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怎麽可能呢?她一定是在做夢。
如果是夢,自己這一碰,是不是就會消失了。
她不要他消失,就算是夢,她也想多擁有一會兒。
眼淚,不停地流着,她的手,就那麽一直僵在半空中,她甚至,不敢回頭去看一看,就怕自己轉身的那一刹那,不過是個幻覺。
薄靳煜輕輕地伸出了手,緩緩地半蹲下來,雙手,抱住了她,下巴,輕輕地搭在她的肩膀上,低沉的聲音,帶着一聲喟歎,輕輕地喚道:“安然。”
“真……真的是你嗎?薄小叔……”葉安然突然間就全盤崩潰,痛哭起來,情不自禁地轉身,看向了他。
當看到那一張熟悉的面孔時,她還有些不敢相信,伸出手,輕輕地,輕輕地撫着他的臉,不确定地又問了一遍:“我不是在做夢,對嗎?”
“不,你不是在做夢,我回來了。”薄靳煜伸手,按着她的小手,将她的冰冷的小手貼在了自己的臉上,用着手心與臉的溫度去溫暖她的手,看着那蒼白憔悴的臉龐,心疼無比:“這才幾天,怎麽把自己折騰得這麽憔悴,你看看你都瘦了一大圈了,這手也這麽冰涼……”
“是不是都沒有好好吃飯睡覺呢?那黑眼圈都能去動物園跟大熊貓當親戚了……”
“你看看,這唇怎麽也是腫的?眼睛也是跟個核桃一樣……”
聽着那一聲聲寵溺心疼關切的話,葉安然淚越流越急,嘴角卻是輕輕地笑了出來。
是他,就是他。
這麽寵溺溫柔的聲音,這樣關切細膩的人,除了他,還能有誰呢?
她不停地搖着頭搖着頭:“我沒事,我什麽事也沒有,我就是擔心你……”
薄靳煜輕輕一歎,伸手在桌上抽出了幾張紙巾,溫柔地替她拭去臉上的淚,聲音寵溺中透着幾分無奈:“傻丫頭,不管什麽時候都要先把自己給照顧她,你看看你都憔悴得什麽樣了?你知不知道這樣我有多心疼呢?”
“嗯。”她點頭。
“是不是都不怎麽吃飯?”
“我有吃,有睡,就是吃不好睡不好,我就是擔心你,我怕你出事啊……我怕我以後沒有了老公我怎麽辦呢?”她像個委屈的孩子一般,撅着小嘴,哭着撒嬌,然後轉身,用力地緊緊地把他給抱住:“薄靳煜,答應我,不要再離開我了!我真的不能沒有你,我愛你!”
薄靳煜聽着她的話,漂亮的唇,勾起了一抹笑,伸手,也将她抱得緊緊。
他一直在想,什麽時候能聽到她這樣的一句話呢?
卻不曾想,是在這樣的時候。
我愛你。
這三個字,大約是薄靳煜長這麽大以來,聽過最美妙最動聽的話了。
他隻用力地抱着她,任由她在他的懷裏不停地哭着哭着,直到她的哭聲終于停了下來,情緒終于穩定下來,他才輕輕地松開她。
就看到那本來就巴掌大的小臉,越發的小了,稱得一對水眸越發顯得大得吓人,還紅腫泛着黑眼圈,心裏一陣陣地發疼。
輕輕地撫着她的臉,聲音溫柔似水:“别哭了,我不是已經好好地回來了嗎?”
“你是怎麽回來的呢?還有,你去看了爸爸媽媽沒有?”葉安然終于平複了心情,也終于确定了自己不是在做夢,薄靳煜也不是自己的幻覺,她這才開口問道。
“當時掉落那一片矮崖後,我便故意誘敵進入森林,但事實上那一片森林進去要行很遠才能找到出路,而且夜深後常的野獸出沒,我便在誘了他們追進去後,冒險折回原路,從沼澤地的方向逃走了。”
“我當時就猜到你一定會選擇那個方向,所以我昨天,我昨天還從那條路去找你,可是都沒有找到任何的線索。”
薄靳煜聽到她的話,輕輕地揉了揉她的頭發,溫柔一笑:“我家小太太即聰明又了解我,其實我已經逃出來兩天了。”
“可是你怎麽一直沒有回來呢?你都不知道大家有多擔心你。”葉安然一聽,委屈地說道。
“我暫時還不能讓人知道我已經安全逃出來,凱琳瑟手底下有不少玩命的殺手,如果讓他們知道我已經安全回來,他們可能會開啓第二次行動,也有可能會把目标轉向你或者爸爸媽媽,我不能讓你們暴露在危險之中。”薄靳煜說道。
葉安然一聽,蹙起了眉頭:“那你怎麽辦呢?”
“我暫時并沒有聯系咱們的人,其實我一直派人在監視着尼古拉斯,但這一次凱琳瑟行動,我竟然沒有收到半點消息,我派去的人能力如何我很清楚,所以這中間極大可能有奸細隐瞞了消息,所以我必須私底下出手。不僅要揪出這個奸細,也要給凱琳瑟還有尼古拉斯一次重擊,在此之前,我必須讓他們誤以爲我失聯中,在他們沒有防備下,才能給他們一記重重的回擊。”
“你想怎麽做呢?”葉安然緊緊地捉着他的手,不放心地問道:“再說了,你不聯系這些人,你一個人怎麽出手呢?”
“其實這些年M.D一直是交給紀凱還有潇潇在管,我自己自然也在發展自己的事業,幾年前加入了世界商界首腦團隊,交往了一些神秘人物,其中不泛****上的人,這一次的事情不是小事,我會去請他們出手,所以你不用擔心。”薄靳煜淡淡地說道,輕輕地握着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吻了一下,這一看才發現她的手背上不少傷痕。
“怎麽弄的?”她拉開她的衣袖,才發現薄薄的衣袖下,手背手臂一道道紅痕,還有不少破皮了。
“昨天上山去找你的時候,被荊棘劃破皮的,沒事,就是一些皮外傷。”葉安然一點兒也不在乎這些傷,此刻,他在她的面前才是最重要。
她緊緊地拉着他的手:“你自己呢?受傷了嗎?”
薄靳煜淺笑搖了搖頭:“放心,我沒事,主要是你都瘦成這樣了,手上還受了這麽多傷,我這兒一下子就受傷了。”
他說着,輕輕地握着她的手,将她的手心,貼在了他心髒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