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菱一聽自然知道這阮希胤定然是知道了些什麽,要不然不會來深宮要求見她。
堂堂戰王先是跪在滄王府門前,現在又來闖宮,他如此做,恐怕早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就算被治罪也無所畏了。
其實這阮希胤在戰場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當日南翎國能滅掉少邑國,其中便有他不少的功勞,他可算得上是南翎國的硬漢子,但現在爲了愛變得如此的卑微,海菱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把他帶進來吧。”
好歹他是王爺,而且他之所以來,很可能是因爲他發現了席涼的墳是假的,墳中并沒有席涼的屍體,所以他才會來皇宮要見她,因爲當日是她把席涼從戰王府帶走的。
小太監領了命,飛快的奔出去前去外宮門領人。
太後伸出手握着海菱的手:“菱兒,你不要理這些事,你現在的身子不适宜操太多的心,那南翎國的戰王,讓皇上去接見他吧。”
海菱知道太後是爲爲她好,所以并不生氣,握着太後的手:“母後,菱兒會好好保護自已的,母後放心吧。”
太後不好再說什麽,不過并沒有離去,陪着海菱一直坐着,說一些讓海菱要注意的細節。
殿外,阮希胤很快被人領進琉月宮,海菱宣他進來。
隻見那從殿外走進來的阮希胤,一臉的憤怒,剛毅俊美的五官上,布着黑沉的冷霜,眼裏更是烏光冷月一片寒,走進大殿來,也不下跪,直忤忤的站着,瞪視着上首的海菱,一句話也沒有說。
太後惱了,冷沉着臉:“戰王爺是什麽意思?不但闖宮,還要見皇後,難道你不知道皇後娘娘仍是後宮女子,你要見可以去見皇上。”
阮希胤并不理會太後,依舊緊盯着海菱。
“皇後,涼兒既然沒死,你爲什麽不讓她來見我,爲什麽?”
他聲聲沉重,似乎在控訴海菱拆散了他們夫妻一般,海菱不禁笑了起來。
阮希胤便又接着開口:“你可知道,知道她死了,我一心求死,若不是你命人開了藥,我是活不了的,後來我活了,我隻想陪着席涼三年,可是爲什麽要如此殘忍的對我,她根本沒死,你卻讓我守着一座空墳,爲什麽不讓她見我?若非今日我與人沖突,兩下打鬥,炸毀了那墳,我一輩子也不知道席涼根本就沒死。”
今日有人上山打獵,沖撞了席涼的墳,所以阮希胤與人起了沖突,一怒和那人打鬥了起來,誰知那人武功不弱,和他交上手分毫不讓,兩個人打鬥中,那一人一掌飛過來,竟然炸毀了席涼的墳,當時他連要和那人拼死的心都有了,誰知道一炸之下,棺木全開,黑油油的棺木中竟然空無一人,不但沒人,連一件衣物也沒有,而且連内裏的棺木都是新的,一看便知道是剛剛埋下去的。
他總算明白了,原來席涼根本就沒死,席家之所以帶給他一座墳,就是不想讓席涼見他罷了。
大殿上首,海菱忍不住笑了起來,殿内,人人驚懼的望着她,就是阮希胤也不知道她笑什麽。
等到她笑完了,便望向阮希胤:“阮希胤,我覺得這是一個笑話,你說你當初不知道珍惜,現在過來冠冕堂皇的說了一堆話,倒好像自已是多麽冤屈似的,可是若是你當初好好珍惜,哪會發生這後來的一切,要知道當初把席涼嫁去南瓴國的可是本宮,本宮收席涼爲義妹,封她爲沁陽公主,就是爲了讓她匹配于你,可是你不善待她,卻折磨她,現在還跑來責問本宮,真正是太可笑了,你應該反省,反省知道嗎?”
說到後面,海菱的臉色陡冷,陰沉沉的怒視着阮希胤。
阮希胤臉色慘白,身形不穩,先前他隻是急怒攻心,倒是忘了所有的事情都是他惹出來的,他有什麽資格來北魯的皇宮責問姬海菱。
想到這,阮希胤再說不出一句話,就在這時,殿外太監的聲音響起。
“沁陽公主駕到。”
沒想到席涼竟然出現了,原來今日她在相國寺内閑逛,竟聽得兩個婦人談論一件趣事,是關于南翎國的戰王阮希胤在滄王府門外跪地求見的事情,沒想到阮希胤竟然來到了北魯,席涼雖然不想見他,但既然他來了,總歸是要了解事情的真相的,本來她想進宮來見海菱一面,詢問一下事情的原因,沒想到剛到宮門口,便聽到宮門口的侍衛禀報于她,說戰王闖宮,現在被皇後娘娘召了過去,她生怕阮希胤一怒傷了菱兒,所以便急急的過來了。
太監一聲禀報,殿内的阮希胤,臉上籠上了光華,滿眼的歡欣,沒想到席涼真的沒死,她沒死,這消息像潮水般的湧上來,使得他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跳躍起來。
涼兒,她果然沒死,這真是太好了。
席涼從殿外走進來,臉色冷冷的,說實在的,她本來是決定一輩子也不見阮希胤的,這個男人雖然最初是她愛的,可是卻毀了她的愛,雖然現在他後悔了,可是被傷過的心真的能原諒他嗎?就算兩個人再在一起,就算他最後一直陪着小心,也許那愛也失去了原來的純美了。
這不是她席涼所要的愛情,席涼閉了一下眼睛,深呼吸,等到她走進大殿的時候,整個人已經很平靜,很平靜的望着大殿内的人,先是沖着海菱緩緩一笑,随之望向阮希胤。
那樣坦然而疏離的眼神,就好像看一個陌生人般的。