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紫嘯正想着,忽地車身一沉,便有人上了馬車,他緩緩的睜眼望去。
吓,整個人下意識的往後一縮,這是什麽人啊?面容猙獰可怕,偏偏還張着血盆大口,笑得恐怖,最重要的是她還眨啊眨那一雙陰森森的眼睛。
鳳紫嘯大怒,修長如玉的手一指海菱:“來人,把這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醜八怪拉出去砍了。”
馬車外面,所有人再次雷了一把,這太誇張了吧,雖然太子妃娘娘很恐怖,但太子不會連自已的媳婦都認不得了吧。
外面的侍衛左右爲難,馬車内的海菱憋着一肚子的笑意,總算不眨眼睛了,難得的柔聲開口。
“太子,是臣妾啊,人家特地大妝了陪你進宮去見皇後娘娘的,你怎麽能說臣妾是醜八怪呢?這太傷臣妾的心了。”
海菱說完,便垂首,以袖掩面,大聲的痛哭起來,肩膀一聳一聳的,顯得很很傷心。
太子鳳紫嘯一聽她的話,嘴巴張大得能塞下一粒大雞蛋。
這女人是他的太子妃,竟然是他的太子妃……
鳳此紫嘯心内呐喊,有誰能告訴他,爲什麽會變成這樣,這女人雖然胖了點,不過先前看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他以爲這樣的女子該不錯的,雖然昨天晚上被氣到了,但也沒有像此刻這樣無力。
他一向有潔癖,不管何時何地,都不能容忍醜的東西,不管是物體還是人,都要最美好的。
所以看到胖胖的江海菱時,他心裏是反彈的。
不過這女人雖然不讨喜,可好歹是個才女,自已還可以勉強接受,可是現在是什麽狀況啊。
“你,你?”
“太子,天色不早了,大臣們可都等着你呢?”
海菱一臉好心的提醒臉色發白的鳳紫嘯,隐約可見這男人手指緊握,青筋都突了出來,周身緊繃着,身子更是往一邊讓了又讓,海菱見他讓,更加惡作劇的往他身邊坐去,這下鳳紫嘯的恨不得一掌拍飛她,可惜母後還要見她呢。
不過海菱的話的話倒是起了提醒了他,早朝的時候快到了。
鳳紫嘯臉孔黑沉,眼神淩厲,唇角緊抿,朝馬車外面大喝一聲。
“進宮。”
馬車四周的人皆抖了一抖,然後浩浩蕩蕩的進宮去了,胭脂坐在馬車旁邊的座駕邊,想到小姐的妝容,不由得嘴角抽了一抽,她可以想像,太子會被吓成什麽樣子了。
一路上,誰也不敢多話,除了時不時的從馬車内飛出來一句驚悚之語。
“太子殿下,你說我這妝可還好看?”
“太子殿下,我們的交杯酒還沒有喝呢?”
“殿下,你生病了嗎?臉色好難看啊。”
海菱時不時的來一句,裏外的人全都她雷焦了,隻有她不以爲意。
不過也不能說她有口無心,這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拿捏得恰恰好的。
一句話出來,絕不連着第二句,因爲鳳紫嘯雖然隐忍,忍無可忍的時候,她可就倒黴了。
所以每次說了一句後,她便停住了,鳳紫嘯臉色陰沉,呼呼喘氣,手指握緊然後松開,再握緊,總算把氣平了一些,不過等到他氣一順,海菱便又冒出來一句,如此周而複止的,一行人總算行到了外宮門。
太子的車駕誰人敢阻擋,宮門拉開,她們進宮了。
一進宮,鳳紫嘯便下了馬車,吩咐馬車夫,把海菱送往皇後住的正儀宮,他一刻也沒辦法和她待在一起了,如果再待下去,他相信他會親手殺了這女人。
鳳紫嘯拉了一匹馬,領着人上早朝去了。
而海菱見他走了,心情别提多舒服了,喚了胭脂坐進馬車,一路往正儀宮而去。
馬車内,胭脂小小聲的開口:“小姐啊,你真是吓死人不償命,你這樣招惹太子,若是把他逼急了,你不是自找苦吃。”
“我有數的。”
海菱此刻的神态恢複了正常,眼裏冷光瑩亮,唇角勾出淺淺的笑意。
“你說我好好的被皇室當成一顆棋子,這男人還丢了那麽大的一個難堪給我,難道我真當什麽事都沒有。”
“雖然如此,可你也不能如此明目張膽的氣太子啊,狗逼急了還跳牆呢?”
胭脂說完,海菱忍不住笑了起來,拍了拍她的肩膀:“記着,太子不是狗,他比狗聰明得多,眼下他除了要對付江家,還要對付甯王鳳紫钰,你認爲他會在這時候動我嗎?”
“那倒也是。”
胭脂不再說話,此時天色已大亮了,兩個人掀簾打量皇宮。
層層疊疊的宮檐翻卷如雲,雕梁畫棟,廊台玉柱,恢宏而大氣,果然不愧是皇宮。
馬車一路往皇後的正儀宮而去。
正儀宮仍是後宮皇後住的地方,以其大氣華麗爲主,輔以濃豔槐麗的色彩,宮殿門前,栽種了很多名貴的花卉,在早晨的薄霧中迎風招搖,空氣中濃郁的香味兒。
門前守候的太監,遠遠的看到有人從馬車上下來,便迎了過來。
不過一擡首,便被海菱吓住了,一時竟忘了反應,直到那馬車夫出聲提醒。
“這是我們太子妃娘娘。”
“太子妃娘娘。”
衆人錯愕,不是說太子妃才情兼備嗎?這樣的女子該是淑女才對,怎麽現在這女人竟像個夜叉,更像個鄉野村婦。
不過沒人敢質疑,趕緊給海菱請安,然後爲首的太監進殿去禀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