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女兒,她是從小養到大的,一直疼在手掌心裏,怎麽可能忍心讓她去北朝和親,可是她也沒辦法,皇上病重,皇兒快要登基了,眼下有江家虎視眈眈的,還有雲淑妃和甯王緊盯着,朝堂上表面風平浪靜,其實有爲數很多的人暗中支持甯王。
她不能不當心啊,所以隻能犧牲掉女兒的幸福,誰知道最後竟然被鳳淺逃婚了,一切都是命運。
大殿内,安靜下來,皇後很傷心,海菱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而且她不知道眼前的女人下一刻會有着什麽樣的舉動,雖然她情有可原,但是不能否認,她的心狠手辣,不是常人能及的。
殿門外,有人小跑步進來。
正是皇後的貼身侍婢凝華,凝華飛快的開口:“娘娘,雲淑妃和鳳瑤公主過來了,她們過來是商量三日後,鳳瑤公主前往北朝聯姻的事。”
皇後一聽,收斂起自已的傷心,很快武裝好了,又像一個戰鬥士一般昂首而立,雍擁華貴,起身吩咐凝華。
“傳她們進來吧。”
“是,皇後娘娘。”
凝華起身出去宣雲淑妃和鳳瑤公主,海菱起身坐到一邊去,殿外很快有人進來收拾東西。
大殿門前,兩道曼妙的身影出現,前面的人妖娆妩媚,走起路來,那腰扭得跟水蛇一般,一張天生嬌媚的臉,畫上精緻的妝容,依然散發出魅力。
這人看來便是雲淑妃。
旁邊的女子纖細袅柔,面容新月一般俏麗,靜美脫俗,雲鬓高挽,隻在鬓邊插了兩朵淡粉的宮花,便恰如其分的透出她的美好,一身的紅裙翩然似彩蝶。
随着雲淑妃的身後走進來,溫婉輕悠的向皇後施禮。
“給皇後娘娘請安了。”
“起來吧,賜坐。”
“謝娘娘。”雲淑妃眉眼内斂,若是細看,不難看出她眼底的盛氣淩人。
海菱做爲小輩,自然該向雲淑妃施禮,所以站了起來,不過她還沒有見禮,那鳳瑤公主便臉露笑意,親熱的拉着她的手,溫婉的開口。
“這就是皇嫂吧,鳳瑤有禮了。”
“起來吧。”
海菱詫異的挑眉,這鳳瑤公主看上去不像是個熱情的人,何況她與她從來沒見過面,何故如此親熱,海菱不動聲色的注意着這位公主,隻見她眉眼低順,不過緊抓着自已的手,卻一片冰涼,好似沒有溫度似的。
鳳瑤抓着海菱,笑望着上首的皇後娘娘。
“皇後娘娘,你們大人商量聯姻的事情,我和皇嫂出去逛逛吧。”
“好,去吧。”
自從鳳瑤成了聯胭的對象,皇後便很疼寵她,好似自已的女兒一般,所以她一提到,皇後便親熱的答應了。
鳳瑤拉着海菱的手,兩個人一路出了大殿。
一出殿門,鳳瑤便放開了海菱的手,往大殿的一角走去。
那挺直的背,顯示她的倔傲,不甘和憤怒。
難道說鳳瑤并不想到北朝聯姻,可是這與她有什麽關系啊,海菱心中想着,一路跟着鳳瑤的身後走到僻靜沒人的角落了。
鳳瑤示意身後的宮婢退下,海菱也讓胭脂退得遠一些。
“公主,有何事要與我談。”
海菱自認沒和這位公主交好過,所以她帶自已來這裏,定然是有話要說。
果然她一開口,鳳瑤陡的轉身望過來,她的眼裏是濃濃的恨戾,冷冷的死死的瞪着海菱,一字一頓的開口。
“爲什麽要害我?”
“害你?”海菱有些反映不過來,她自認沒做過什麽對不起這公主的事啊,搖了搖頭:“我不明白公主這話的意思。”
“是你,是你送走了鳳淺,所以我便成了那個聯胭的對象,如果不是你送走了鳳淺,我又怎麽會成了那個犧牲品呢?”
她說完,忍不住抽泣起來,雙肩抖簌,很是凄涼。
海菱一時間怔住了,她當時隻是爲了幫助鳳淺,沒想過她走了,還有另外一個倒黴的人。
她以爲鳳瑤公主是自願嫁的,倒沒想過,她也不願意嫁。
“公主,我?”
“江海菱,你竟然這樣害我,你不會有好下場的,嫁給太子又怎麽樣?太子根本不喜歡你,他永遠不會喜歡你的,知道嗎?他喜歡美人,這是宮中每一個人都知道的事,太子皇兄從小到大都喜歡美麗的東西,他怎麽會真心對待你呢?這就是你的下場。”
鳳瑤指着海菱痛斥,等到說完了,她仰頭,把眼淚逼回了眼眶,狠戾的再開口。
“如若有一日,你我再相逢,我不會善罷幹休的,江海菱。”
她說完,轉身便跑走了,那些宮婢一路追着她叫:“公主,公主。”
胭脂走了過來,看到海菱滿臉的蒼白,緊握着手,不由得擔心起來。
“小姐,你怎麽了,是不是那鳳瑤公主欺負你了,我們去找皇後娘娘。”
“算了,不關她的事。”
海菱搖了搖頭,她隻是不知道該如何說這件事,若說鳳瑤的事不幹她的事,站在鳳瑤的立場上,這件事,确實是因爲她的幹系,所以她才會成了聯姻的對象,可是從另外一方面來說,她所做的隻是爲了幫助朋友,她也沒有錯,那麽究竟是誰錯了?
兩個人一路回了正儀殿,雲淑妃已領着人走了。
皇後也不在了,前往皇上的寝宮去陪皇上去了。
隻留下了凝華招待她,若是她願意在宮中逛逛,便讓凝華陪她,若是不願意,便讓太監送她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