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那裏很好,我很喜歡。”海菱說完便領着胭脂走了出去,她是真的喜歡後面的院子,清雅安靜,沒有人打擾,她尤其喜歡河邊的那幾株竹子。
大廳内,江灞天不在說話,凝着濃眉,漆黑的眼瞳中閃過幽光,直到身後的兒子開口。
“爹爹,你說皇上是什麽意思?”
“走,去書房議事。”
江灞天開口命令,領着兩個兒子走出大廳,去江府的書房議起事來。
夜色中,海菱領着胭脂往江府的後院走去,一路上偶遇到府上的下人,皆對她們指指點點的,還有一些人見風使舵的給海菱見禮,不過越往後面,越沒有人影兒。
胭脂一邊攙扶着海菱,一邊心疼的開口:“小姐,回去的時候,奴婢用毛巾給你敷敷臉,然後上些藥吧,要不然明天肯定腫起來,大小姐真的太狠了,皇上下旨,她沖小姐發什麽脾氣,真是個莫名其妙的潑婦。”
胭脂很懊惱,當時她和小姐一樣呆了,所以沒有想到大小姐會突然沖出來打小姐一巴掌,若是她早發現,定然要護着小姐,幸好小姐又還了她一下,她心裏才略平衡一點。
海菱知道胭脂在自責,不由得笑着安慰她。
“好了,小姐我沒事的,你看我本來就臉上胖胖的,就算腫也看不出來,反正橫豎都是胖。”
“小姐?”
胭脂的嗓音裏都帶了哭腔了,想到先前在大廳内,那麽些人個個都欺負小姐,她的心裏就難受,小姐好善良的,爲什麽他們要欺負她,這些人太可恨了,所以她胭脂發誓,以後一定要保護小姐,盡量不讓她受到别人的傷害,若是那些人害小姐,她就擋在小姐的前面,反正她是賤命一條。
“真沒事,你别傷心了,對了,待會兒回去的時候,千萬别讓我娘知道,若是她知道了,這一夜咱們都别想睡覺了。”
“我知道。”
胭脂點頭,知道夫人若是知道小姐挨了打,定然睡不着覺,其實夫人也挺苦的,所以她不想讓她傷心,小姐臉上的傷,明兒個早上肯定淡了一些,到時候夫人即便知道,也會好受一些。
主仆二人一先一後往沁芳院走去,胭脂想起了皇上賜婚的事,困惑的開口:“小姐,你說你真的會嫁給太子嗎?”
其實太子鳳紫嘯她們是見過的,那樣一個人中龍鳳,站在人群裏,絕對是璀璨奪目的一個,周身的光環,舉手投足的霸氣,吸引着每一個看到他的女人,他是大周所有女子心目中的對象。
不過卻不是小姐的,因爲她曾聽小姐說過,并不喜歡那樣盛氣淩人,不可一世的男人。
可是現在她被指給了太子,以後不知道究竟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胭脂滿心的憂慮。
“我不想嫁給他。”海菱肯定的搖頭,她在想自已要不要帶着胭脂和娘親離開江府,以後過着逍遙自在的日子也不錯,而且她并不缺錢,雖說不多,不過養活自已和胭脂還有娘親不成問題。
自從穿越過來,看着眼前凄慘的狀況,她便想了一條謀生之道,大周京城内最有名的霓衣坊,仍是上流社會貴族女子光顧的地方,那霓衣坊裏的很多衣服都是出自她之手,來自于現代的她,自然對審美觀點有着一定的了解,所以她便成霓衣坊暗下裏的設計師,每出一張圖紙,他們就會給出相應的價錢,所以現在她手裏不缺銀子。
“胭脂,不如我們離開江府吧。”
海菱開口,胭脂聽了倒是願意,隻是她想到了夫人杜采月。
“小姐,夫人似乎不願意離開。”
這件事以前小姐也提過,但是夫人不願意離開,所以她們才沒有走成,現在小姐被皇上賜了婚,身份上不一樣了,她現在可是大周的太子妃,若是不見了,不但江府,就是她們自已也成了要犯,何況夫人也不願意離開這裏。
一聽胭脂的話,海菱不說話了,沒錯,她的娘親杜采月不願意離開這裏。
有好幾次她都提過這個建議,離開江府另起鍋竈過日子,她保證讓娘親過得開心快樂。
不過每次娘親的臉色都不好看,然後堅持要留在江府内,有時候她甚至懷疑,娘親是不是有什麽事瞞着她啊,不過她問她的時候,她又搖頭說沒有,隻說她身爲人妾,離開了江府怎麽行,再不多說别的話。
主仆二人一先一後回了小院,進房間時,走動的腳步聲驚動了易醒的杜采月:“菱兒,你沒事吧。”
她在房間内問,海菱趕緊的回話:“娘親,你睡吧,沒什麽事,我去睡了。”
“嗯。”杜采月不再說話,房間裏安靜下來。
海菱和胭脂走進另一側她們的房間,兩個人盥洗一番,胭脂又用毛巾給海菱敷了一會兒臉,上了藥後才去睡覺。
房内,中天上的月光照射在房間的一角,一張軟榻上面睡着胭脂,呼吸均勻,顯示她睡着了。
累了一天自然很累了,不過海菱卻睡不着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一閉上眼睛,腦海中便浮起夏太監宣讀聖旨時的神情,使得她心煩意燥,對于目前的情況,她心知肚明,根本不是好事,江菲雪一心一意想嫁給太子,偏偏皇上把自已指婚給了太子,那麽她會善罷幹休嗎?還有江灞天,明顯的對這樁婚事不滿,他又會做出什麽樣的事來,太子鳳紫嘯那樣的人中龍鳳,又豈會娶自已這個又胖又醜的女人,别說娶她,就是把自已和他擺放在一起,恐怕那樣的人都覺得是污辱,何況是娶她,他如何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