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小手,幾乎沒有溫度。
那小臉仿佛又瘦了一圈,蒼白得跟白紙一般。
他伸手,心疼地輕輕地撫着那細滑的臉龐,輕輕地歎了口氣,微微傾身,在她的唇邊輕輕地吻了一下。
看着她這個樣子,他真的是恨不得能替她承受這所有的痛苦。
他其實本身是個十分内斂的人,也唯有安然能讓他露出另外的一面,因爲也隻有她能牽動他的動。
她總是說想不明白他爲什麽那麽愛她,又總是說她上輩子一定是拯救了銀河系才能嫁給全他,可是他此刻卻想告訴她,其實她錯了。
是他,上輩子拯救了整個銀河系,這輩子才能娶到她。
她不是最美最好的一個,卻必然是他最愛的一個。
兩個小時後,葉安然就醒了過來,長而卷的睫毛輕輕地閃動了一下,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左艾艾在一旁看到她的睫毛動了一下,不知道爲什麽就緊張了起來,心裏一下子就又難過了。
葉安然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到薄靳煜的時候,她習慣性地露出了嬌甜的笑意,卻是迷迷糊糊之間還以爲是在家裏剛睡醒。
可是眸光一動,就看到了一旁的左艾艾,她愣了愣,才發現這兒不是自己的房間。
這是……醫院?
白色的牆,濃濃的消毒水的味道,讓她一下子就想起來怎麽回事。
開會的時候,她的肚子突然間就痛了起來,後來渾身冒着冷汗,而且還眼冒金光,最後就沒有了意識了。
她應該是暈倒了吧?
“我怎麽了?”她張了張嘴,輕聲地問道。
左艾艾一聽到安然那沙啞的聲音,沒忍住‘哇’地一聲就大哭了起來。
那哭聲直接把葉安然給吓壞了,她瞪大了眼睛看向了艾子,又将目光轉向了薄靳煜:“我是不是得了什麽大病呢?”
要不然艾子怎麽哭成這樣啊?
“别胡說,你沒事。”薄靳煜握着她的手,輕聲說道,擡起頭,淡淡地看了艾子一眼。
艾子被他一看,也知道自己不應該大哭。
可是她就是沒能忍住。
此時聽到安然這麽說,也是心裏難過,趕緊說道:“呸呸呸,你别胡說,什麽大病呢!你就是月經失調然後嚴重貧血還血壓太低導緻的暈倒,你說你身體不好你就在家裏休息嘛,你還上班,結果……結果把我給吓壞了……”
葉安然一聽到艾子的話,頓時輕輕地笑了出來,向着她伸出了手。
艾子連忙把手遞給了她。
葉安然握着她的手,充滿歉意地說道:“艾子,吓壞你了。”
“算了,你沒事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虛驚一場可比真吓要強太多了!不過接下來你可要給我老老實實地回家去養好身體,什麽上班啊,什麽史氏啊,哪有你自己的身體重要呢!”
“是,我知道了。”葉安然笑着應道。
“好好地回去當少奶奶,我晚上下班就去陪你玩兒,女人嚴重貧血可是很容易引起衰老呢,到時候你家小叔不要你了,我看你怎麽辦!”左艾艾笑着打趣威脅。
她是真怕安然往細裏問事情,所以隻要努力裝出一臉輕松地說着笑話。
心裏卻是難受得要命。
“是是是,我知道了。”葉安然知道艾子是擔心她。
而且這一次暈倒,她自己也是吓壞了,說什麽這段時間也是要好好地養養身體了。
上班确實是不急于一時。
薄靳煜一直沒有開口,隻是淺笑溫柔地凝視着她,見她醒來,便問了一聲:“口渴了嗎?我給你倒杯水。”
“好啊。”葉安然應道。
薄靳煜這才轉身,親自去給她倒了一杯水。
喝了水後,葉安然就覺得整個人好多了。
“休息一會兒,醫生說你的問題不大,不需要住院,我們一會兒就回家。”他溫柔地說道,眉目淡淡,一臉自然。
艾子不由佩服薄小叔的強作淡定。
她剛剛是看到薄小叔都忍得額頭青筋共起,眼眶都紅了,雖然沒有眼淚流出來,可是那樣更讓人看着難受。
“我沒事了,我們回家吧,我也是不喜歡醫院這兒的消毒水味道,總覺得躺着渾身哪兒都不舒服。”葉安然對醫生有一種莫名的不安感,這種感覺是從媽媽去世後帶來的。
那時候雖小,但是感觸卻是極深。
“嗯,那你跟艾子聊一聊,我出去辦理一下出院手續。”薄靳煜說道。
葉安然點了點頭。
薄靳煜走出病房的時候,差一點兒沒忍住,伸手輕輕地拍了拍胸膛,隻覺得胸口痛得不行。
不過,瞞着她确實是好的,看着她淺淺含笑的開心樣子,總好過看着她悲傷痛苦的模樣。
他深吸了一口氣,就去找醫生辦理出院手續。
葉安然坐了起來,發現自己也沒有什麽特别的症狀,于是讓艾子幫着把病服給換了下來,換回了自己的衣服後,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薄靳煜。
左艾艾心理素質可不如薄小叔,此時她是特别擔心安然問一點兒什麽,一慌之下,她便道:“對了,剛剛醫生讓出院的時候要拿藥,也不知道薄小叔記不記得,我去跟他說一聲吧!”
她找了個理由就走了出去。
安然其實是真的沒有懷疑,因爲之前沒有任何懷孕的症狀,她對此也是完全沒有經驗,在她看來,既然來了大姨媽,就不可能是懷孕,再加上身上真的是沒有任何症狀,所以是完全沒有往那一方面想去。
她卻不知道,流産症狀也跟大姨媽一樣。
薄靳煜辦理出院手續之後就回了病房。
“辦理好了嗎?”葉安然問道。
薄靳煜點了點頭。
“那我們回家吧。”葉安然說着站了起來。
薄靳煜卻是快步地走到了她的身邊,直接就将她打橫給抱了起來。
“噗,别這樣啊,大家都在看着呢!”
他突如其來一抱,直接讓葉安然就紅了臉了。
這人怎麽一聲不吭就抱起自己啊!
“我怕你又暈過去了。”薄靳煜溫柔地說道,那眸光,似水一般,仿佛要将她溺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