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看到她這麽開心,他便覺得,一切都是值得。
這段時間做了這麽多事情,季南風此時回想起來,十分平靜。
其實,雖然受傷,未來不明,而且還爲了逼父母同意結婚而把自己變得肮髒狂躁甚至傷人,但其實這段時間,反而是季南風最輕松的一段時間。
自他懂事以來,就沒有這麽放松過。
小的時候,父母會逼着他學習,成績必須全級第一,而且從他八歲開始,就開始看政治新聞,政治報紙,學習政治管理。
報了跆拳道,散打,空拳道,圍棋班,國象班,書法班……
後來,終于學業有成,進了部隊,進行的也是比别人更爲嚴格的訓練。
進入政場,因爲他比别人更高的起點,所以,他要比别人付出得更多更多。
此時想想,隻覺得自己累得像個經曆蒼桑的花甲老人。
……
正想着的時候,車子突然間急刹車停了下來。
季南風微微蹙眉。
左艾艾緊張問道:“怎麽了?”
順着車前看去,就看到一名女子身穿着睡衣就往外跑,而身後還有幾個傭人模樣的人在追着她,那模樣看起來十分不對勁。
“那女人是不是出事了?”左艾艾當場就要下車去探個究竟。
“先看看。”季南風看向了她,用眼神示意她不許下車。
左艾艾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她向來是最見不得弱者的,路上遇到不平絕對會一聲吼。
這是左爸右媽告訴她的,樂于助人,行善積德。
但,季南風不讓她下去,她也沒有強行要下去。
“這一帶可是富人區,這女人是哪家出來的呢?”老管家并沒有注意到後面的動靜,隻是一臉疑惑地喃喃地念着。
“救我……”
“救命啊……”
女人看到車子,仿佛看到救命稻草一般,直接就沖向了車子,整個人撲向了副駕駛座的車門:“救我……”
左艾艾一看,隻覺得這人十分眼熟。
而季南風已經一眼認出是賀詩雯了,眼底閃過異光。
她怎麽會變成這樣?
“這……這不是賀詩雯嗎?她怎麽會在這裏?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啊?”左艾艾張了張嘴,有些不确定地回頭看向了季南風問道。
季南風眼神微眯,不置一語。
左艾艾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可是,怎麽會這樣呢?
她記憶中,賀詩雯從來都是趾高氣揚,一副不可一世的千金大小姐做派。
可是此時竟然逢頭散發,一身睡衣,像個瘋婆子一般……
“少爺的别墅離趙又剛的别墅不遠。”老管家簡單地回了一句,卻是直接将所有的車門都鎖了上來。
很明顯,是不打算下車去幫忙。
不認識的人也就罷了,認識的人,大家都不會多管彼此間的閑事。
左艾艾突然間覺得觸動極大,做爲一個女性,她覺得她看不得這樣的場面。
看來,謠傳的趙又剛是個家庭暴力,XING變态都是真的,若不然也不可能把賀詩雯逼成這個樣子。
可是,想到賀詩雯曾經聯合葉柔心想把自己扔到小樹林裏,她就做不到那麽善良了。
人心雖是肉長,但以德報怨,左艾艾覺得自己還做不到。
于是就沉默地看着窗外。
此時,趙家的人已經跑來拉賀詩雯了。
而賀詩雯也看清了車裏的人是誰。
那一雙眼睛,緊緊地盯着左艾艾,仿佛要将左艾艾生吞了一般,透着無盡的恨意與怨意。
她的嘴裏不停地罵着:“左艾艾,你這個賤人!你怎麽在這裏?我要殺了你,都是你,都是你害我的!!”
左艾艾面色平靜地看了她一眼。
賀詩雯才被拉開,老管家就讓司機開車了。
經過賀詩雯這一事,左艾艾的心情一下子就壞了。
她也沒有興災樂禍,也沒有過多同情憐憫,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複雜心情。
她想起了賀子衍。
那個男人,是賀家唯一一個善良的存在吧!平時裏吊兒郎當放蕩不羁,但其實内心裏比任何人都重親情重感情。
他如果知道賀詩雯這樣子,一定特别難過吧?
她應不應該告訴他呢?
到達小别墅的時候,老管家讓人安排把東西搬上去後就走了。
左艾艾就與季南風在别墅的小花園裏坐着。
她有些心事重重。
他看了她一眼。
隻一眼,就猜到了她在想什麽,于是道了一句:“想打就打。”
她擡頭,十分驚訝地看向了他:他怎麽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季南風微微挑眉,眼底閃過了一抹高冷,他覺得左艾艾這傻姑娘真把他看得太低了,就她這種什麽事情都擺在臉上的人,他要是猜不出來她在想什麽才是怪事。
傲嬌!
左艾艾被他那高冷的眼神給氣笑了。
不過他這麽一說,她确實就不再糾結了。
掏出手機,拔了賀子衍的電話。
賀子衍大概沒想到左艾艾還會打電話給他,聲音都透着激動萬分,但還是一慣的沒個正經:“艾子,艾子,你終于想起打電話給本少爺啦?是不是想明白了,覺得本少爺才是最合适的人選呢?”
左艾艾頓時一陣尴尬。
季南風就坐在她的邊上,賀子衍的聲音也不小,所以她猜着他應該也是聽到了。
窘迫地咳了一下後趕緊打斷賀子衍的話,不讓他再胡說:“賀子衍,我找你是有點事想跟你說。”
“瞧你,這麽嚴肅,說吧,什麽事呢!”賀子衍笑問。
“我剛剛遇見你姐姐了。”
“……”賀子衍那邊突然間就長久地沉默了起來。
左艾艾咬了咬唇,仿佛能夠感受到賀子衍此刻的情緒。
“她似乎過得不太好?”她的聲音很輕,帶着試探地問道。
她也不知道賀子衍知道了多少,按理說,謠言那麽傳着,賀子衍應該多少知道一些才是。
但賀家人什麽也沒有做,誰又知道這當中有什麽問題呢?
“你在哪裏遇見她了呢?”賀子衍半晌才問了一句。
“在趙又剛家不遠的地方。”
“你怎麽去了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