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菱并不急着睡覺,而是懶散的靠在房間一側的躺椅上閉目養神。
現在她也不急着解眼前的局面,順其自然,急也沒有用。
“小姐,奴婢去取些冰鎮楊梅過來。”
夏天的時候,小姐是最怕熱的,飯後總是要吃些冰鎮的東西,才可以睡覺,否則睡不着,以前還偷偷摸摸的從外面搞進來,現在用不着了,直接吩咐了将軍府的人準備過來便是了。
“嗯,行。”
海菱點頭,胭脂走了出去,房内再次一片甯靜。
海菱懶懶的歪靠着不想動,腦海中想起了七皇子鳳紫赫,不由得笑了起來,難得的開心,沒想到自已竟然和七皇子成了朋友,這是自已的第一個朋友,而且她相信七皇子不是那種别有用心的人,是真的想和她做朋友。
她正想得入神,忽地,一道強勁的風吹來,掀動燭火左右搖晃,差點熄了。
待到燭定燈亮,屋内已多了一道驕健挺拔的身影,居高臨下的睨視着她。
海菱臉色難看,前一刻的開心化爲烏有,黑瞳閃爍着冷光,沉聲開口:“白野,你三更半夜的不睡覺,跑到這裏來幹什麽?難不成是來看我死沒死?”
屋内多出來的人正是白野,少将軍白野,劍眉輕蹙,深邃的黑瞳幽深無比,此時看到躺在椅子上的女子安然無恙,一顆提着的心總算松了一口氣,今兒個得到消息,說昨夜江三小姐被人刺殺,他便很擔心,本想過來查探她的情況,卻聽說太子派人過來保護她,所以白天不好過來,好不容易挨到晚上才過來,看到她沒事,他總算放下心來。
可是一看她的冷言譏諷,臉色便有些陰沉。
其實對于海菱,白野一直存着一份憐惜的心,他經常到江家來,所以知道四夫人不得寵,連帶的海菱也受到府内一幹大小欺負,他很同情這丫頭,隻是有時候這丫頭的勢态讓人生氣,就好比現在,他明明是擔心她,不知道她怎麽樣了,可是她呢,一照面便冷言譏諷他,這讓他惱火。
少将軍白野,在大周朝可是有實力的武将,他的一切都是靠自已的努力而成的,不是靠祖宗的庇佑,要說白府,在京城也就是尋常的商戶人家,但是白野通過自身的努力,年紀輕輕,愣是成了大周朝的棟梁,更是成了上流社會名門千金想嫁的佳婿,雖然他心儀的對象是江家的二小姐,但是這并不影響他的人氣,相反的依然倍受人推祟,所以走到哪裏都受人歡迎。
可是這樣的他,每每想對海菱表示一點關心的時候,便會吃她一鼻子的灰,自讨沒趣。
就像此刻一般,白野唇角緊抿,雙瞳漆黑如蒼穹,那燎原之火慢慢的燃起光芒,緊盯着海菱。
海菱才不理會他的生氣,沒錯,她一眼便看出這男人生氣了,不過才懶得理他氣不氣。
“你快走吧,外面可有太子府的侍衛守着呢,你若不走,我叫人了。”
海菱威脅着白野,她一句話完,當真毫不客氣的張嘴便欲叫。
白野的臉色難看,不過一點也沒有遲疑,身形一動,人便欺了上來,一隻修長的大手捂住了海菱的嘴巴,另一隻手飛快的點了海菱的穴道,高大的身軀緊挨在海菱的身邊,他男性的氣息混合着一種麝香,很濃郁的味道,充斥着海菱的鼻端。
海菱睜大着眼睛,死命的瞪他,恨不得咬他一口,而且她不習慣與人靠得這麽近,還是一個風華正茂的男人。
白野看她瞪圓了眼睛,氣鼓了嘴巴,像一個青蛙似的,忽然覺得好笑,竟不生氣了,靠着她的身邊,一臉悠閑的開口:“你倒是叫了看看。”
叫你妹啊,叫你老母啊,你捂了我的嘴,點了我的穴道,我還怎麽叫啊。
海菱在心裏怒罵,現在若是這死男人放開她,她不是叫,是直接咬他。
可惜她一動心思,白野便知道她心中想了什麽,唇角邪魅的勾出笑意,心情極好的開口:“你又在罵我了。”
是,我是罵你了,就罵你了。
海菱腹绯,不過好漢不吃眼前虧,還是讓他解開他的穴道才是真的,如此一想,她再望向白野的時候,眼神要溫柔得多,一臉的讨好神情,好似小狗似的。
白野心一動,竟然怔愣住了,望着她好半天反應不過來。
兩個人的眼神便絞在了一起,這時候門前腳步聲響,胭脂端了一碗冰鎮梅子走進來,一看到房内的情景,不由得失色,手一抖,那碗便跌落到地上,發出一聲響。
白野第一時間反應不過,動作迅速的一伸手摸了身邊的一個東西,便對着胭脂扔了出去,一擊便中,胭脂睜着眼睛,慢慢的軟軟的倒到地上去了。
海菱一看,急了,拼命的瞪眼掙紮,白野一看,便知道她心裏擔心什麽,柔聲開口:“她沒事。”
他說完後,才發現自已說話太過溫柔了,今晚的自已似乎都不像自已了,心裏想着,眼睛望着海菱,低聲的開口:“我若放開你,你别叫,否則我同樣可以點了你的啞穴。”
海菱眼珠子上下滾動,表示答應了,好漢不吃眼前虧,她自然同意。
白野放開手,指間的溫柔瞬間消失,心竟然微微有些失落,可惜他還沒來得多想,便聽到海菱的罵聲響了起來……
白野一放開海菱,海菱便不客氣的怒罵了起來。
“白野,你個混蛋,半夜三更的跑過來發什麽神經,還打傷了胭脂,我和你有什麽仇啊?不就是上次打了江菲羽嗎?何況我還沒打到她,你犯不着爲了給她報仇,處處找我的麻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