孕婦的丈夫也是要全力配合,孕婦懷孕的時候要多多關心體貼照顧,做好一個爲人夫爲人父的責任。”
遲暖知道醫生是誤會了,于是辯解道:“醫生,他其實對我很好……”
護士長一臉不相信地看了一眼遲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