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知道你母親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情!”那一瞬間,仿佛觸及到什麽,葉國利眼底閃過濤天的怒意,卻很快讓他壓了下來。
“她對你做過什麽,你倒是說啊,如果是你有理,可以,我認你,我爲母親彌補你!”
“算了,咱們都在氣頭上,說這些也沒有意思。重陽節那天,我陪你一起去給你母親還有你外公掃墓。”葉國利重重地說道。
葉安然張嘴,本來想說不需要你,反正你也好多年沒有去了。
但是話到嘴邊,終還是什麽也沒有說。
也許,媽媽是很希望看到他的,盡管這個男人無情無義,但也是媽媽的丈夫。
“我先回去了。”葉國利說道,緩緩地站了起來。
“柔心,你一會兒就跟佑霖回薄家吧,沒事也不要總往家裏回,我跟你媽媽都很好着。”葉國利說道。
葉柔心乖順地點頭:“我知道了,爸爸。”
打發了這些人後,葉安然臉上的淡笑就褪去了。
閉着眼睛,隻覺得好累。
“心裏難過就說出來,不要憋在心裏。”薄靳煜知道她心裏難受,輕輕地摟着她,聲音溫柔。
“很奇怪,我都不記得媽媽長什麽樣了,可是我的記憶中,總記得媽媽的眼神,充滿了向往,充滿了深情,卻同樣充滿了悲傷。其實過了這麽多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臆想出來的,但我覺得,媽媽對爸爸應該是愛的,但也應該是失望的。”所以剛剛,她做不到拒絕葉國利去掃墓。
因爲她覺得,媽媽會想見他。
“剛剛,葉國利說你母親做過對不起他的事情,他當時的表情,并不像是裝出來的,我在想,是不是當年,他們有什麽誤會呢?”薄靳煜低頭問道。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了,之前李雪文能利用我的日記本引起薄佑霖的誤會,還使計讓薄佑霖睡了葉柔心,所以也許當年,她就是用這樣的計謀得到葉國利的吧。可就算是有誤會,那又怎樣呢?如果他真的愛着媽媽,那就算什麽樣的誤會,也不應該包小三啊!其實,看透了一個人的品性就在那兒。”
“不要再想這些了,你以後有我,還會有我們的孩子,我們都不會誤會你的。”
“嗯。”她悶悶地應了一聲,把臉埋在了他的懷裏,像個孩子一般。
“找個時間,我陪你一起去掃墓,說起來是我的錯,領證這麽久,竟然忘記了去讓嶽母大人看一看。”薄靳煜輕輕地撫着她的頭發,溫聲說道。
“我現在想去,我也好久沒有去看媽媽了。”葉安然擡起頭,輕輕地說道。
“好。”薄靳煜點頭。
……
坐在車上的時候,葉安然的思緒還有些沉郁。
其實,媽媽在她三歲的時候就去世了,對于媽媽的記憶,真的是少得可憐,但是那少得可憐的記憶,卻偏偏是她整個人生中最多的記憶,因爲那僅有的那一點點甜寵的記憶,太可貴了。
薄靳煜輕輕地握着她的手,什麽也不說,就陪着她一直坐着。
到達墓地的時候,兩列保镖提前下車,列了陣後,他們才打開車門下了車。
十月的天氣,雷陣雨說下就下。
兩人才下車的時候就嘩啦啦地下了起來。
薄靳煜撐着一把黑傘,陪着她一起走了上去,隻是在下車的時候,他的眼神,微微地動了一下,看向了某一個方向,但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孤寂的墓地,隻有一塊又一塊冰冷的石碑,這是S市最大的一個墓場。
葉媽媽的墓碑在半山腰上,兩人徐步而上,當站在墓碑前時,就看到墓碑上一張明眸淺笑的容顔,年輕而生動,溫婉而柔情。
葉安然長得與媽媽十分相似,尤其是一對溫情的眉睛,望着人的時候,真的是一模一樣。
薄靳煜接過身後司機遞來的鮮花,又将手裏的雨傘遞給了身後的司機,而後恭敬地将鮮花放在了墓前,又恭敬地行了三個禮。
“媽媽,我們來看您了,以後安然有我照顧着,你可以放心。”他的聲音低沉如大提琴音,安靜的山腰上,輕輕地響着。
葉安然看向了他,露出了甜柔的笑,又回眸望向了媽媽的墓碑,對着媽媽開心地說道:“媽媽,我跟靳煜的婚禮定在12月13日,他對我特别好,我很幸福,你放心吧。以後,我跟靳煜每天都會來看您的,說不定明年就有小寶寶了,到時候我們會帶着您的小外甥來看您。”
薄靳煜輕輕地攬着她。
身後的司機保镖替二人打着傘。
“我想跟媽媽單獨說點悄悄話,可以嗎?”葉安然擡頭問薄靳煜。
他看着她,點了點頭:“好,那傘你自己拿好,不要淋到雨,還有,保镖就在不遠處保護你。”
“嗯。”葉安然應道。
薄靳煜撐着傘離開。
看着他欣長的背景,如松一般筆直,卻讓人莫名生出了安全感。
她回過頭,輕輕地笑:“媽媽,又有一年沒見了,我也有一年沒跟你聊起悄悄話了,這一年,我的變化好大,我嫁人了,而且,我拿到了外公的股份了,進了史氏公司,很快我就能夠撐握住公司,以後一定會把外公的心血發揚光大,嗯……一直也不知道,你媽葉……爸爸是什麽樣的感情呢?……”
葉安然站在墓前,其實說的話不是很多,隻是心裏有些不舍,于是便站了很久。
下山的時候,她瞧着薄靳煜并沒有在山下,是在半山腰的一條小路上走下來,眼底閃過疑惑。卻并沒有多想。
薄靳煜看向了她,先開了口:“順道,去看望了一個故人。”
“我要不要也去看看?”葉安然問道。
“不用了。”薄靳煜搖頭。
葉安然便沒有再說什麽,也不曾想得太多。
兩人一并下山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