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刹那,仿佛周圍的空氣也凝結了一般。
遲暖有些不敢去看他。
“謝謝。”她的臉,紅如晚霞,垂着眼簾,輕輕地道了一聲。
“我重新來。”他說着,手有些依依不舍地縮了回來。
“好。”遲暖應道。
再一次掀起了眼簾,隻是眼神裏卻添了些羞澀,眼珠子輕輕地轉了轉,有些不敢去直視他的眼睛。
陸戰也覺得心猿意馬,握着眼藥水的手幾次輕顫了一下。
幸好做爲一個軍人,他的心理素質是極高的,所以在輕顫一下後,他很好地穩住了自己的手。
一滴眼藥水,輕輕地滴了進去。
“你眼珠子轉一轉。”他道。
“嗯。”小貓一般輕輕地應了一聲後,她眼珠子轉了轉,将眼藥水轉了一圈。
陸戰又爲她滴了另外一隻眼睛。
滴好眼藥水坐下後,陸戰額頭都有汗流出來了。
這麽秋爽的天,他卻覺得有些悶勢。
遲暖也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勁,她低着頭,沒有說話。
接過他遞來的眼藥水後,就一直在手裏轉動着。
“效果很好,冰冰涼涼的,果然舒服了許多。”
“有效果就好,不過也要多注意保護眼睛,今天晚上就别盯着手機看了,趕緊早些休息。”陸戰說道。
“沒關系的,滴了眼藥水已經好很多了,我再看會兒。”遲暖确實是覺得舒服了許多,要不然剛剛真的有些酸澀。
大概是今天哭得太厲害了,有些傷到眼睛了。
“早些休息吧,也不急于一時,像這種事情,需得慢慢來。”陸戰看着她的眼睛真的有些發紅,便心疼地說道。
“我……”她本想說沒事,但看他的目光帶着心疼,一時心裏一熱,便點了點頭:“那我洗個澡睡覺。”
“嗯,這樣就對了。”陸戰聽到她這麽說,便輕輕地笑了。
身邊的人都是下屬,陸戰習慣了發号施令,所以也不知道怎麽軟言軟語哄她去睡覺。
又怕用發号施令的語氣讓她不開心。
聽到她這麽自覺,便笑了起來。
看到他笑,她不由也輕輕地笑了。
不知道爲什麽,總覺得他看她的眼神,特别寵愛,于是再多的理由,也不願意駁他了。
……
……
李副将心裏真的癢癢的,他很好奇,首長到底要挖這個水池有什麽作用,而且還要求今天晚上就得完工,還得放魚進去。
做爲同樣是直男的李副将,當然想不到這是爲了撩妹的東西。
于是帶着兄弟去挖池子的時候,他就變成了好奇多問題寶寶了。
【首長,這個池子旁邊有兩棵大樹,要挖掉還是保留?】【保留】
【首長,大概要挖多深?】【三米深】
【首長,水質有要求嗎?】【魚能活】
【首長,要在水池旁邊弄些什麽嗎?】【不用】
……
李副将問了好多個問題,原本是打算多了解總能通過推測推算出首長到底要做什麽,但是問到最後,他把能想出來的問題都問了,但是……還是推測不出來首長的目的所在。
這真的看起來就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池塘,這看起來真的不像是有什麽機要用處的池塘……
陸戰倒是知道李副将心裏在想些什麽。
但是他卻半點也沒有打算告訴李副将。
這家夥心裏對遲暖有偏見,要是告訴他是要給遲暖挖的池塘,估計這池塘的質量就肯定要掉一個次。
……
……
遲暖原本覺得時間很早,估計她洗完澡也睡不着,結果卻是一洗完澡,頭一沾枕頭就睡着了,而且是一覺睡到大天亮。
天亮的時候,她伸了伸腰,覺得整個人都舒服極了。
一側頭,就看到陸戰不在床邊。
她坐了起來,這次很聰明地先看了看房間裏,确定陸戰不在房間裏後,這才伸手摸了摸他旁邊的位置。
被子已經涼了,看來他已經起床許久了。
……
……
陸戰确實起床好一會兒了。
他得跟進進度。
不過李副将辦事他一慣放心,所以清晨的時候打電話已經是完成任務了。
李副将在彙報完任務後,又小心地問了一句:“首長,我能好奇地問一下,這究竟是何作用嗎?”
“當然可以.”陸戰心情極好地回了一句。
“啊,首長,是什麽用處呢?”李副将十分激動地問道。
他真的是憋得特别厲害,總覺得這個池塘,應該是有什麽神奇的作用。
“用處不小,這個池塘可以讓遲暖閑暇時釣釣魚,種種荷花。”
李副将:……
一陣雷陣雨從他的頭頂飄過……
他緊趕慢趕,叫了一幫兄弟忙了一個晚上,就是爲了取悅首長家那一隻出了牆的紅杏??
這已經不是大材小用的問題了!
這已經是嚴重傷害了他一顆熱愛首長的心了。
于是,李副将,第一次,生氣地挂了首長的電話。
陸戰看着挂掉的電話,輕笑出聲:“還有脾氣了!”
可不是還有脾氣了!
李副将真的是氣壞了,要不是男兒有淚不輕彈,他都要氣哭了!!
可是在氣哭之餘,就更覺得自己肩上的任務沉重了。
說什麽他也要把首長拉回正道啊,不能再讓首長這麽沉淪下去了!!
陸戰卻不以爲然,他還是很了解自己的每一個部下,知道李副将不會真正意義上的生氣,再說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李副将沖着自己發脾氣,也是新鮮。
當然,最主要是陸戰也是故意的。
他就是覺得李副将對遲暖的偏見,讓他很不開心。
……
……
陸戰很快将李副将的脾氣抛之腦後。
他此時心情極好。
正在想着今天下午可以陪着遲暖一起釣魚,晚上再烤魚。
做爲一個全能特種兵,陸戰烤魚的技術,那也是一把手。
就地取火,就地取材,沒有什麽是他辦不來的。
他已經有些激動地想大展身手了。
……
……
遲暖是在天台上找到陸戰的,她下了樓爸爸媽媽說陸戰早上沒有下來,于是她便想到了天台,一上來,果然看到他就在上面。
拿着水壺正在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