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靳煜言語極淡。
或許是對莫家父子沒有什麽感情吧,他的解決辦法反而顯得十分冷靜而直接。
葉安然抿了抿唇,其實這也是最沒有辦法的辦法。
能保證洋洋未來不受欺壓,但是,莫家完了,洋洋的内心,又将怎樣呢?
但薄靳煜說得也沒有錯,主要還是莫海宏這邊。
還未行至大廳,就聽到裏面傳來的吵雜的争吵聲。
有男有女,吵得不可開交。
她遠遠地站在一端看着,明顯就是有了兩派在争吵。
莫海宏坐在中間,仿佛是鬧中一靜,安靜而沉默地坐在輪椅上,沉靜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即不浮躁,也不生氣,沉穩得讓人覺得……可怕。
他就在那兒,聽着兩方争吵,偶爾說到他的聲音,他也是淡淡一兩句話就給轉開了。
“是老爺這邊的親戚還有老夫人那邊娘家的親戚,這一年來都是這樣,每次都是吵吵吵。”管家小聲解釋。
葉安然點頭。
不過看着看着,她好像就看出了什麽門道了。
原本兩派應該是共同來爲莫海宏認她的事情勸說的,但最後似乎又變回了原點,變成了兩派争莫洋洋将來領養權的事情。
而這其中,莫海宏似乎總是幾句話就把問題轉到這個點上。
看來,是她擔憂過多了。
其實,莫海宏确實不如表面看起來那麽無能。
她看了一眼薄靳煜,薄靳煜點頭。
兩人無聲而來,無息而離開。
坐在小廳裏,葉安然喝着暖暖的花茶,問薄靳煜:“你怎麽看呢?”
“小太太說說看。”薄靳煜沒有答她,反而是開口問道。
葉安然想了想,開始說道:“很明顯這一切是莫海宏有意主導,他也許此刻是很無奈地縱容着這些親戚争搶,但也許也是想從中選出合适,又或者,把問題最大化。”
複又沉思了片刻後繼續道:“或許,兩派吵得越厲害,兩派越是嚣張,将來對莫洋洋越有利,畢竟,就算有一派真的得到了領養權,但是另一派勢必死盯着,那麽自然,得領養權那一派,必不敢太大張旗鼓地糊來。”
“我家小太太越來越聰明了!”薄靳煜摸了摸她的頭發,笑着點頭:“所以我說了,莫海宏并不像他表面看起來那麽敦厚無能。”
“但是縱然如此,那也未必将來沒有變數。”葉安然沉靜地說道。
“但是莫海宏現在也沒有其他更好的方法了。”
“那倒也是,就算是認了我,以他對洋洋的愛,他也不可能對我放心。”葉安然點頭。
“好了,無須爲這些事情煩心。一切都有我。”薄靳煜薄唇勾笑說道。
葉安然靠在他的懷裏,一邊給莫洋洋發信息,告訴他沒有什麽大情況,讓他放心。
誰知信息才發完,正打算離開,就看到一大群人向着他們走來。
薄靳煜微微蹙眉,深邃的桃花眸子,迸出一抹冷意。
他的手臂,輕輕地将她擁緊,将她納入了保護的範圍。
身後二十幾名保镖已經同時以半弧形分開,随護在二人的兩邊。
“就是她,就是那個小妖女,海宏就是要認她做女兒!”就在這時,人群中有人喊了出來。
一群人便沖了過來。
衆人看了一眼葉安然,又看着薄靳煜,再看到他們身邊那些看起來不簡單的保镖,一時沒有人敢上前。
這些人并不團結,所以這種看似有危險的情況,是沒有人會願意第一個沖鋒。
“我們走!”薄靳煜的腳步未停,連避讓也沒有避讓,直接就打算從人群中而過。
葉安然臉上也是沉冷帶怒,這些人真是太嚣張了!~
“走,走什麽走,把話說清楚了再走!你們算什麽東西,小賤人,停……”
一名中年婦人叫罵了起來。
結果話到一半。
“啪!”
一聲比她的聲音更響亮的巴掌聲響了起來。
那婦人頓時瞪大了眼睛,瞪向了薄靳煜,大叫道:“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薄靳煜薄唇輕掀,一抹冷戻而無情的話從口中吐出:“再敢對我妻子有半句辱罵,讓你今天橫着出去!”
話薄,他側頭看向了一旁的管家:“告訴莫海宏,今天他家裏的事情他自己如果不管的話,我就替他管了!”
“呃……薄先生莫生氣莫生氣,我這就去通知老爺!”管家一看薄靳煜那夾着殺意的冷眸,吓得不行,趕緊就小跑去找莫海宏。
而此時,莫海宏也被人推着緩緩而來。
薄靳煜目光掃向了莫海宏,根本不把他這些親戚放在眼裏,隻對他道:“我的妻子,來你們這兒,是你們的榮幸,如果你們不識好歹,我可以教教你們知道知道什麽叫做自食其果!”
“薄先生,是我的不是。”大家都是明白人,莫海宏也知道自己這種無爲的做法,已經惹怒薄靳煜,看着這個男人冷狠的目光,他确實有些不安,趕緊交代下去:“來人啊,護送薄先生還有小姐出去!”
一幫親戚見莫海宏竟然叫來了護衛隊,頓時又嚣張地大鬧了起來。
尤其是剛剛那名被薄靳煜打了一巴掌的女人,叫得最是厲害:“海宏啊,你的客人把我給打了,你還要護着他們啊?”
“夠了,不要鬧了,他們不是你們可以鬧的人!”莫海宏語氣沉沉,喝了一聲。
隻是他身體之體,雖提了中氣卻還是十分低,而人群吵鬧,這些人這一年來助長了多少嚣張之氣,根本不把莫海宏看在眼裏。
薄靳煜内心一歎,緩緩地搖了搖頭。
突然間覺得這個中年男人十分可憐。
葉安然看向了莫海宏,也覺得他很可憐。
“暗!”薄靳煜淡淡啓唇,冷酷的臉上,如冰一般的眼神,掃過衆人,開口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