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菜是一份柳橙法國鵝肝醬,一份小塊的剪羊排,還有一份海鳗湯。
“廚師做的鵝肝醬十分正宗,就是你在法國都能難吃到這麽正宗的鵝肝醬,快嘗嘗。”莫世恪擡頭,優雅地拿着餐巾拭了拭嘴,才對她說道。
葉安然點了點頭,拿着刀叉細細地叉了一塊放入口中。
味道确實是很好吃。
但是,究竟有多正宗,她真的不知道。
她其實很少吃法國大餐,在此前,也就跟薄靳煜去吃過一回,加上這一回是第二回罷了。
隻覺得,确實很好吃。
不過,看着他盛情的目光,她還是笑着點頭:“确實很好吃。”
莫世恪大概也想到了安然以前大概沒有什麽機會吃法國大餐,自然不知道那味道是否正宗。
那笑意,也有些降溫。
“我似乎問錯了話?”
“并沒有,靳煜也帶我去吃過的,對比起來,這兒的廚師做得确實更好吃。”葉安然笑道。
兩人便安靜地吃了起來。
“世恪哥……”
就在兩人吃飯的時候,一道清脆的童聲響了起來。
一個身穿着藍色小西裝的小男孩走了進來,那小男孩長得十分白皙,模樣十分精緻可愛,粉雕玉琢般,頭發十分整齊服貼,粉唇彎着笑意。
一進來見到葉安然,似乎有些意外,一雙大眼睛盯着她好奇地看着,黑亮的眼珠子轉了轉就可愛地笑了起來:“世恪哥哥,這是你的女朋友嗎?”
莫世恪被他這麽一問,臉上頓時起了幾分窘迫:“洋洋,别胡說,這是哥哥的朋友。”
“姐姐你好,我是莫洋洋,是世恪哥哥的堂弟。”莫洋洋顯得特别乖巧懂事,聽到莫世恪這麽一說,擺了一個十分優雅的紳士禮。
“你好,小洋洋。”葉安然看着那可愛紳士的小家夥,一眼就喜歡上了。
“洋洋,你這麽急着過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麽事情呢?是堂叔他病情又加重了嗎?”莫世恪看着洋洋問道。
“不是,爸爸沒事,就是,就是那些白眼狼又來家裏找爸爸了,爸爸這會兒還沒事呢,他們就一個勁兒地提出要把我給帶回去養!誰要他們養呢?那些白眼狼,不就是看中了爸爸留下來的遺産嗎?真以爲我人小什麽都不懂嗎?我才不要讓他們養呢?我是個男子漢了,我自己能養活自己!”
洋洋一臉生氣地說道,那小臉雖然闆得十分高冷,可是那眼底,還是有着小孩子的慌亂與害怕。
葉安然聽到這孩子的話,雖然不能完全明白,但也大概能猜到了什麽,不免心疼。
“你不用擔心,我一會兒就過去看看,堂叔隻是不能行走而已,還由不得他們這麽亂來!”莫世恪臉色陰沉了下來,低聲斥道。
“世恪哥哥,你說我怎麽辦呢……是不是,是不是我爸爸真的不行了呢?”一個六歲的孩子,本就是半大不小,遇上這種事情,其實心裏是十分害怕的。
“這是怎麽回事呢?”雖然知道這是别人家的家事,按理說她一個外人是不應該過問的。
但是葉安然也不知道怎麽的,看着這個可憐的小孩子,就忍不住問了出來。
莫世恪也沒有把她當成外人,見她問了便告訴了她。
“我堂叔這兩年身體不好,前兩個月突然間雙腿就開始行走不穩,去醫院查了是肌萎縮側索硬化症,也就是俗稱的漸凍人,雖然發現得早,也在積極地配合着治療,但是這種病在全球目前還沒有找到有效的治療方法,目前保守估計有2-5年的時間,而堂叔最近的病情又加重了,已經不能行走,隻能依靠着輪椅,堂嫂已經去世多年,堂叔膝下隻有洋洋一個孩子,卻留下龐大的家産。所以那些所謂的親戚最近就一直上門,披着所謂善意的照顧洋洋之名,觊觎着堂叔名下的财産。”
葉安然聽到這裏終于明白,也很心疼這個孩子。
他的父親若是真的去世了的話,那些親叔必然不是真的對他好。
這麽小的孩子。
“那些人就是白眼狼,爸爸以前對他們多好啊,一生了病,他們的嘴臉就都露出來了!”小洋洋憤慨地說道,可是眼眶卻已經紅了。
葉安然走到了他的身邊,輕輕地抱着他:“不要哭,你都說了自己是男子漢了,我相信一定能夠想到辦法的,不是嗎?”
“可是我才六歲,還有十年才成年,爸爸真的有事的話,我隻能被領養……”莫洋洋眨着大大的眼睛,努力做出堅強勇敢的模樣,但是那樣子卻是讓人看着更加心疼。
“可是你要相信這個世界是有奇迹的,你爸爸目前估計有五年的時間,可是現在醫術這麽發達,醫學家這麽多,說不定兩三年前就有人研究出了治愈這個病的方法呢?再說了,我看着你這麽聰明,我覺得你不可能鬥不過他們啊!”
“姐姐說得對,我可是莫洋洋,我怎麽可能鬥不過那些白眼狼呢!”莫洋洋認真地昂着小臉蛋說道。
葉安然輕輕一笑。
“我陪你過去。”莫世恪對莫洋洋說道。
“姐姐,你也陪我過去好嗎?”莫洋洋卻拉住了葉安然的手。
他很喜歡這個大姐姐,她不像其他人一樣隻會安慰他說并不是每個人都是壞人。
“我去方便嗎?”葉安然卻是猶豫了一下,她看向了莫世恪。
“當然可以。”莫世恪應道。
其實,這并不太合适,但是不知道爲什麽,他聽到她這麽問的時候,就是忍不住點了頭,他總希望她能多了解一下他,多了解他身邊的任何人與事。
葉安然走進莫洋洋家的時候,才明白爲什麽那些親戚會觊觎着他家的家産了。
********、金碧輝煌,說的便是眼前的這座城堡。
比之莫世恪的城堡,這座城堡似乎是翻新過,在細緻處都重新點綴以現代的色彩。
這樣的家世,的确是不凡的。
莫海宏被一群表面看起來親和背地裏卻暗藏觊觎之心的親戚給纏着,正心煩意亂,一擡頭就看到那遠遠走來的女子。
一襲紫裙,簡單大方,頭發隻松松地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