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會是什麽樣子的大婚,太子是肯定不會重視的,小姐豈不是很難堪,一想到這些,胭脂知道今夜她要失眠了。
主仆二人出了廳堂順着抄手遊廊一路回自已住的房間,忽然院子裏人聲吵雜,不少人往門口奔去,似乎發生了什麽事?
海菱奇怪的挑眉,叫住了一個丫頭:“發生了什麽事?”
那丫頭先前隻顧着瞧熱鬧,根本沒注意到抄手遊廊中的太子妃,此刻一聽海菱問話,早緊張了,小聲的禀報:“聽說江二小姐在院門外鬧,好像說太子妃再不出現,她便自殺。”
“自殺?”
跑到她門前來自殺,海菱挑眉,眼底冷寒一片,這倒有些意思。
她想了想,便又轉身領着胭脂往外走去,人家都跑到她門外自殺了,她倒要看看,她究竟想要幹什麽?
沁芳院門前,圍了不少的人,海菱還沒有走過去,便聽到江菲羽的招牌哭鬧聲傳了過來。
“江海菱,江海菱,今天你若不出來,我便死在你的門前,明日便是你的大婚之日,你毀了我的一切,我也要毀了你的一切。”
海菱走到門前,人群自動分開讓出一條道來,使得她清楚的看見江菲羽正竭斯底裏的尖叫。
往日光鮮嬌豔的臉上,此時醜陋不堪,再加上哭得稀裂嘩啦的說有多醜便有多醜,她的手裏拿着一把廚房裏剔肉用的尖刀,抵着自已的脖子,緊盯着海菱。
那眼神裏有着咀咒似的光芒,狠辣異常,緊緊的緊緊的鎖着海菱。
這段日子,她嘗盡了被人嘲笑的滋味,有好幾次她都聽到下人們偷偷的議論,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她被白野甩了,還被毀了臉的事,大家全都當成笑話來看,就連府上的下人私下裏指指點點的,害得她連門都不敢出。
不說别人,就是娘親,也不知道安慰自已,隻知道哭泣,所以她活着還有什麽意思,不如一死了之。
“江海菱,我今日的一切都是你毀掉的,所以今日我要用我的血咀咒你,咀咒你永遠得不到幸福,永遠被人踩,活得豬狗不如。”
江菲羽先前本來想把海菱騙出去,然後自殺栽髒到她的頭上,這樣自已就算死了,也不會讓這女人好過,誰知道這女人根本不上當,那麽她就要用自已的血咀咒她,咀咒她什麽都得不到,不得好死。
江菲羽一句話完,尖刀果斷狠決的往脖子上抹去,鮮血噴灑出來。
吓得好多人尖叫,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不甘心的瞪着江海菱,她的一切都是她毀掉的,她死也要咀咒她。
海菱望着她,眼裏是憐憫,唇角擒着同情,慢慢的走過去,看着她還有一口氣,想讓她明白,她走到今天,不怨别人,也不怨她,隻怨她自已做得糊塗,還有她有一個好姐姐,如果她猜得不錯,京城内并沒有多少人在意她的事情,府内的下人也都各自自顧不暇了,誰會理她的事,不過是有心人如此做了的罷。
“江菲羽,你死得真可憐,隻怕你到死都不知道自已是入了别人的局吧,其實我什麽都沒做,但是你那個好姐姐,恐怕做了不少。”
海菱說完站起了身,江菲羽眼睛越睜越圓,海菱的話令她想到了些什麽,她顫抖着。
最後的昏劂裏,她的意識有些清明,原來那隻披着人皮的是她的姐姐,難怪明明一直以來很讨厭她,可是最近一段日子總是時不時的來安慰她,然後便有意無意的說着,她什麽都沒有了,她不安慰她,卻把她往死胡同裏引,所以她的腦子才會越來越糊塗,才會死得如此不堪。
江菲羽睜大眼睛,于月夜之下,不甘心的閉上眼睛。
沁芳院門前,陡的響起絕望的叫聲:“羽兒,羽兒。”
原來三夫人趕了過來,一看到女兒死了,她撲了過來大哭起來,然後一口氣接不上來,昏了過去。
衆人七手八腳的把兩母女全都擡走了,一時間整個将軍府籠上了冷寒。
梅雅軒内。
江菲雪聽了下人的禀報,唇角擒着冷笑,總算除掉了一個,不過這江菲羽可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啊,竟然誘騙不了江海菱,她現在死在沁芳院的門前有什麽用,江海菱明日的大婚依舊不受影響。
江菲雪臉色陰骜,陡的一握拳,重重的捶在身邊的茶幾上。
貼身侍候的丫鬟紫月撲通一聲跪下:“小姐。”
江菲雪沒說話,站起身慢慢的踱步,最後瞄向紫月:“起來吧。”
她對于無威脅的下人還不算苛刻。
看來明日的大婚,她是無法阻止了,不過就算江海菱嫁進太子府又怎麽樣,她照樣要對付她,隻要她死了,她便可以再嫁,眼裏閃過森狠的光芒……
八月十六,一大早天便陰沉肅冷。
雖然天氣不好,不過京都各大酒樓茶館的倒是人滿爲患,因爲大家都想看看太子太子妃的大婚是什麽樣子的,聽說太子不喜歡這個太子妃,隻是爲了顯示對江家的恩寵,所以才會賜了這個女人進太子府。
所以人人都想看看,太子會不會親迎這個女人。
将軍府裏,賓客盈門,雖然江灞天不待見這個女兒,但是該做的表面功夫,他還是會照舊做的。
沁芳院内,海菱早早便起來了,和娘親杜采月說了好一會兒話,摸着娘親給她做的嫁衣,繡功一流,面料上乘,是件難得一見的嫁衣,可惜她卻不是爲自已喜歡的人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