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蔺香院裏的海菱一覺沉沉睡到天黑,這一覺睡得并不好,睡夢中沉沉浮浮的,她被多少個人圍困追殺,驚心動魄,好在最後有一人好像騎士般的解救了她,可惜當她拼命的想去看那個人的臉時,卻醒了,所以她什麽都沒看見。
身遭的奢華使得海菱一時恍然,竟不知道身處在何處。
直到胭脂心疼的聲音響起來:“小姐,你做惡夢了。”
是啊,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整天處在這樣勾心鬥角中,又怎麽會做好夢呢?
“沒事,天黑了。”
“嗯,是不是肚子餓了,奴婢侍候你起來,然後吃點東西。”
海菱點頭,起身盥洗一番便走出去,胭脂吩咐人傳了晚膳上來,兩個人坐在一處吃了。
晚膳後,兩人在蔺香園院門前閑逛着,睡了一下午,海菱現在精神抖擻,雖然做了惡夢,不過早放開了。
直到這時候,胭脂才敢詢問:“小姐,下午從宮裏回來,你就不開心,是不是鳳瑤公主與你說了什麽?”
她知道,小姐的不開心定然和鳳瑤公主有關。
海菱這次倒是沒有隐瞞,淡淡的開口:“本來我以爲鳳瑤公主是心甘情願嫁到北朝去的,誰知道她并不想嫁,而是雲淑妃讓她嫁的,她無法抗拒,胭脂,你知道嗎?我從她的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明明不幹她的事,偏偏成了一枚棋子,可是完全沒有人顧慮我們的感受。”
“小姐,别多想了。”
果然鳳瑤公主引得小姐不開心。
“鳳瑤公主在怪我,她隐約知道是我送了鳳淺離開京城,所以才害得她不得不嫁到北朝去和親,所以她恨我,可是我又該恨誰呢?”
說到最後,海菱臉色攏上隐暗。
她好好的生活在将軍府裏,本來想勸了娘親離開将軍府,可是沒想到一道聖旨,使得她成了一顆棋子,那麽誰人又來問她的感受呢,再說鳳淺的事,她隻是站在朋友的立場上幫助了她,誰知道又害了鳳瑤呢?
“小姐,你隻是幫了朋友,至于鳳瑤公主,那是她娘親害了她,關小姐什麽事啊,小姐不要理會她。”
“嗯,确實,我連自已都自顧不暇了,哪裏還有精力管别人啊,算了,不想了。”
海菱放開了心頭的郁悶,舒展了一下手臂,吩咐不遠處的下人都退下去,不必跟着她們,隻有她們主仆二人在院子裏轉悠。
今夜沒有月色,黑暗華麗的蒼穹中,滿天的星星,閃閃爍爍,就像一片壯錦。
蔺香院各處掌着燈籠,所以昏黃婉約的燈光,照着各處的景緻好似攏了一層輕紗,十分的好看。
胭脂爲了轉移小姐的心思,趕緊把話題隔開。
“小姐,你看這蔺香院果然不錯。”
“嗯,确實如此,這裏本來是給太子妃打造的,所有東西都是好的,我倒是占了便宜了。”
海菱笑起來,一點也不傷心難過,因爲她是做好了準備離開太子府的。
暗夜中,兩個女人沒心沒肺的笑起來。
忽地,四周隐有波動,海菱神情一動,臉上的笑意收起,飛快的伸手去拉胭脂,誰知道胭脂的身子軟軟的往一邊倒去,臉上竟然還挂着笑意,好厲害的手腳啊,這人是如何辦到的,海菱大駭,這人若是對她動手,恐怕她全無勝算啊,再顧不得理會胭脂,全神注意着暗處的動作,沉穩的開口。
“誰?出來。”
海菱話音一落,隻見半空緩緩墜落下來一人,錦玉寶帶,袍袂輕旋,墨發飛舞,整個人好似夜之精魂,待到他落地,優雅的立在那裏,海菱徹底的呆住了,她嘴巴微微的張開,心裏拼命的找詞來形容這男人,什麽玉樹臨風光華萬丈宛若美玉,什麽高貴出塵美若天仙,似乎世間最好最華麗的形容詞都形容不出這男人的風姿。
他的臉好似精美的雕塑,肌膚賽雪,狹長的峰眉飛入墨黑的鬓角,勾人心魂的眼睛裏潋了深不可測的碧湖之水,漆黑,幽暗,潋潋波紋,透着深邃神秘,挺直的鼻梁下,性感的薄唇微微的上揚,勾勒出優美的弧線。
不但是人美,還有那渾然天成的氣勢,尊貴霸氣,好似天地間最強大的主宰,舉手投足間帶着唯我獨尊的強勢。
這份強大的氣場,連東宮太子鳳紫嘯都比不上。
這個人一出場便震得人分不清東南西北,海菱自認沒少看過美男,現代的古代的比比皆是,白野,鳳紫嘯,姬紹成,還有那個見過一面的沈若軒,都是長得極俊極美的,可是這個男人比他們竟然還要出色,還是那種讓人看一眼便垂涎萬分的美男。
海菱雙眼泛光,小嘴微張,整個人暈溜溜的,心裏先歎息了一把,實在讓人受不了啊,老天你不公平啊,爲什麽給了我這副胖胖的雍腫的身子,卻給了這人如此絕色天上無雙地上少有的絕色之姿啊,不帶這樣偏心的。
她正自怨自歎,那絕色風華的男子竟然滿眼氤氲的走了過來,瞳仁好似磁鐵一般,深深的吸付着人心,令人轉移不開視線。
不過海菱總算在最後一刻清醒過來,随之暗罵自已一聲,色鬼,差點壞事了。
眼下的光景怎麽看怎麽駭人,午夜,忽然平空冒出一個絕世美男人,怎麽想怎麽怪異,何況這美男望着她的時候,還帶着點點溫柔的淺笑,明明該是嗜血的家夥啊,爲什麽笑,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